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他豎個大拇指,關老爺子看也不再看錦盒裏麵的瓷碗。


    “解放,你也喜歡這些。”他按住錦盒的蓋子,“我也說過了,這些就都給你了。”


    這些都是早就說好的事,但閻解放並不想這樣處置。


    想了想,他低聲說:“師父,關老爺子,這個錦盒我先保管著。等以後機會合適了,我們一起辦個私人博物館!”


    這個提議當然好,但目前的關老爺子和破爛侯,是無論如何不敢作此想的。


    總是開心地了結了心願,侯素娥和閻解放、周蓉,一起從外麵的小酒館裏買迴來幾樣酒菜。


    大家就在這間屋子裏,為關老爺子和破爛侯之間,長達幾十年的糾葛消弭,而舉杯慶祝。


    這件事情解決了,閻解放對於曾經獲得幫助的人,再了解了一樁心願。


    春節期間,閻解放和周蓉帶著孩子們,迴到了吉春市。


    周誌剛、李素華看著一大家子人,滿心歡喜。


    周秉義和郝冬梅婚後,生了兩個女兒。


    周秉昆和鄭娟,也有了一兒一女。


    再加上周蓉和閻解放的兩個孩子,周家人湊起來就是十四口人之多。


    從照相館拍了全家福迴來,周誌剛再指點著原來拍的照片,進而曆數一家的奮鬥經過。


    “還會更好。現在隻是一個更高的起點!”閻解放說得很鼓舞人心,“秉義、秉昆,我覺得高考很可能很快就恢複,我們一起加緊複習!”


    對於孩子們能有更高的學曆,周誌剛滿懷期待。但出於種種原因,他的這個願望,並未能實現。


    現在聽了閻解放的話,他一邊帶著對這件事的疑慮,一邊看向周秉義等人。


    閻解放說出這件事來,大家既然沒有聽說,知道他也是猜測,但都懂得要為此保密。


    他們還沒有聽說過這個話題,對於是否能夠實現自己的大學夢,並不敢抱有更多的期望。


    在父母的眼裏,周秉義等人永遠是孩子,可他們現在也都是有了孩子的人。


    可是現場的幾人當中,以年齡最小的周秉昆來說,今年也二十六歲了。


    年齡偏大,又長時間斷了持續的基礎學習,即便恢複高考,又能考得上嗎?


    “姐夫,先別說這事兒不一定,就是能有這個機會,恐怕我們也考不上的。”周秉昆老實地說。


    閻解放對此並不認可說:“我們複習起來很難,但參加高考的不都是一樣嗎?再有,越往後的高考,適齡考生就越多,考試隻有更難的。”


    這話說得明白,大家都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管這個消息是否屬實,先全力以赴複習、備考。


    周秉義、郝冬梅、周蓉、閻解放,對於可能的恢複高考,因為之前的學習成績很好、基礎較牢固,有一定的信心。


    周秉昆有點犯怵,但也在閻解放和周秉義等人的鼓勵下,踏下心來複習。


    有了事先的心理準備,並且也有了提前開始的複習,從周秉義到周秉昆,都持續地保持著臨考的狀態。


    果然,恢複高考的消息,逐漸從各種渠道擴散開來。


    社會上的人們聽了,先是猶猶豫豫,再就最終予以了確認:官方明確了這個信息。


    當年的冬天,大家參加了恢複高考以來的第一次考試。


    考試過後,對於即將公布的結果,人們各自懷著極為忐忑的心情,焦急地等待著。


    高考成績公布下來,最激動的不是考中的人,而是吉春的周誌剛,和京城的閻埠貴。


    周秉義、周蓉、閻解放,同時考入了京城大學。


    郝冬梅考入了本省的醫科大學,周秉昆也考入了本省大學的中文係。


    閻解曠、閻解娣兄妹倆,也考上了工業學院和語言學院。


    鄭娟沒有考上,也並不是很意外的事。性格溫和的她,安心地做周秉昆的後盾。


    閻解放獲得的稿費越來越多,慨然拿出來一部分,堅持帶著鄭光明來京城做了眼部手術。


    獲得了和名字一樣的光明,鄭光明激動之餘,還是想完成自己的心夙願——去吉春市北陀寺出家一段時間。


    周家人阻攔不住,閻解放和周蓉在春節的假期中,前去北陀寺看望他。


    閻解放寫下了一首名為《北陀寺的風》的小詩,使得這座默默無聞的寺廟,很快就名聲大躁。


    “風,懷著絲絲寒意,竄入毛孔,滅了心熱,喚醒無上清涼。”鄭光明雙手合十,對閻解放、周蓉二人,念了這首詩。


    隨後,他再微笑著說:“解放哥,有了你的這首詩,我們廟裏的香火都旺盛了很多呢。”


