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一一掃過常青他們,眸色越來越淡。


    “難道在你們心中,我木衛寧是這樣霸道量小的人。這世間但凡我誠心相交的就是要逼迫他們入夥,如有不從,就翻臉不認人嗎?”


    衛寧的聲音很淡,語氣卻前所未有的重。


    眾人聽得一愣,常青他們立刻重新跪倒在地,頓首不已,愧悔無地,“仙子何出此言,豈不是要折死小妖們嗎?”


    天狼他們也是肅然躬身,不敢言聲。


    轉身不再看他們,衛寧緩緩在廳內踱步,“你們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說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以你們為友,你們卻視我如兇獸猛禽,避之唯恐不及。”


    停在阿敦身旁,衛寧轉身看著他們繼續道:“既然你們如此看待我,卻又眼看著你們的兄弟朋友拜在我的門下。那你們的義氣又去哪裏了,不怕我這霸道量小的兇獸猛禽哪天害了他們嗎?”


    幾人轉身朝著衛寧再次跪倒,隻連稱不敢,間或夾雜幾聲哭腔。


    嘯林看的不忍正要上前求情,被天狼一把抓住,衝他搖搖頭,嘯林隻得暗自苦忍。


    玄墨猛地抬頭,沉肅的麵上滿是驚痛,“仙子如此說,卻不是要逼死常青哥哥。他對仙子既感且佩,早有相投之心。隻因念著小妖的心結舊仇,不忍讓我兄妹獨身漂泊四海,才……”他像是說不下去了。


    出乎意料的,卻見昭懷接口道:“仙子又何必正話反說。我也是有心結難解,既不願違心相投仙子,又無法厚顏領受仙子的知遇之恩。左右為難之下,實在在這人間仙境坐立難安。隻想離了此地,再不讓仙子費心周全之餘,又因我們而為仙子引來禍患。我們哪怕離此千萬裏之遙,也對仙子心存感佩。但有一息尚存,隻要仙子召喚,定然萬死不辭。隻是常青大哥重情重義,大嫂夫唱婦隨。一心要與我們同甘共苦,才不得不忍痛請辭而去。大哥大嫂相投之心絲毫不弱於嘯林大哥他們,望仙子體諒見容。昭懷就此拜別仙子,拜別大哥大嫂,拜別眾位兄弟。”


    邊說,邊向衛寧和常青、蔓娘以及肅立在一側的天狼他們各磕了個頭。


    玄墨立時拉著彩斕學著昭懷,連磕三個響頭,三人陸續爬起身,頭也不迴的往外衝去。


    昭懷來了月餘,從沒見過他說過這麽長的一段話。


    話一說完,他起身就走,玄墨兄妹緊隨其後。


    常青他們一時愣怔,竟然忘了去拉他們,眼看著他們大步走遠。


    “站住。”衛寧厲喝一聲,廳內眾人盡皆迴神,昭懷他們也不禁停下了腳步。


    眾人皆是心下一肅,天狼等一眾舊人盡皆驚懼,隻因從未見過衛寧這般聲色俱厲。


    “你們所謂的心結舊仇我並不知道亦不想問,卻也不難猜到與天庭有關。是你們認為我木衛寧是非不分,還是膽小怕事。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信我,大可以藏在心底,長長久久的折磨自己也折磨兄弟朋友。如果你們信我,無論是哪位高官、誰家權貴,我也定為你們討迴公道。這萬丈紅塵中,我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多少委屈,也不認為自己有本事管盡這世間不平事。但我卻能保證,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不會袖手。我自認是個護短的,無論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屬下,隻要我承認了,那便是我要護著的人。”一番話說的眾人盡皆動容。


    她緩步踱到他們身後,“雖然我的朋友並不多,但我卻深知為友者當如何。你們三個這樣一走了之,可想過常青夫妻會怎麽樣;又可曾想過嘯林他們的擔憂不舍?還有我,雖然咱們相識不久,我卻認為和你們一見如故。於你們,那些俗物或許珍貴難得,於我卻是稀鬆平常。我以平常之物相贈,卻讓你們不能承受。朋友之交,貴乎知心,何必在乎些許身外之物。與情誼相比,不過是碎石泥土罷了。你們今天卻舍本逐末,為土石而舍情誼,實在是愚不可及。你們如此這般,不僅是看輕了我,更是看輕了你們自己。也可見,你們根本沒有認我為友。否則怎會認為你們以誠相待,我卻隻能迴報虛情假意。”


    說到最後,衛寧不禁自嘲的搖搖頭,滿麵失望的偏過頭去。


    一番話說的五人盡皆低頭,滿麵愧色卻也諾諾難言。


    常青夫妻迎上前,幾兄弟相視苦笑。


    蔓娘上前一步道:“仙子言重了,是我們想岔了,著實是枉作小人,委屈了仙子和眾位兄弟朋友的一片心。我們在這裏賠罪了!”


    說完團團作揖,常青他們幾個緊隨其後。


    眾人哪裏會與他們見怪,忙還禮不迭。


    隻有衛寧不為所動,理都不理。


    常青他們麵有不安,卻不知如何是好,隻看向天狼他們。


    天狼笑著看向站在他們中間最矮的寶兒,大家會意,都笑著去看她。


    寶兒卻毫無所覺,隻奇怪的左顧右盼,看看常青他們,又看看衛寧,小臉上似有愁容。


    還是站在她身側的晟鋒,拍了拍她,向她一指衛寧,示意她上前。


    寶兒看了一圈眾人,眨了眨眼,向大家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這才幾步竄到衛寧身側,拽了拽她的袖子,“娘”


    不應


    她再拽了拽,拉長音調:“娘……”


    還是不應


    她於是拽著袖子,左右扭動個不停,還用膩死人的聲音道:“娘……啊……”叫的百轉千迴。


    聽的眾人忍笑,便是愁腸百結的昭懷和玄墨也忍不住開了顏。


    衛寧再忍不住,好氣又好笑的低頭看她。


    見她滿臉是笑,忍不住伸出纖芊玉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呦!”。


    寶兒卻似被大力推了出去一樣,踉踉蹌蹌的向後跌去。


    被開陽接住後還裝作虛弱的倒在開陽身上,哀聲道:“哎呦,腦門上被戳了個窟窿啊,完了完了,變醜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笑過之後,有什麽不快也都忘了,大家於是重新坐好用茶,廳內氣氛甚是輕快。


    看著已經恢複從容的常青等人,衛寧故作嚴肅道:“承蒙不棄,你們既然認我這個朋友。我就討一迴嫌,替你們做一次主。”


    說的常青等人苦笑不已,抱拳討饒。


    衛寧這才開顏,笑著道:“蔓娘身有陳屙,無法立時治愈,隻能慢慢調理。我問過開陽,她說至少需得三年。所以,三年內你們不能離開。你們也別閑著,三年時間不長卻也不短,隻要你們用心,定能有所突破。如此一來,你們日後行走三界,也能更從容一些。有什麽舊怨,憑著自己的本事了結了,也不是空想了!”


    衛寧話中的意思,除了年幼的彩斕,其他四人都聽懂了。


    不禁激動萬分,滿麵驚喜,蔓娘更忍不住紅了眼圈卻笑得開懷。


    幾人感激不盡,卻也不虛言推讓,隻感念於心,以圖後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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