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班,下了早班趕快去我媽家,不然這兩口子都鬧情緒誰也不管我媽可咋辦。


    果然,我在那裏待半天,兩人才一前一後迴來了。


    韓晴鑽進大屋嘭一下摔上門,我二哥說:“離了。上午把手續辦了,財產也分了。”


    我媽立馬大哭起來。


    二哥不耐煩道:“哭什麽哭,離婚的多了去了,你這哭著嚎著的跟死了人似的!”


    我很好奇他們的財產分配,可是沒吭聲。


    二哥存不住話,說:“兩套房子一人一套,她說她要抗震樓,就給她!結婚這些年總共攢五萬塊錢也都給她了,分得清清楚楚。


    她現在還得住在這兒,等抗震樓租期到了她再搬走。


    她不伺候咱媽了,就得辛苦你多跑跑,咱倆一起伺候。


    還有嘟嘟,人家說了,她沒工作沒收入,管不了孩子——我也不跟她爭,不了結婚這些年也沒見過她一分錢,孩子跟我姓沙,我就不能不管他。”


    哈哈,挺有意思,前天晚上還跟我說她累死累活掙點錢養活她和嘟嘟呢,現在又說沒工作沒收入管不了了——這個女人,什麽對她有利她說什麽。


    既然如此,我就跟我二哥輪換著看我媽。


    我二哥下午有事兒,我看我媽。


    韓晴進來出去摔摔打打,好像我們惹著她了,一點不感恩離婚了還住在我媽家裏。


    第二天,我下零點直接去看我媽。


    二哥說讓我先迴青山睡覺(那時候,小熊已經開學,我們在青山租了個房子陪讀),他上十八點,讓我趕下午五點多再過來。


    我臨走時候跟二哥說,有事兒一定給我打電話,媽心髒不好不能一個人待著。


    迴了青山已經快十點了,買菜做飯吃飯,正洗碗呢,電話響了。


    是我媽樓上王姐:“小沙,你們誰看你媽呢?怎麽家裏沒人?你媽摔那兒了,沒人管?”


    彼時我姐剛剛去世才一個多星期而已,我姐每次犯病也是一次一次摔倒,我腦子轟的一下,忙問:“我媽現在怎麽樣了?我在青山呢,我馬上迴去!”


    小洪聽說也趕緊找車鑰匙,我倆著急忙慌往迴趕,路上我給我二哥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大中午的,樓前一個人沒有,我趕緊敲門,也不知道我媽家裏有沒有人。


    沒想到門開了,是韓晴,我心想難道這個東西眼睜睜看我媽摔倒也不管?


    正想著,她大破鑼嗓子發話了:“你媽沒事兒!我倆出去一趟讓她在家躺著,誰知道她自己跑出去了!”


    我沒搭理她,去小屋看我媽。


    我媽正坐在她的床沿上呢。


    我顫著聲音問:“媽你沒事兒吧?”左看右看上下摸摸。


    我媽道:“沒有,事兒。”


    我放了點心,坐在對麵單人床上歎氣。


    這時候韓晴duangduangduang衝過來,就矗立在我和我媽中間的小窄過道上,攥著倆拳頭居高臨下對我媽喊:


    “跟你說讓你睡覺讓你睡覺!你瞎跑什麽!你要瞎跑!摔了怪誰!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毛了,也不用忍她了,霍一下站起來對這個韓晴吼道:“你喊什麽喊,你咋跟我媽說話呢!”


    “我咋說話呢?用你管?你個嫁出去的姑娘,我用你管?”


    “你管我嫁出去不嫁出去,這是我媽我就得管!”


    “這是你媽?哈哈,這是你媽,你管過幾迴?還不都是我伺候的?你媽病了這幾年,你來過幾迴?走,去外麵讓鄰居說說,你來過幾迴?”


    這個不講理的撒謊精,既然已經離婚,我沒話跟她說,我也不懂她那套撒潑耍賴。


    可是她好像得理了,兀自在那兒扯著大嗓子罵我不孝順說她如何如何辛苦沒白天沒黑夜照顧我媽。


    小洪也很無語,跟我相顧撇嘴。


    她看見了,罵的更歡:“怎麽了,我和你二哥就出去這麽一趟,她摔倒了就有罪了!有本事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呀!傻你媽了個比的,自己屁事不管,跑這兒來找茬兒!”


    我二哥這時候進來了,就坐在我剛剛坐的位置上。


    我問我二哥:“我早上走的時候不是說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嗎?怎麽你就不吭聲兒走了?”