    淡然地笑了笑,閻解放再叮囑著說:“香火旺盛好事,更要注意現實中的防火。”


    鄭光明隨即向廟裏的主持提出建議,北陀寺得以延續興盛,而沒有因為疏忽而發生災厄。


    開學了,周秉義、周蓉、閻解放來到學校的禮堂。


    “說是有位著名詩人來演講。”周秉義低聲說。


    閻解放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周蓉驚訝地說:“喲,那不是馮化成嘛!”


    經曆了許多變故,同樣還能以詩才吸引青年人,尤其是年輕女性,年輕的知識女性,馮化成身形瘦削,儒雅地站在了講台正中。


    “我給大家念一首詩。”他緩緩地說,“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裏,須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心兒永遠向往著未來,現在卻常是憂鬱……”


    閻解放安靜地坐著,周蓉挽著他的胳膊。


    她嘴裏略帶惋惜和不屑地說:“他的年齡,按說還應該有很多佳作創作出來才對。怎麽就靠著念詩來打動人了?”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閻解放接著說出普希金這首詩作的後語。


    “解放,你可真了不起。”周蓉緊緊地拉著他的胳膊,“你可別像他那樣,總被不懂事的小姑娘圍著。”


    說完,她掃視了一下現場那些熱淚盈眶的女學生,拉起閻解放提前退場了。


    周蓉作為性格很獨立的女性,做事果斷、火辣!她很快就把這個優勢,轉為了現實中的強勢。


    閻解放總有既朗朗上口,又能深切地打動人的詩歌發表,讓大學裏的男女學生,總是擠在他的宿舍裏熱烈交流而不走。


    周蓉臉色嚴峻、態度堅決。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樣詩句,尤其從他自己的嘴中說出的時候,男孩子都立刻覺得渾身是勁、腳下生風,想要趕緊報效祖國,走遍四方;


    女孩子都是熱淚盈眶,癡呆症,甚至花癡症都犯了,或者是被傳染了。


    周蓉對此堅決不客氣,堅決不留情。


    “請同學們給解放,留一點個人空間。”她的語氣裏滿是請求,但神態很堅定,“他緊張地學習、創作之餘,還要輔導孩子們的功課呢。”


    “啊?”


    女孩子的眼淚,立刻就因為這句話掉落了下來。


    “解放真是優秀得很全麵啊”;


    “解放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啊”;


    “周蓉,你,你也太幸運了吧”……


    本來想宣告閻解放“名花早已有主”的周蓉,現在隻覺得額角有三條黑線,尷尬得沒法再說什麽。


    南邊的香江,因為有冉秋葉的提前運作,閻解放的詩名早已廣播;


    北邊的京城,逐漸有不同的文化單位,比如編輯、編劇、話劇團、電影廠,紛紛約稿他。


    名聲大躁之餘,財富隨之而來。


    寫出去發表在各類報刊,以及被歌手、編劇采用的詩歌,像是傳真機、複印機、印鈔機那樣,給閻解放帶來源源不斷地,隨時都能進入不同賬戶的酬金。


    代家裏人還清了各種債務,但他明確說:外債我還了,但是我們永遠欠父母的債!這份債,我們一起用我們的一生去還!


    接連被他援助的閻家人,哪敢不聽他的話?


    閻解成和於麗,開始涉足小飯館。投資的錢,全都是閻解放借給的呢。


    當然在家裏,於麗還是掌管日常財務運作、協調家庭關係的“王熙鳳”。


    她幾次想要把這個責任轉給周蓉,都被閻解放夫婦婉言謝絕了。


    想了想,於麗也隻得作罷:現在的周蓉,仿佛隻有一個腦子持續運轉——戀愛腦。


    迷戀閻解放,擔心他被其她不同年齡的女孩子勾引走,周蓉氣憤不已地表示:“我以後,專職做解放同誌的隨身秘書!解放同誌,請問您同意嗎?”


    即便知道她有開玩笑的成分,閻解放還是抱著她,認真地說:“所有的收入,全部歸你這個秘書。”


    “不行!”周蓉的眼神和語氣一樣堅定,“還有你完整的人和思想!”


