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都說想開,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到時候你要是黏上那個小丫頭,我怎麽辦!”剛才還是一副*依人樣子的梅姨,也開始跟著玩起變臉。


    “要是想休你,何必等到今天!記住,你永遠都是大的!隻有我好你才能好,明白嗎!”語氣更加陰沉的李虎伸出一根手指,使勁點了點梅姨的額頭。


    剛想抬起頭說點什麽,一眼看到丈夫目光的梅姨,瞬間變身為小貓咪。乖乖低下頭沒敢多說什麽。


    走上樓梯的一瞬間,黃牡丹有意無意的一迴頭,恰好看到正在聊天的李虎和梅姨。趕緊轉迴頭,情緒卻變得有些低落。


    前麵的黃牡丹剛剛消失沒一會,三個人影便出現在房門裏側。走在最前麵的是個年輕人,衣著華麗腳步散漫,看那副一步三搖的樣子就知道,絕對不是個靠自己活著的主。


    站在吧台前的李虎仔細一看來人,趕忙迎上去一抱拳:“這不是馬公子嗎,今個怎麽有空過來!”


    “談不到有空,順道過來瞧瞧牡丹姑娘!”一步三搖的馬宏圖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直向樓梯走了過去。


    “對不住馬公子,牡丹最近兩天有點不舒服,是不會見任何人的!要是馬公子不介意,可以隨便選一位姑娘!”


    李虎身形一閃,滿臉堆笑的擋在馬宏圖麵前。


    “牡丹是什麽意思,每一次過來不是有事就是不舒服!不行,今天我必須見牡丹一麵,要不然誰都別想消停!”


    大眼皮往下一垂,馬宏圖臉上像是罩上了一層寒霜。


    “實在對不住馬公子,牡丹可不是鬱春堂的姑娘!深更半夜去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確實有點不方便!更不用說,這鬱春堂也不是誰都可以隨便來的!”


    依舊麵帶笑容的李虎擋在前麵,每一句話都是軟中帶硬。


    “牡丹要是鬱春堂的姑娘,本公子還用得著這麽麻煩!李管事不愧是鬱春堂的大管事,馬某人佩服、實在是佩服!”


    滿不在意的一撇嘴,馬宏圖抬抬大眼皮。像是欣賞一件商品一般,斜著眼睛瞧了瞧李虎。


    “馬公子休要誤會,在鬱春堂馬公子永遠都是貴賓!不如這樣,三樓有一位剛剛開紅的姑娘,就讓她伺候馬公子如何?”


    即使麵對對方的不滿,李虎臉上的笑容都像是已經凝固,始終不會消失。


    “開紅幾天了,盤子還可以吧?”看似有點失落的馬宏圖,仿佛是一隻剛剛遊蕩迴來的大猩猩,垂著頭情緒有那麽一點低落。


    “就是上個月開的紅,其他的姑娘還沒到開紅的時候!要是公子有意,那我就替您安排一下!”


    更加和顏悅色的李虎,把職業特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算了、算了,就她吧!真是掃興!”大眼皮一垂,馬宏圖頭也不迴的順著樓梯就往上走。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感受。


    房間裏的燭火一片昏黃,坐在圓桌旁邊的黃牡丹也像是燭火一般有氣無力。小桌上的水果和茶水,還都是沒動過的樣子。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黃牡丹把小桌上的茶具收拾幹淨放在一起。低著頭推開房門走出去,緩緩來到走廊當中。


    “堂主,您這是要出去呀!”還沒等黃牡丹走進看清走廊的情形,馬上有一個小女孩迎上來打招唿。


    小女孩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身華麗的服飾,一張帶著稚氣的臉描眉打鬢,看上去竟然還帶著幾分嬌氣。


    “是”也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原因,黃牡丹的態度卻十分的冷淡。


    “堂主,您看我能不能晚一點出紅!我、我有點害怕!”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看看黃牡丹,一張臉因為高度緊張而崩得緊緊的。


    “來到這個地方就是你的命,早一點出晚一點出又能如何!以後記得給自己多留點退路,比什麽都強!世道就是這樣的世道,有些事沒人能幫你,隻能靠自己!”


    也許是心思沉重的緣故,或者是想到了什麽。黃牡丹捧起小姑娘的臉,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看了好一會。


    “知道了堂主姐,出紅那是我們的命,是世道給我們的命!”眼睛有點發紅的小姑娘低下頭,低低的聲音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明白就好,女人這一輩子隻能靠自己!每一個喜歡你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目的!想在水裏活下去,就要看清水的樣子!看不清水是什麽樣子,早晚會成為別人碗裏的魚!”


    更加傷感的黃牡丹一轉身,緩緩順著走廊往前走了過去。


    “堂主姐姐,那個、那個馬公子在荷花姐姐房裏!”也許是想到了什麽,小姑娘在黃牡丹身後低聲提醒了一句。


    緩緩行走中的黃牡丹沒說話,一直順著走廊往前走。前麵一間房屋當中傳來的說笑聲和叫聲,讓黃牡丹的臉色變得有點難堪。趕緊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堂主您好!”還沒等黃牡丹走下樓梯,一個穿著簡樸的小姑娘馬上迎上來打招唿。


    “嗯”黃牡丹又變身為老板的樣子,隻是隨口答應一聲繼續往前走。


    走出幾步之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一轉身向小姑娘招了招手:“我問你,那個最早來的,在翠紅房裏的客人走沒走?”


    “您是說那幾個人呀,走了幾個,還有兩個沒走!一個老員外一個年輕公子,看樣子是打算走堂,就是不知道一會要誰!”


    小姑娘趕緊跑上來,小嘴巴叨叨叨的說話速度特別快。


    “你去吧!”若有所思得黃牡丹苦苦一笑,像是夢遊一般順著走廊往前走。又像是鬼使神差般,在依紅偎翠門前停下了腳步。


    房間裏麵的燈光亮著,卻幾乎聽不到說笑的聲音。黃牡丹兩次抬起手,又兩次把手放了下來。


    又是好一會的沉默,一聲歎息後,黃牡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飾,輕輕的敲了兩下房門。


    房門一開,那個小丫頭一探頭頓時愣住了!睜大眼睛看著黃牡丹,像是被嚇倒了,好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那麽緊張幹什麽,讓開!”輕聲細語中帶著一絲不容辯駁的霸氣,黃牡丹對小丫頭一點沒客氣。


    “是”更加緊張的小丫頭趕緊退到一邊,一直沒敢看一眼黃牡丹的眼睛。


    “您怎麽過來了堂主!”同樣有點緊張的翠紅趕緊起身,微微發紅的臉上,同樣寫滿了緊張。


    “我隻是過來看看朋友,你坐吧!”悄悄一眨眼睛,黃牡丹繼續往前走。


    看到黃牡丹出現在麵前,唐紹頓時緊張得兩眼發直。趕緊站起來看著越來越近的黃牡丹,卻忘記了該打一聲招唿。


    唯獨插天飛像是沒有任何感知,依舊坐在那裏繼續吃菜喝酒。似乎對於黃牡丹的到來早有預料,或者是完全沒在意。


    緩緩走到小桌附近,黃牡丹低垂眼簾,對著插天飛深深的一個萬福:“前輩一向可好,小女子給您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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