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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朝嘴角勾起的微笑,在極光的照耀中,像是圓周率的終點,是星河的中心。


    抬眼看著李朝,顏暮不得不承認,她被打動了。


    顏暮記得,麵前的少年,他今天也生日。


    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同一所學校,同一個教室,是多麽奇妙的緣分。


    要是按照以往羅曼蒂克的小說來寫,她理應完全可以借助這個理由,和少年一起過生日,然後兩人感情升溫,共同在一片黑夜中,看星星。


    隻可惜她身上背負的太多,她咳咳兩聲,強壓住心中的感情,板正臉說:“挺好看的。”


    她不打算對正滿心歡喜望著自己的少年,進行一番誇讚,也不算對他也說句“生日快樂”。


    原本以為能用美麗的極光博女孩一笑,可……


    李朝原本微笑的嘴角下沉,臉龐的兩側酒窩慢慢消失,眼底盡顯失落的看著顏暮。


    顏暮沒有理會,她絕情轉頭,走過每個倉庫的角落,打開倉庫窗戶。


    一束強光忽然迸進倉庫內,刺眼奪目,將那隻有在夜晚才能顯現美麗的極光,強製壓下。


    絢麗多彩的極光也不爭氣地在空中若隱若現,沒一會兒,就徹底不見。隻剩下承載那道光的空殼。


    還沒有完,女孩又多此一舉地慢慢走向本就凋零,僅剩的空殼。


    她輕輕地用腳尖,將它踢到一邊。


    “我……”李朝眸子下沉,他收迴自己的目光,木納地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不喜歡嗎?


    還是做了讓女孩討厭的舉動?


    他的餘光可以看見顏暮正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他臉部架不住的緊繃,汗水順著分明的下顎線流下,頭暈乎乎的。


    他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麽,隻是一時身體有些晃動,頭有點昏沉。


    為了更好的支撐自己身體,他往後退了兩步,身子靠在牆上,手掌扶上窗台,用強有力的胳膊支撐著身體。


    這是怎麽迴事?


    李朝總覺得後腦勺脹脹的,沉沉的。


    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通宵做了那件想討女孩歡喜的禮物,睡眠不足了吧。


    他這樣想,眼睛朦朧中,他看到顏暮麵對麵地朝自己靠近,越過自己的腰。


    李朝深唿吸,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試圖想要清醒。


    這一巴掌該說不說,還是有點效果。


    隻是,顏暮確實離自己好近。


    李朝喉嚨一緊,僵了一下。


    這不會是韓劇裏邊的壁咚吧?


    他眨著眼睛,雙臉滾燙。


    顏暮細長的胳膊越過他的腰。


    他喉嚨更緊。


    一串鑰匙聲響起,顏暮拿著鑰匙站在他麵前,平靜地說:“電車充滿電了,我們趕緊走吧。”


    原來,是拿牆後邊的鑰匙。


    李朝唿氣,“是拿鑰匙啊。”他很輕聲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鑰匙還是自己昨天放的地方,怎麽就能忘了。


    他望著顏暮的背影,微微搖頭鎮定精神,跟了上去。


    他們按照紙條上的地址,精準無誤地來到三娘的古董店處,不過整條街的氛圍都很凝重。


    大白天的街上空無一人,挨家挨戶的門店倒是都敞開著,還有到處巡邏的警察。


    這是搞哪出?


    顏暮和李朝感到陣陣涼意,兩人相互對視後,還是決定推門而入。


    這……


    屋內一片狼藉,倒地的椅子,櫃台碎的碎,裂的裂,滿地都是散落的珠寶首飾和玻璃殘渣。


    李朝眯眼,他往一個櫥櫃走去,伸手摸了摸櫥櫃洞孔周邊的雜痕,這是子彈穿過的證明!


    他難以置信地搖頭,以為是自己腦袋昏沉導致眼花,直到反複觀察了好多遍,他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顏暮神經緊繃,走到李朝身邊,屏息凝神地也伸手摸了摸,“這真的是……”她噎住,心不正常地跳動著。


    第一次,她感覺到死亡離自己這麽近。


    李朝今天身體本十分的不適,昏沉沉的,霧蒙蒙的,心情也因為眼前的場景變得急躁。


    這可是真槍實彈啊,他們還隻是高中生,重點在於還和顏暮、司澤徒都有關係。


    李朝越想越崩潰。


    顏暮身邊總危險不斷,他倒吸一口冷氣,疑惑地盯著顏暮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聲音灼熱堅定。


    他好累,他不想活的像個傻子,怎麽著,也要告訴他為什麽,他才能去幫女孩啊。


    頭好暈,似乎耳朵也有些嗡鳴聲,他鼻頭猛地一酸,在極力的打擊麵前,他心底閃過一絲念頭:他不應該跟顏暮來這裏,應該好好在學校呆著。


    “我……”顏暮嗓音微顫地不知道怎麽迴答。


    她淚水盈了滿目,看著李朝難受的模樣,她也很難受,半天才擠出:“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淚珠一顆一顆掉落,她不知所措,她也隻是個今天剛剛過17歲的孩子,還未經世事。


    “對不起。”終是忍不住淚水,顏暮壓抑已久的內心都用眼淚的方式,釋放了出來。


    她在怕,好像是怕李朝真的會遠離她。


    她也不確定。


    李朝見狀,強忍著頭痛炸裂的感覺,僵硬地站起,他伸出冰冷的手指,輕輕拭去顏暮的眼淚。


    “別哭了。”他說,此時的他像一個溫柔寡言的教書先生。


    顏暮很聽話,沒有再發出一點哭的聲音,不過眼淚一般開了閘就關不住了,它們還不自覺地往下掉。


    李朝望著委屈地顏暮皺眉,莫名惱火,他甩下胳膊,把顏暮嚇得一愣,“你懂嗎?我感覺我像個傻子。”


    他盡量在克製內心的煩躁和焦慮。


    顏暮被噎住。


    李朝氣壓驟低:“報警沒有?”


    學校那個和司澤徒共用一張臉的人,若真如劉禕蔓所說不是司澤徒,那真正的司澤徒就在這個地址處,而現在這個地址變得如同廢墟一般,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那司澤徒不就是遭遇了不測嗎?


    李朝越理越頭痛,顏暮濕漉漉的眸子瞥了一眼李朝,搖頭說:“還沒。”


    李朝失笑冷嗬一聲,他知道問也是白問,如果報警現在還輪得著他們來找嗎?


    顏暮從李朝眼裏看到一絲譏諷,這道譏諷是她見過最能刺碎她心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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