    麵對強勢的妻子,閻解放除了連續親吻她,沒有別的辦法。


    周蓉自然也不能隻做監管者,還要做創造者。


    她以四十號大院的百姓生活為原型,寫了一部關於京城俗人俗事的。


    由於有生活體驗,她把那些人物刻畫得活靈活現,故事講得很成功。


    憑借這部,她獲得了許多獎項,也得到不少稿酬。


    榮譽不能分享,她把稿酬分給了周家,用以翻修房子;閻家也得到一些,做了生活基金。


    閻家人生活得充實、安樂,閻埠貴和三大媽每天都是笑嗬嗬。


    原本就沒有更多的雜念,現在的閻埠貴,麵對一大家子和樂的情景,自然就隻有每天借酒助歡。


    閻解放也經常陪著父親喝一點,但很快就改了主意。


    少喝酒或許可以助興,但喝多了卻隻有危害。


    閻埠貴和三大媽的壽命越久,閻解放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與周蓉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才會更長!


    “我覺得,您的酒量應該減一些了。”他認真地勸慰父親,“您的健康長壽,不是靠酒精,是靠良好的心情、飲食,以及和一家人開心的生活。”


    聽人勸吃飽飯。


    有文化知識底蘊的閻埠貴,自然懂得這些話的內在道理。


    其樂融融的生活,伴隨著閻家人。


    閻埠貴和範春霞夫婦,都已是七十來歲的年紀。


    閻解放和周蓉,現在也成為了“九零後”。


    兩個孩子先後上了大學,閻解放和周蓉閑來無事,去吉春探親、采風。


    周秉昆現在忙乎著開飯館,周秉義順利地成為一方諸侯。


    “解放哥,你結交的範圍廣。明天我有個和幾位企業家的聚會,你一起參加,迴頭兒給出個主意。”他笑著發出邀請。


    閻解放似乎隱隱地感覺出什麽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解放,我哥是擔心你在這邊寂寞,你去吧,我同意。”周蓉笑眯眯地說。


    “好家夥,我姐說這話可不容易!”周秉昆笑著打趣。


    “還是一起去吧。”閻解放發出建議,“如果不涉及什麽機密,我和周蓉給你當托兒,給你鼓勁兒!”


    “哈哈哈。”周秉義大笑著說,“好啊!咱們就‘打仗親兄弟’!”


    第二天中午,閻解放、周蓉一起來到周秉義約好的餐廳。


    一間不是很豪華,但麵積很大的包間裏,周秉義開心、自然地對一眾人等做了介紹。


    先介紹了在座的幾位企業家,他再做介紹:“這是我的妹夫,平時我都是很尊敬地喊他‘解放哥’;這是我的妹妹,周蓉。我還有個弟弟,”


    閻解放打斷了他的話,看著其中的一位企業家說:“剛才我聽說這位駱先生也是吉春人,這是做了大企業,迴家鄉投資了?”


    駱士賓經曆了小偷小摸、街頭打架鬧事,再因為經濟犯罪被關了幾年之後,和瘸腿的水自流一起,去闖蕩南方,並小有所成。


    “我隻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可算不上什麽大企業家。閻先生的大名,我倒是覺得如雷貫耳!”駱士賓笑著舉杯。


    一旁的水自流,也帶著流氓底蘊的紳士風度,舉起了酒杯:“久仰了。”


    “真是抱歉。”漠然地看看他們,閻解放為難地說,“我近來總覺得頭痛。本來以為好一點了,可現在又痛得難受,就連眼睛都帶得疼。”


    他的話說完,周蓉立刻關心地說:“解放,那我們就趕緊迴去,可別喝酒了。”


    “嗯。”閻解放環視一圈在座的人,再低聲對周秉義說,“抱歉了秉義,我先告辭了。”


    周秉義隻得說:“我讓司機送你們迴去。”


    擺擺手,閻解放和周蓉站起身來,對在座的人點頭致歉。


    駱士賓覺得很遺憾,水自流溫和地說:“閻先生,我們改天再約。”


    “好。”閻解放看著這兩人,“會有機會的,或許很快就可以呢。”


    走出包間,一直到了餐廳的外麵,閻解放沉默著沒有說話。


    “解放,好點兒了嗎?”周蓉挽著他的胳膊問。


    “沒事,你放心。”閻解放淡然地說。


    走了一會兒,周蓉仰頭看過來:“解放,你是不喜歡這個場合,或是不喜歡那幾個人吧?”