    二哥無語,他前妻又衝上來保護他:“我們不能有事?傻你媽了個比的,你家就沒個事兒?”


    我二哥不吭聲,我迴懟這個韓晴:“我和我二哥說話呢,有你這個外人什麽事兒?我們家事兒用你管?你不是離婚了嗎!”


    這句話把她嗆的沒話說了,她盯著我二哥,看我二哥不吭聲,一甩胳膊:“草泥馬勒戈壁的,以為爺多想在這個家呢,快滾你媽了個比的吧!”


    說著劈裏啪啦一頓收拾,提著個包摔門滾了。


    她走了,小洪想起來大概得叫小熊起床上學了,打電話,半天沒人接,怕耽誤上課,也趕緊迴青山了。


    前腳小洪剛走,我二哥發話了:


    “我是離婚了,離婚了我就找個保姆看咱媽,以後不許你過來!省的你動不動跑到娘家門兒上找茬鬧事兒!”


    哈哈,我氣急了:“我跑娘家門兒上找茬鬧事兒?你真好意思說出口!還不許我過來,這是我親媽憑什麽不讓我過來?”


    “這是你親媽,你親媽住院你掏一分錢了?”我二哥呲著獠牙眼光收縮成錐子狀探頭往我身上逼。


    “咱媽住院我怎麽沒掏一分錢?”問完這句,我忽然想起他和大哥商量說花我媽自己錢的事兒,難道他們哥倆又花錢了我不知道?


    然後我就說出口來:“不是你跟咱哥哥說花咱媽的錢嗎?你倆又花錢了?為啥不告訴我?我不知道的事兒,你怎麽能說我不花一分錢?”


    “哼哼!你想花錢還用人說?咱媽住院買飯買水果這些不得花錢?”


    “買飯買水果我也花了啊!我跟韓晴一起陪床,連她的飯錢都是我掏哪!”


    “你少來這套!看看上次你掏五千塊錢押金那個逼樣!”


    我一聽激動起來:“我哪個逼樣?你這是跟你親妹妹說話?咱媽住院,我一馬當先去繳費,我哪個逼樣?”


    我二哥冷笑:“哈哈,你一馬當先去繳費,最後還不是又拿迴去了!”


    “是你和大哥說媽年紀大了要花媽的錢,你們把錢給我我才拿迴去的呀!


    再說這些年,咱媽看病輸液,過年過節過生日,每個月咱們一大家子聚餐,不都是我花錢嗎,我跟你們說過一句嗎?你怎麽能說我掏五千塊錢那個逼樣!”


    我二哥一聽,立馬把話把兒繞個圈,探個脖子懟到我臉上理直氣壯質問我:“這是你親媽,你不應該?”


    “那咱媽住院你給她買點水果買個飯,不應該?”我馬上跟上去。


    二哥沒話說了,立馬又改變路徑:“哼,自從大哥給這四千塊錢,你就開始心裏計較,天天來這兒找我們的茬兒,以為我看不出來?”


    哈!我氣壞了,掏出電話給大哥打過去,開了免提:“哥哥,你好幾次問我,我二哥兩口子對咱媽盡不盡心,我是怎麽迴答你的,你跟我二哥說一下!”


    我大哥在那邊一頭霧水:“你說你二哥他們對咱媽挺好的,讓我用人不疑啊,怎麽了?”


    我看看二哥,他把頭擰一邊去,充耳不聞!


    然後我就劈裏啪啦跟大哥把事情說了一遍。


    大哥聽的麻煩,隻抓住他認為要緊的聽,對我說:“你二哥既然攬下說看咱媽,他不讓你去你就再不要去了嘛!”


    我一聽氣壞了:


    “哥哥,不是你提四五個條件,說他們看咱媽讓我每天最多來十分鍾,沒一個星期你又說讓我每天晚上換他們跳廣場舞,又說我休息就得替他們出門逛街嗎?


    你現在又說這話!


    咱媽這麽大歲數了,我能不來看她?”


    我大哥那邊不耐煩了,道:“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麽話!你們的事兒這麽大老遠我管不了!”


    啪一下掛了。


    我二哥在旁邊聽到了,得意洋洋點上了煙,道:


    “我離婚怎麽了,離婚了一樣看咱媽,我就住在這兒!你想看咱媽,除非你把她接迴去!你要接迴去——我可就再也不管了!”


    這個卑鄙小人,我惡狠狠的盯著他,他悠閑自得斜睨著我,仿佛在說:看你能怎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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