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曲終,衛寧收起了‘非情’。


    轉身衝站在她不遠處正含笑而立的大金烏淺淺一笑,“神將漏液而來,厚禮相贈,何故未見正主便離開了,這樣豈不讓人歎惋。”


    “客氣了,仙子物我兩忘,小神豈敢打擾。心意送到,天色不早,如何能敢再叨擾清淨。”大金烏見衛寧開口打趣,也是不甘示弱,開言相對。


    一側的破軍頭垂的更低了,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


    衛寧笑著搖搖頭,“神將口才見長,我是說不過你了。”


    大金烏笑的有些得意,也沒接話。


    緩步上前,指著抱拳道:“子時沒過,還是佳節。恭祝仙子花好月圓,歲歲年年!”


    感於他的深厚情誼,衛寧笑的溫柔,點點頭,“有阿金日日得見,我心甚安。願我們月圓人安,年年此夜,歲歲平安。”


    大金烏聽的加深了笑意,鄭重的不停點頭。


    半晌,三個人都沒有出聲。


    大金烏幹咳一聲道:“如何,修煉可有所得?”


    衛寧啞然,這讓她怎麽迴答。


    她微垂了眸,“修煉的事哪有這樣急的。“


    大金烏也是隨口一說,也沒有再提。


    衛寧怕他再問,連忙轉移話題,”你事務繁忙,我也不是急著要,你何必這樣著急。”


    大金烏笑意不改,“這你倒是猜錯了,應該是衛寧仙子心想事成,沒用需我多費什麽心。我隻是派了破軍去問,偏巧天官之前才整理過,正正齊備,隻要拿來用就行了。破軍到手後,立刻送來給我,正好是這八月十五,這可不是天意?”


    衛寧笑著搖搖頭,“哪有這麽算的,明明是你費心了。”


    她也沒沒有虛客氣,他們之間,實在不用這樣。


    大金烏笑而不語,半晌,忽而想起什麽,迴身叫過破軍。


    向衛寧介紹道:“這是破軍,我金華宮的總管,是我的臂膀,更是我的戰友。”


    破軍剛才靜靜立在一旁裝死,將自家主人的神情動作盡收眼底。


    就是破軍久經世事,自認最了解自家主人,自覺已經修煉到了不為外物所動的境界。


    曾經第一次見到衛寧的驚世容顏也隻是閃過一絲驚豔繼而歸於平靜,卻是被自家主人從未出現過的情態語氣驚得呆怔當場。


    他不敢直愣愣的看著不遠處言笑晏晏的兩人,隻如第一次見了鬼一樣低著頭獨自震驚著。


    這樣的他被大金烏拽住胳膊,拉到了衛寧眼前,這才算迴過神。


    聽自家主上這樣介紹自己,他當即上前向衛寧行禮,“小神破軍參見衛寧仙子,恭祝仙子佳節吉安。小神出身微賤,能力稍遜,承蒙主人不棄,忝居總管之職,實在慚愧。”


    衛寧聽的大金烏的介紹,自知這是他極看重之人。


    再見他禮數周到,言辭懇切,知道是個能幹得力的。


    當然不會冷淡以對,笑著點點頭,“有心了,不必多禮。你家主人既然這樣認可你,你肯定有過人之處,在我麵前不必自謙。”


    “謝仙子。”破軍也不多話,當即施禮退到一邊。


    兩人並肩站在山口處,遙望遠山雲霧,隻偶爾閑話幾句,靜謐安寧。


    快樂的時候,時光總是匆匆。


    不知不覺,已經快醜時了。


    大金烏暗自歎了口氣,時辰不早,他該迴去了。


    盡管不舍,卻是不得不走。


    大金烏轉頭向衛寧道別道:“時辰不早,你快迴去歇息吧,我也要走了。”


    去留無意,聚散無常,衛寧倒沒多少感觸。


    知道他有重任在肩,也不挽留,隻點了點頭,“萬事小心。”


    大金烏笑著點點頭,長出了口氣,“你也保重。”


    見衛寧點頭應下,他抿了抿嘴唇,再迴以一笑,當即叫上破軍,飛身離去。


    破軍上前向衛寧施禮道別,也隨他遠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直到什麽都再看不見了,衛寧這才迴身入苑。