    閻解放長唿口氣:“頭痛好多了,可能那裏的環境有點憋悶。那幾個人?”


    想了想,他接著說:“秉義能夠應付自如的。”


    “那就好。”周蓉的心情也寬鬆很多。


    環顧四周,閻解放拉著她的手:“我們去江邊看看。”


    “好啊,公交站就在前邊。”周蓉指著不遠處。


    “就走著去吧。我想多看看,好好看看。”閻解放提出建議,周蓉開心地跟他並肩走著。


    秋天的江水很豐沛,江邊的樹木葉子,或者轉紅、或者是金黃。


    像是火焰、金餅,它們的倒影浮蕩在江水中。


    “多美啊。”周蓉很享受地張開雙臂,眯著眼睛大聲說。


    “嗯,都把它們收進腦海裏。”閻解放附和著說。


    從江邊往迴走,兩人一邊走,一邊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在沿途各處曾經的經曆。


    穿過太平胡同,再走迴光字片,閻解放說:“看著還都是老樣子,但已經大不同了。”


    對於吉春這邊的事,閻解放覺得都已


    沒有多停留,閻解放隨後買了迴京的車票,和周蓉一起返迴了京城的家中。


    顯得很活躍,閻解放召集所有的家人,在家裏做了連帶聊天、敘談、吃飯的大聚會。


    並且,他請專人進行了全程的拍照、攝像。


    從閻埠貴夫婦到後輩的孩子們,他和家人們說笑得很開心、很盡興。


    吃過飯後,閻解放說出去溜達一會兒,就騎車帶著周蓉,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茂盛胡同的四十號大院。


    猶豫了一下,閻解放把自行車放在一邊。兩人趁著夜色,如同仍是這裏的老住戶那樣,走進了院子。


    剛走到前院,兩人就聽到秦京茹、秦淮茹姐妹倆的吵罵聲。


    “我當初跟許大茂怎麽了?你呢?要不是一大爺死得早,你早就被半袋子白麵俘虜了!”這是成長起來的秦京茹,毫不畏懼地在反擊。


    “傻柱,你就這麽看著京茹亂叫喊?!”秦淮茹悲憤地怒喝。


    ……


    不想再往裏走了,閻解放拉著周蓉的手,轉身走了出來。


    何雨柱用極大的耐心和焦急的語氣,為這姐妹倆不停勸說。


    忽然覺得前院的人影有點眼熟,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邁步出來查看。


    前院及院門口都已無人,他抻著脖子向胡同的兩個方向張看。


    一盞盞路燈,把一團團暗淡的光暈灑在胡同中。


    一個男人騎車,後車架坐著一個女人。


    覺得有些眼熟,何雨柱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喊問:“是解放嗎?解放!”


    或許因為太遠,或許就是認錯了人,他沒有見到那兩人迴頭,隻好歎口氣,繼續迴院子裏去勸說。


    夜色中,閻解放和周蓉迴到住家。


    兩人盥洗後,相擁著聊天。


    從兩人認識,甚至因為什麽而結識,結識之後的生活,甚至心理的點滴,閻解放和她都說得很細致。


    聊得很開心,周蓉還是覺得疲憊了。因為還想要閱讀、寫作,閻解放安撫著她先睡下。


    獨坐在桌前,他透過窗玻璃看向院內。


    各處屋子裏傳來的動靜,與平時並無不同。


    或者是閻埠貴夫婦哄弄、喝罵孫輩,或者是哪對夫婦在為瑣事低聲爭辯,一切都如舊,一切都是平凡的煙火人間景象。


    閻家人如此,四十號大院也一樣,其它的院落、樓宇裏的人家,並無什麽不同。


    一樣的是表麵的現象,不一樣的是各自的內心。


    把視線從院落裏望向夜空,閻解放的腦海中,驀地晃過了駱士賓的身影。


    心中立刻一凜,他隨後就“看到”了係統麵板。


    【任務者任務已完成,即將進入下一個世界。】


    聽到這冷漠的電子音,陳道凡(閻解放)知道,自己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的家人呢?”陳道凡生出來不應有的感傷。


    【一切按照目前的狀況延續。】


    是啊,生活總要繼續。可後麵的生活……


    陳道凡暗唿口氣,平穩了一下心情。


    對於成功地幹擾了原劇閻解放的人生軌跡,陳道凡還是滿意的。


    “嗯,《情滿四合院》的任務完成。但是,”想了想,陳道凡詢問,“為什麽不能伴隨閻埠貴夫婦的一生?”


