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於波現在有陰陽眼,難不成他看出了什麽?


    “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我趕緊問。


    誰知這小子說了一句讓我啼笑皆非的話。


    “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別的腥臭味,很難聞,而且聞了後讓人覺得特別難受。”


    於波從小鼻子就特別敏感,毫不誇張說,他的鼻子都比一般的狗鼻子厲害。


    記得有一次,我們宿舍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很難聞,大家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臭味的來源。


    於波聞了聞,說氣味是從一麵牆裏傳出來的,還具體指了指是哪一塊磚。


    那時候村鎮學校都是平房,都是磚塊蓋的。


    見他言之鑿鑿,幾個舍友當然不信,以為他故意找麻煩,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雙方還打了賭,當然賭注是什麽現在我不記得了。


    那時候的學生比現在輕鬆,學業壓力小,尤其是我們這些當時確定考不上高中的,真是閑的蛋疼。


    再說那時候的學生膽子普遍大,據說很多學校有學生合起來揍老師的,至於罵老師,偷著砸碎老師家玻璃,就更是尋常事了。


    我也忘記他們當時用的什麽工具,總之還真把那塊磚給撬了出來。


    果然看到了一隻腐爛變胖的老鼠。


    當時因為老鼠在牆裏,牆外有一層水泥,所以氣味兒順著牆的縫隙到處竄,一般人根本無法準確確定臭味兒的來源。


    其實這事還不是最誇張的,畢竟當時我早就知道於波對氣味兒特別敏感,對於他能準確聞到臭味的來源並沒有覺得絲毫驚訝。


    最誇張,甚至可以說有些邪乎的是,於波能夠通過氣味“聞”出哪個女同學來了例假,隻是一直也沒法驗證準不準。


    我也問過於波,怎麽就對氣味這麽敏感呢!


    他說從小就這樣,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大概和楊玉環的天生麗質一種情況。


    “待會你再好好聞聞,他身上是什麽味!”


    “行!”


    自從給了他一千二百萬多萬,這小子的嘴始終咧著,估計別說讓他聞聞老板身上的氣味,就是讓他聞聞屎臭不臭,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酒菜很快端了上來,在老板彎著腰大鵝時,我趕緊給於波使眼色,他心領神會地朝我眨了眨眼。


    確定店老板走遠了,我趕緊從乾坤袋中拿住紙筆,寫道:“你又聞到什麽了?”


    他點了點頭,在我這行字下麵寫了:“像是癩蛤蟆身上的氣味。”


    癩蛤蟆?


    這讓我頗感意外。


    難道店老板是一隻癩蛤蟆精?


    見我不再問,於波趕緊拿起筷子就去夾鵝腿。


    這時候馮紅林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一隻鵝有幾條腿啊?”


    “馮……馮局長,你這玩笑沒意思啊!鵝肯定都是兩條腿啊!如果能長出三條腿,那不是畸形,就是基因突變。”


    馮紅林一臉的嚴肅,顯然不是開玩笑。


    他看了於波一眼,然後指了指鍋裏的大鵝。


    順著他手指,我看到兩條鵝腿。


    “咦?我剛夾走一條,鍋裏怎麽還有兩條啊!還真是一隻三條腿的鵝!”


    我用筷子戳了戳,發現三條鵝腿都是長在大鵝身上的,也就是說這鵝的確是長著三條腿。


    雖然覺得奇怪,可我也沒多想,以為應該是一隻畸形鵝,恰好被我們碰到了,就像雙頭畸形人一樣,它的存在和數量隻是概率問題。


    於波餓壞了,見我們不再說話,便狠狠地咬下一大口鵝腿肉。


    “真香啊!我……我從來沒吃過這麽香的鵝肉!”


    “不好吃,我能專門帶你來吃嘛!”


    於波嘿嘿一笑,隻顧吃,那還顧得上說話。


    看得出馮紅林也餓了,畢竟此時早就過了吃午飯的點。


    三個人一通風卷殘雲,鍋裏便隻剩下了湯。


    鐵鍋燉大鵝主要是吃肉,此前我也試著喝過幾口湯,發現並不怎麽好喝。


    可能前幾天沒怎麽吃飯的原因,見到好食物不想浪費,吃完鵝肉後,於波又連續喝了十幾口湯。


    喝完湯,抹了一下嘴唇。


    “我雖然是第一次來這家店,但卻知道一件事,你們未必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現在養牛的少,你可別再把僅存的牛吹到天上啊!”


    於波依舊是先咧嘴一笑,然後神秘兮兮壓低聲音:“我知道這家店燉出的鵝肉這麽香的秘訣——應該是秘訣之一!”


    這話讓我來了興趣。


    “奧?什麽秘訣?”


    “頓鵝前先活著放血,而且全部放幹淨!”


    “什麽意思?”


    我一下子沒能明白。


    “就是做這道菜前,用的都是活生生的鵝,然後給鵝放血,讓大鵝失血而死,等所有的血都被放幹,才開始做菜。”


    “其它店裏不是這麽做?”


    “不敢說沒有,反正很少有這麽做的吧!畢竟這樣太麻煩,一般的店裏都是用冷凍鵝,省事,也有現殺的,不過少,至於這麽處理鵝的,我還是第一次,因為難度很大,更麻煩!”


    “不就是放血嘛!一刀子下去完事,這有啥難的。”


    “那樣的話血是放不幹的,因為一旦鵝的心髒停止跳動,體內的血也就不再循環了,我能吃出來,這隻鵝肉裏沒有一點血。”


    “你小子學廚師了?知道的還不少嘛!”


    “嗨!剛去南方那會兒,我先是在一家專門做雞鴨鵝的飯店打雜,雖然具體怎麽做菜我不會,可怎麽處理食材,以及品嚐美食,並說出其中的一些道道,我還是門清的!”


    一頓飯收獲不少,還都是意外收獲,隻是我有些想不通。


    店老板身上有癩蛤蟆的氣味?這到底能不能確定他就是癩蛤蟆精?


    此前因為我殺蛇,他大怒,癩蛤蟆和蛇可是死對頭,如果他是癩蛤蟆精,這一點就說不清楚了。


    至於先給大鵝放血,讓大鵝失血過多而死,我倒是有另外一個想法。


    不管店老板是癩蛤蟆精還是蛇精,在我的認知中,妖精都喝血。


    這些大鵝的血有沒有可能是店老板直接咬破鵝的脖子,吸幹的呢!


    這次來吃鐵鍋燉大鵝,從始至終我都沒敢和店老板說話。按說以我現在的能力,不該怕一隻妖精才對,不管他是什麽妖精,可這店老板卻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讓我有些畏懼。


    “我想去換身衣服,我身上這套是顯得我帥,可我穿不慣啊!另外還有些肥。”


    我幹脆把車停到了銀座商場的門口。


    “那你自己去逛逛吧!需要啥買啥,我還有事,你逛夠了打車迴酒店,我給你暫時開了兩周,另外有事記得打電話。”


    “行!”


    放下於波,我和馮紅林迴了派出所。


    派出所要開會商議最近的諸多市民離奇死亡的案子,馮紅林也讓我參與了。


    剛開始的十幾分鍾我隻是旁聽。


    參會的除了市派出所的主要領導,還有各轄區的負責人和轄區刑警隊大隊長。


    大家先說了本轄區的基本情況,然後隨便發言討論原因和應對之策。


    各轄區的情況都差不多,死了很多人,死因五花八門,可見真正的死亡人數比報出來的還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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