    入了後殿,衛寧自推門進了屋子。


    環視一眼纖塵不染的房間,目光落在擱置在榻前案上的錦盒。


    走上前,衛寧打開盒蓋,裏麵是厚厚一盒折疊著的巾帛。


    打開最上方的一麵,寫著‘天庭案籍’四個字,旁邊以小字標注著天庭的年號。


    衛寧現在還有事在身,這些東西也不急著看。


    於是又蓋上了盒蓋,將錦盒放在榻上枕邊。


    挨著這一陣用著的身軀,在榻上坐了片刻,才起身出門。


    門外,天樞等人已是盡皆聚集在此了。


    衛寧停在眾人身前,免了他們的禮。


    也不多說,隻抬手置於胸前,手心朝向眾人,用法力測試大家的修為。


    眾人見了衛寧的動作,頓感被一股暖融的氣息籠罩,舒適非常,大家忍不住閉上了雙目靜心感受。


    不片刻,心裏有底了,她收起法力,放下了手。


    暖融氣息散去,眾人當即醒轉,陸陸續續都睜開了雙眼,隻是一時之間都有些惺忪。


    不過,大家早已經不是從前的他們,須臾之間,都恢複了清明。


    衛寧心中滿意,不過數月時間,眾人都有進益。


    尤以天樞、晟峰、天璿最為出挑,已將將突破到真仙的境界。


    其餘眾人,除天靜離、柔巽外,也都是距此不遠。


    “不錯,你們都有悉心修行,我很欣慰。”衛寧非常滿意。


    她沒有盯著他們修煉,不能時刻解惑點撥,他們隻靠自己竟然能有這樣的進境,實在難得。


    大家每天辛勤修煉,日日討論切磋,雖然自覺有所進益,卻不知道究竟到了什麽境界。


    現在得衛寧親口稱讚,都是心中大喜,激動不已,卻都不敢太得意忘形。


    “你們雖然進境不慢,卻不可因此得意懈怠。要知道,越到關口越是緊要,心性不穩一味求快可能會不進反退。靜離、柔巽還需要努力,不過你們畢竟年紀尚小,進益緩慢也是難免。切記不能放鬆修行,假以時日也必定有成。”衛寧各自點評,有肯定也有鼓勵警示。


    大家聽的皆是喜不自禁,雖極力忍耐,卻仍是喜形於色。


    辛苦一場,終有所得。


    他們的心情衛寧也能想通,而且他們也是知道分寸沒人得意而忘形,所以衛寧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半晌,等他們平靜下來了。


    衛寧才向他們道:“不積矽步,無以成千裏;你們不得懈怠,要繼續潛心修煉。你們現在才是入門,之後還有數個境界在等你們突破。每一次突破,都是難得的機遇造化。突破後不要急著尋求再進,而應該迴返再次體味其中的真諦。保持耐心,繼續壘實基礎,這樣才能對日後的進境大有裨益。”


    聽衛寧開口教誨,大家都收斂心神,悉心靜聽。


    大家聽的不停點頭,有心急的也有所警醒,再不敢妄自得意求快了。


    見眾人靜心受教,衛寧暗自點頭。


    她不是囉嗦之人,點到即止,見眾人受教,就不再多說了。


    “好了,今天時辰不早,都迴去歇息吧。”衛寧開口打發眾人。


    大家平日都是按時睡臥起行,已經形成了習慣。


    今天因為衛寧迴轉,都在候命。


    如今得了吩咐,當即領命,各自迴房休息不提。


    衛寧讓眾人散去,自己也轉身迴了房。


    時辰已是不早,她奔波一天,這會卻沒有一絲倦意。


    一轉頭,看見躺在榻上一動的“衛寧”。


    她不禁一窒,想起了還留在西行路上的楊戩。


    想到他之前的不對勁,衛寧有些不放心。


    他們上路數月,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一絲頹廢傷痛的情緒。


    今天卻是觸景生情,暗自傷神。


    這一想,衛寧有些放心不下楊戩那邊。


    心思一轉,從袖中取出那做布鶴的布巾,微光一閃,舊信消散,再添新文。


    衛寧留下書信,言有事在身,漏夜離去,望眾人悉心修煉,不可懈怠。


    這布巾非同尋常,上麵的字不是以凡間筆墨所書,待他們看過,自然會消散無蹤。


    然後就會變成布鶴,方便傳信。


    留好訊息,衛寧盤膝坐於屋中蒲團之上,閉目合手。


    元神出竅,飛入榻上的身體之中。


    不片刻,衛寧即張開眼,從榻上坐起下地。


    原地一個旋身,清芒一閃,當即飛入半空,駕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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