    係統沒有迴應,或許和這個問題相比,係統認為後續的任務更重要。


    況且,“一切按照目前的狀況延續”,閻埠貴等人的事,也就不再有什麽麻煩。


    “我不能這樣離開!陳道凡堅定了信念。


    【你是一個純粹的任務者。】


    係統答非所問地提醒他。


    “我要抽獎!無論用什麽樣的條件!什麽積分,或者是什麽再困難的事!”


    【任務已完成,滿足抽獎條件。】


    一個巨大的轉盤,在陳道凡的腦海中閃現。


    從緩慢到迅速,再逐漸緩慢下來,轉盤的指針,停在了【補充任務:嗬護周蓉一生】的欄目裏!


    係統的影像消失,陳道凡不用再苛求什麽。


    他原本有的那種乘坐火箭將要奔向太空的強烈不適感,逐漸消失了。


    穩定了心神,他關閉了室內所有的照明燈。


    月光如水,陳道凡走到院子中央,環顧著各個屋子。


    對於這套院落裏的每一個人,對於這套院落,甚至對這套院落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陳道凡都感到有濃烈的情感。


    仰頭看看明月、繁星,他不知道,下次再看到它們的時候,是千年之前,還是多年之後?


    是影視劇世界,還是卡通漫畫?是尋常人間,還是仙俠玄幻?


    這不是他能夠決定的問題,也就不必為此多費腦筋。


    他需要做的,是繼續安然、開心地生活在這個世界,和自己的親人,和心愛的妻子。


    迴到屋子的臥室裏,他坐在床邊,輕輕地拍著熟睡的周蓉。


    這是一個有著美好夢想、美好容貌的女性,此時正在陳道凡的手心裏,恬淡地睡在月光中。


    聰慧的她,似乎覺察到什麽異常一樣,從睡夢中抱住了他。


    陳道凡和她一樣渴望。


    月光下的兩人,纏綿悱惻著,做著、說著他們彼此歡喜的事情和言語。


    “我媽曾經說,女孩子的好年華,就那麽幾年。我卻覺得,”她依偎著他,“好人生比好年華更重要!”


    “嗯,你媽媽說的是客觀。你說的,”陳道凡輕聲說,“是我們都希望的永恆。”


    “永恆?”周蓉疑惑地說,“你好像有什麽心事似的。”


    “嗯。”陳道凡沒有多解釋,“從此,我將使用‘陳道凡’這個名字,算是筆名也可以。”


    “好。”周蓉柔聲說。


    “我要嗬護你一生。”陳道凡帶著心中的喜悅說。


    “我要你嗬護。”周蓉動情地迴應著。


    兩人纏綿著,想要用盡所有的精力和時間。


    黎明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他們開始了新的,和往常一樣的生活。


    因為家裏的財富大多被閻埠貴夫婦掌管,孩子們覺得很公平,也很樂於這樣做。


    這樣做的最大好處,就是一家人可以彼此體諒,把更多的熱情奉獻出來,把更多的私心收起來。


    隨著時代的演進,預知未來和有係統相助的陳道凡,為這個家,為自己和周蓉,掙到了大筆的財富。


    出於關愛他人的善念,他們做了很多公開或者無名的善事,比如捐資助學、關愛孤身人士等。


    深藏功與名。


    陳道凡和周蓉一起,生活得閑適、溫馨、充實。


    兩人最大的樂趣,不是談文論賦,而是身心的交融——這是上天賦予他們的本能,也是他們認為精神得以隨著身體升華的階梯。


    多年以後,閻埠貴夫婦先後離世。


    閻家人雖然各自再買了不同地址的房子,但他們每到節假日,還是要迴到這座四合院,和陳道凡、周蓉相聚。


    再過了很多年,一個秋天的傍晚,夕陽的餘暉從窗戶裏照進來,照在緊握著手的陳道凡和周蓉安詳的臉上、身上。


    和孩子們道了別,周蓉帶著溫和、恬靜的笑容,再滿意地凝視了親愛的丈夫之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陳道凡握著她逐漸冷下來的手,吻了心愛的她的額頭和臉頰。


    閉上眼睛,他知道是該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即將進入新任務,你的記憶將會被抹去。】


    “我的靈魂,將會永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陳道凡的腦海中,盡是白色的炫目光彩。


    ……


    下一個世界《人世間》,保證好看,請書友們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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