屋內,寧丞相看向自家女兒,問道:“陸家小子那事兒是誰幹的?”


    寧空念撇撇嘴,倒也不避諱,冷聲道:“孟元恆。”


    其實她還有些猜測,因為僅僅孟元恆一人可沒那本事把這件事情安排得這麽天衣無縫。


    就連她的人都沒探聽到一點風聲。


    所以……那人肯定也是知曉的,不光如此,那人定還在後麵推波助瀾。


    而一邊的寧丞相則在腦中把孟元恆和當今三皇子對上號,不由得挑了挑眉。


    蔡食安好像就是三皇子那一派的人。


    “那小子怎麽樣了?”寧丞相好整以暇的說著。


    寧空念愣了一下,隨後才神色莫名的說:“好著呢。”


    聽到寧空念的迴答,寧丞相俊美的臉上浮現出笑意,語氣帶著寵溺道:“你別欺負人家。”


    小姑娘瞬間眯眼,她低頭打量著自己繡著漂亮暗紋的裙擺,又摸了摸自己頭上不算少數的簪花,嘴角微抽。


    “父親,他是男子。”而我是女子!


    我怎麽欺負?!


    用工具嗎?


    寧丞相聽完,眼中劃過戲謔,沒說話。


    但那眼神明明就是——行,你說得對。


    一種很無奈的妥協。


    “父親,您還有事兒?”寧空念話裏摻雜著火氣。


    寧丞相眉眼微挑,知道自家女兒有些惱了,也繼續點火,而是笑著說:“為父約了廠大人品茶呢,小念念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寧空念袖中的拳頭握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片刻後,寧空念抬頭對著寧相友好的笑了一下,“好呢。”


    寧相瞬間放下手中的茶,揮揮衣袖快步走了出去。


    ——


    寧空念小臉嚴肅,看著寧丞相的馬車走遠,直到連揚起的灰塵都落了下去,才親手關上了大門。


    小姑娘看著閉得緊緊的大門,有那麽一瞬間懵。


    寧空念:“???”


    總有種娶了媳婦兒送走親爹的感覺。


    接下來幾天,蘇合別院的下人幾乎見不到自家主子。


    寧空念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她人不在京城,有些事情處理起來方便得多。


    這天,用過膳後,小姑娘誰也沒讓跟,屏退了周圍的人,獨自在院子裏練起了劍。


    已故太子和三皇子已到中年,現如今皇帝年邁,卻不退位,二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太子母族勢大,而三皇子的母親位分低,對皇帝來說三皇子是最沒有威脅的。


    所以,三皇子與太子之間的爭鬥,皇帝樂享其成。


    而且……孟元恆這狗東西竟然妄想一箭雙雕。


    若是陸山河被孟元恆的人找到,那這場爭鬥,她必是要輸的。


    想到這裏,寧空念本就冷然的麵色就更冷了幾分,使出來的劍招也更為淩厲。


    這時,陸山河抱著一個木箱子從一旁的小路走了出來。


    他知道她在這裏。


    所以他來了。


    視線中,一身黑色勁裝的少女手持一把鋒利的長劍,那長劍好似她身體的一部分,在她的手中異常靈活。


    明明是女子,那劍耍得卻比男人還威風,一招一式都仿佛蘊含著冷意,明明是一套簡單的劍法,卻被她改成了更加淩厲的殺招。


    少年嘴唇微抿,心道,她耍得很好,比南臨那個第一劍客耍得還好。


    少女的額頭滲出晶瑩的汗水,眼神堅毅而冰冷,發絲飄在空中,就在這時,少女的腰腹一個用勁兒,那腰就彎成了不可思議的弧度……


    陸山河望著那截細腰,須臾,低頭若無其事的看了眼自己寬大的手,眼裏仿佛凝聚著黑色的漩渦。


    他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也不離開,就在一旁的石桌上擺弄起了自己的東西。


    寧空念雖然不讓他出去,但並沒有限製其他,所以他讓小廝把他的東西拿過來的時候,小廝沒有拒絕。


    陸山河低著頭看著石桌上擺著的一堆東西,眼裏晦暗莫名。


    他看不懂她。


    開始的時候少年可以一邊用餘光看著中央練劍的小姑娘一邊整理著自己手中的東西,可到了後麵陸山河就漸漸的投入到了自己手頭的事情中去,也就沒有精力注意到寧空念這邊了。


    少年是在暗處看了許久後才出來的,寧空念在他踏入這裏的時候就發現了。


    陸山河的存在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什麽,寧空念直到練完一整套劍法才收勢。


    身停而風動,一片葉子緩緩而上,到了一定高度才顫顫巍巍的落下。


    寧空念抬眼望去,少年精致的臉上表情淡然,動作行雲流水,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她悄聲走開,轉身卻找了一個少年注意不到的角落靜靜的看著他。


    石桌旁的少年拿著小湯匙在容器中盛起各種粉末混合到一起,手法老練,毫不拖泥帶水,像是幹了無數次一樣。


    或許,不能再說是少年了。


    畢竟明年就及冠了啊。


    寧空念低垂著眉,眉間淡漠,仿佛並未有任何波瀾。


    她很久以前就知道,陸山河認真調香的時候是最吸引人的,不管是行雲流水的動作,或者是那張美得雌雄莫辨的臉。


    在少年手掌翻過來的時候,露出了手背上有些猙獰的瘢痕,小姑娘抿著唇瓣別過臉去。


    片刻,她才迴過頭來。


    寧空念在最後也沒出去,小姑娘在看到陸山河動作快結束時就轉身走了。


    若不是她眼神真的不好,嗅覺也出了問題的話,不出所料,那香怕不是什麽好香。


    小東西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調這樣的香,怎麽想都是在試探她啊。


    如果不是她,他也會這樣嗎?


    簡直愚蠢。


    陸山河轉過頭去的時候隻看見晃動的樹枝和幾隻正在枝頭歡跳的鳥兒,本是欣欣向榮的一幕畫麵,他卻覺得有些礙眼。


    少年鼻尖微動,空氣中的禪香還未散去。


    她身上的禪香,像極了調香一族的至寶。


    而那東西在九年前就被他爺爺拿去救人了。


    少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低聲笑了笑。


    嗓音低沉,帶著不可言說的邪肆,少年那雙漂亮的眼睛輕輕眨了眨,視線轉向一旁調好的的香上,眸中一片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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