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耳撓腮的幾天著急之後,丁貴寶終於找到了如意的工作,去縣城北邊的一個建築工地幹保安。


    丁貴寶從外麵迴來家,將事情跟姚玲一說,姚玲也覺得可以。


    但是,姚玲一當聽說,活計是丁貴寶的把兄大哥大將給幫忙找的,臉色頓時不知不覺地就一下拉了下來,還禁不住脫口說道:


    “他給找的?他給找的不去幹!”


    “你、、、、、、”


    一聽姚玲脫口而出的話,這讓丁貴寶不由地聯想起:今天大將給他把活計聯係好了,出於高興與謝意,他本想邀請大將來家中一坐,兄弟倆好好喝一杯。但大將執意不從。


    當他追問究竟,大將這才樣子勉強地透漏出一點意思——似乎是說自己每次來他家,姚玲都臉上不來,不待見自己,因此,自己不想上門來找不自在。更不願給他找麻煩、、、、、、


    對於大將與姚玲之間發生的事情,由於姚玲至今守口如瓶,大將當然也不會自行說出來,而丁貴寶呢?他自然也就無從知曉了,至今還蒙在鼓裏,


    所以,眼下,丁貴寶一見姚玲沒頭沒腦地橫加阻攔,忍不住一下就動起了火氣,衝姚玲眼睛一蹬,惱怒地開口道:


    “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得鍋上炕、蹬鼻子上臉嗎?給點好聲氣,你就不知姓啥了!真沒數了!一往的事就不去說它了,現在我這可想好好往家裏掙點錢,你倒動不動就阻三攔四,耍起威風來了、、、、、、哼,這不行那不中的,還有好沒好?!”


    姚玲似欲解釋地:


    “不是、、、、、、我、、、、、”


    “什麽不是?你的不是!要像你這個樣子,家裏一來個人,你就對人家臉不是臉、腚不是腚的,有多少人還不都得讓你給得罪淨了?往後你就少給我整景!我的事你也少插嘴!”


    “我、、、、、、”姚玲似乎幾次想張嘴說點什麽,但總是如鯁在喉,欲言又止,終於也沒有說出啥來、、、、、、


    丁貴寶走馬上任,幹他的保安去了。


    姚玲——聰明、善良的傻姑娘!


    對於自己跟大將之間發生的事情,姚玲一直是抱著息事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來對待的;姚玲覺得:她要是把事情聲張了出來,對自己也不是什麽體麵事。


    再說,她不是還有一個人人稱之為“破鞋”的母親嗎?這一直是她心底的一個陰影;她實在不想讓外人知道她有跟sao情沾邊的事——哪怕自己再怎麽無辜,也免得好說還不好聽。更省得讓人們去胡猜亂想的,弄得到時候是否打著狐狸還在其次,自己反倒先惹得一身sao,有嘴也說不清。


    同時,姚玲也覺得:自己既然保持沉默,也就等於自己是對大將表明了:我這裏還給你留著一份臉呢;要是你還知趣的話,幹脆就自動打消惡念,免得引起麻煩,到時候誰的麵上都不好看!


    正是基於這種顧慮和考量,所以,姚玲對於自己與大將之間發生的事情一直憋在心裏,緘默不語。


    但姚玲就是萬萬沒料想到,大將——這個一向情場順利的人麵禽獸,對她的拒不上鉤惱羞成怒,懷恨在心,不僅毫不感念她的手下留情,網開一麵,反而變本加厲,喪心病狂,以為她就是擔心自己的名聲,這才不敢把事情聲張開來的——覺得這下子算是抓住了她的軟肋,所以對她更是念念不忘,處心積慮地想跟她生米做成熟飯——誓把她這顆天鵝蛋一定吃到嘴裏!


    因此,讓姚玲渾然不知的是,自從丁貴寶外出當保鏢這一段,其實大將對她也一直都是賊心未泯,伺機對她下手。


    隻是,自從丁貴寶外出後,身為公爹的丁老萬,覺得就兒媳一個人在家,生怕出點什麽閃失,於是就自動地、悄悄地擔負起了給兒子看家護院的義務——每晚都會在兒子房前屋後轉悠上幾圈,這讓暗中窺視、伺機下手的大將,一直就沒找到合適的動手機會。


    事實上,大將這次願意給丁貴寶幫忙找活幹,那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的——其目的,就是想讓丁貴寶盡可能地晚上脫離開姚玲的身邊,以便給自己創造下手的時機!


