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爺爺走入的白牆,我感受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孤獨感。


    從失去所有親人到遇到孫菲菲,再到失去孫菲菲,得知爺爺在下麵當了官,後來又遇到楊玉靜,再之後爺爺忽然像是變了個人。


    一切的一切如夢似幻,此刻我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我好像還擁有爺爺,又好像失去了他。


    好在現在有了楊玉靜。


    想到楊玉靜,我心中一驚,趕緊衝到臥室。所有人都還在,而且都沒事。


    “怎麽樣了?”楊玉靜看到我開門,忙衝過來問。


    “暫時沒事!”我輕輕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剛才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好擔心你啊!”


    我當然不能把剛才夢境中裏發生的事說出來。


    “今晚不會有事!天也不早了,一切等明天再說。”


    三間臥室分開用,我和楊玉靜一間,姚立國讓霍老太太在另一間休息,他則負責照顧昏迷中的王玉玨。


    我隻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天不亮就醒了。


    自從成為走陰人,我本來覺就少,現在又躺在陌生環境中,更無意睡眠了。


    悄悄地來到客廳,忍不住好奇心再次來到玉西瓜前,彎腰仔細看,玉石中的蘇妲己不見了。


    看來還是爺爺厲害。


    盤膝坐到沙發上,照著秘籍中的方式修習了一個多小時,天才大亮。


    昨晚蘇妲己沒折騰王玉玨,他雖然還在昏迷中,不過氣色明顯好了不少。


    一夜沒合眼,早晨看到姚立國,他雙眼布滿紅色,但還是很細心地點了外賣。


    霍老太在姚立國的一勸再勸下,才勉強喝了幾口粥。


    “馬先生,你還得想想辦法啊?”


    姚立國聲音有些嘶啞,對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弟弟,比大部分親大哥都親,挺讓人感動的。


    “放心吧!天黑前一定有結果。”


    “奧!是有人上門,還是……”


    其實我哪知道,隻能給了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一天誰都沒出門,午餐也點了外賣,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眼看日薄西山了,依然沒人敲門,連我都有些著急了。


    王玉玨醒過兩次,第二次還坐起來喝了點水,看上去性命無憂了,隻是身體過於虛弱。


    看到兒子能喝水了,霍老太太也明顯精神了不少。


    馬上六點了,終於傳來了敲門聲。


    等有人敲門我等了一天,長這麽大第一次感覺敲門聲音如此好聽。


    幾個人第一反應是都看向我。


    我心也瞬間揪到了嗓子眼,趕緊站起來,走到門口。


    門被打開了,隨之露出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這人看著三四十歲的樣子,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隻是眉宇間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


    他望向屋內,臉色蒼白,雙眼空洞無神。


    看到我,也是一愣,下意識轉身瞅了一眼門牌號。


    這時候我身後的姚立國忽然喊了句:“張勇山,你……你來找我?”


    金絲眼鏡男,也隨之看到了姚立國,然後向屋內邁了一步,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這一幕很突然,把所有人都整蒙了,尤其是姚立國。


    “怎麽了?這是!”


    張勇山先是狠狠地磕了三個頭,再直起身,額頭已經滿是血跡。


    “姚經理,我知道錯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你——難道玉西瓜是你送來的?”


    張勇山點了點頭:“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嫉妒姚經理的能力和升遷的機會,所以花錢找了懂風水的先生,那位風水先生交給我一個像西瓜一樣的玉石,並告訴我,隻要將這石頭交到姚經理手中,你就會生不如死,什麽前途就都毀了。”


    “你為什麽要讓我弟弟轉交給我,而不是直接給我?”姚立國朝他吼道。


    “我是擔心姚經理知道東西是我送的,加以防備,而且……而且您是總經理,不是不得已的情況,我也不敢和您撕破臉。”


    “你混蛋!我姚立國哪裏對不起你?接觸的這幾年,我有虧欠你的地方?”


    張勇山再次連連磕頭。


    “姚經理對我很好,是我嫉妒心太強,我不是人!我混蛋!”


    杵在一側,我什麽都沒問,但什麽都明白了。


    “既然你承認!我也不難為你,我現在馬上報警,你把剛才說的那番話在警察麵前重複一遍,我也不會額外難為你。”


    “我都聽姚經理的,姚經理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不過……不過還得求求姚經理饒了我這一次,我……我簡直太痛苦了。”


    姚立國有點蒙圈,看了我一眼,又問張勇山:“你什麽意思?我都說了一切交給警察,我個人是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難道你信不過我?”


    張勇山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我不是這意思,總之我很痛苦,隻有姚經理肯原諒我,我才不至於生不如死……”


    姚立國還想開口問個明白,被我擺手打斷了。


    我把他拉到一側,壓低聲音:“你想怎麽懲罰他?”


    姚立國被氣得直咬牙:“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你是希望他死?”


    聽我很嚴肅地這麽問,姚立國愣了一下,隨即咬牙切齒的表情蕩然無存。


    “我這麽想過!不過如果玉玨這次沒事,他也罪不至死,就交給警察吧!自有法律裁決!”


    我明白了他意思。


    迴到門口,張勇山依舊跪著,臉上表情扭曲變形。


    “你先起來!”


    我朝他喊。


    張勇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姚立國,沒敢動彈。


    “沒聽到馬先生的話?他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別囉嗦!”


    “奧!”


    聽姚立國這麽說,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以後好之為之,不要再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說罷,我把爺爺留下的符籙交給了他。


    “這是……”


    “迴去後用火燒成灰燼,和水喝了,到時候你應該就沒這麽痛苦了。”


    “啊!”


    張勇山看著手中的紙,一臉的難以置信。


    “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明天上午十二點前去派出所自首,把你的所做所為通通交代出來。”


    張勇山如同被什麽東西嚇破膽一樣,連連朝著姚立國鞠躬。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按照姚經理說的做。”


    張勇山離開後,我又用手機從陰司買了張定神符籙,也讓姚立國燒成灰燼,活在水裏喂王玉玨喝下。


    喝完符籙水,王玉玨忽然雙眼一瞪,猛地噴出一口黑血,頓時整個臥室內彌漫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馬先生,這是……這是怎麽了?”


    看到兒子吐黑血,霍老太太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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