    他窺伺著、、、、、、


    丁貴寶自從到工地去當了保安,差不多吃住都是在工地,隻是過些天輪班休息一次,迴家來住個一天半晚上的。平常時候,家裏就隻姚玲一個人在,日子過得倒也還平靜。


    而這,也正好讓姚玲可以一門心思地去給人家江來福的織毯廠裏當師傅。


    隻是,一當想到自己的好姐妹紅菱時,姚玲的心裏便不由地針紮一般難受,實在替紅菱感覺愁得慌;


    這其中,既有愛莫能助的無奈,更有對好姐妹的悲哀與擔心——姚玲不知道紅菱的生活長此下去會是怎樣。


    她更是不敢想象紅菱最終會落個什麽結果、、、、、、


    自從村裏江來福、丁淑賢兩口子的織毯廠開了業,姚玲除了白天要一直待在廠裏,晚上往往也得忙到小半夜才能迴到家來。


    因此,她能去看望紅菱的時候自然也就很少了。即使她抽空去了幾次,那也都是來去匆匆;


    而且,每次見到紅菱,除了陪紅菱掉些眼淚,盡量去勸說開導紅菱一番,她實在也幹不了別的。


    話說這天晚上,姚玲從織毯廠迴到家時已是差不多十一點多了。


    臨上床睡覺時,想到自己這有幾天沒去看望紅菱了,姚玲就打算明早去上班前,先打一個拐彎,到紅菱那裏去看一看。


    就這麽尋思著,姚玲脫衣上床躺下,可腦子裏越翻騰越多,心裏老覺得怪不得勁的,輾轉反側了良久,竟也沒入了睡。


    當她覺得似乎有點口渴,索性就爬起身來,想到外間倒點水喝。


    她開了電燈時,一看床前桌上的那塊馬蹄座鍾,見時間已是下一點多了。


    披衣下了床,來到外間屋裏,姚玲倒了半杯水端在手裏,意欲迴到裏間去。


    就在這時,隻聽在屋後——似乎是紅菱家的那方向,突然就有一聲慘叫傳來。


    那聲音似乎是人的叫聲,但似乎又有點不像。聲音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傳來,滿帶著一種令人身心顫栗的淒厲!


    姚玲驚聞之下,整個人渾身過電般的一抖,杯子不由地脫手就“啪”地一下,跌碎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她的心裏猛然跳出的第一個直覺就是:壞了,大概是紅菱出啥事了!


    仿佛是被人在後腦上猛擊了一棍,姚玲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自從跟丈夫丁玉亭一塊去醫院查體迴來,紅菱——這個命運悲苦的姑娘,為自己,也是為了丈夫,為了他們這個剛組成的家庭,她做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的努力!


    但現實是殘酷的——她得到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對丈夫丁玉亭的失望——徹底的失望!


    麵對著自己眼前的這個連醫生都查不出毛病、但卻比明顯有毛病的人更折磨人的、所謂的丈夫——丁玉亭,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任她如何的對之哭鬧、質問,丁玉亭就會來個不氣也不鬧,總用一副冷淡的、懶得搭理她的神態應付她,簡直就是個死鱉、木頭人!


    漸漸地,她對丁玉亭這個自己曾幾何時、還是滿心喜歡的男人,心裏隻剩下了絕望地惱怒與無法形容的一種氣恨!她心裏不由地說道:


    “你要真是長的模樣醜陋,或是有啥殘疾毛病,既然我已跟了你,無論如何我也就忍了。可你卻還長了這麽一副人模狗養的牌子來糊弄我,你這不是往死裏坑我嗎?你算把我坑到家了!怎麽辦?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難道我就跟這麽個‘活死人’過下去,守上一輩子活寡不成嗎?”


    紅菱心裏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要想擺脫眼前的困境,指望丈夫丁玉亭出現什麽奇跡,看來是絕無可能了。至於其他的,她覺得也都指望不上。唯一的辦法就是打退堂鼓——散夥。


    但是,她也非常清楚,自己這是一樁轉親——當事的幾方,如同一根繩上拴著的幾對螞蚱,自己這裏要是想一拍而散,談何容易!


    就這樣,紅菱痛苦地彷徨著,不知自己到底該咋辦才好。整天以淚洗麵,人都幾乎整個變了形、、、、、、


    但是,有一點,她也萬分清晰地意識到了:要是這樣長此下去,自己非徹底毀掉了不可!


    無論如何,自己還年輕,自己還不忍就此離棄這個在別處找尋不到的大千世界——為了自己的未來,最後,她打消了心存的一切顧慮,決心為自己去努力爭取一把。


    於是,她便迴到了娘家,不再蒙著蓋著去隱瞞什麽,而是一五一十地向爹娘訴說了自己婚後的一切、、、、、、


    麵對女兒悲哀的哭訴,紅菱娘做為一個母親,她自然是心疼女兒,可憐女兒;除了陪著女兒淚流不止,她也巴不得女兒趕快結束了這段不是人過的日子才好。


    但是,她一向又是一個懦弱的女人,“夫者,妻之天也”——她沒有在丈夫跟前發言的權利!


    她有著的,隻是在丈夫麵前的唯唯諾諾,和陪著小心地日夜操勞——丈夫高興時偶爾給予她的一個笑臉,一句和氣的話語,都能讓她這個可憐的女人,受寵似的高興上好幾天!!


    就是這樣的一位母親,麵對著遭遇了不幸的女兒,除了流下自己的一掬悲傷憐憫的淚水,她剩下的也就隻能是神情乞求地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丈夫!


    下一章節的標題是:血案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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