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像是驚慌的小兔子,冉秋葉連忙坐正,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裏脫離出來。


    酒勁有點上頭,閻解放隻好埋怨破爛侯那裏的白酒質量不高。


    過了一會兒,冉秋葉側頭看了一眼閻解放。


    朦朧的光線中,她見他重新閉上了眼睛,不禁暗鬆口氣。


    樂曲聲高低起伏,冉秋葉的心情,既隨著樂曲及舞蹈而起伏。


    借著禮堂內昏暗的光線,她見他睡得像是嬰兒一般,不禁笑了。


    受到瞌睡蟲的感染,她幹脆也閉上眼睛。不多時,她的脖頸不能穩固地支撐腦袋。


    幹脆一歪,她靠在閻解放的肩頭,也睡著了。


    樂曲聲忽然急促響亮,閻解放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酣睡如嬰兒的冉秋葉。


    想要更換一下坐姿,但他被她靠得很緊。


    擔心會驚動睡得踏實的她,閻解放隻好保持不動。


    他轉頭看去,她圓潤的臉龐,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閃現著柔和的輪廓。


    看了一會兒舞劇,閻解放再側頭看看她帶著嬰兒肥的臉龐,忍不住像是愛撫嬰兒那樣,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捏了一下。


    很彈很軟。


    閻解放感到很滿足。


    嘴中發出夢囈一般的低語,冉秋葉的頭略微擺動,逐漸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什麽?”閻解放低聲問。


    “舒服。”她喃喃地說。


    不禁一笑,閻解放點點頭。


    僵住了一會兒,她戀戀不舍地,把頭離開了閻解放的肩頭。


    “你說什麽?”覺得他似乎說了什麽,她看著他問。


    “我說你的確睡得很舒服。”閻解放說著轉頭看去。


    見她的眼神還停留在自己的肩膀處,他低聲問:“怎麽了?”


    “我看看,有沒有口水流下來。”她嘻嘻地低聲笑著說。


    她的樣子很可愛,閻解放抬起手,但還是克製住了想要再捏捏她臉蛋的衝動。


    隔空似乎也有電流傳來,冉秋葉的身體略微顫抖了一下。


    閻解放轉頭直視著舞台:“你剛才睡著的樣子很可愛。”


    “你也是。”冉秋葉暗唿口氣後說。


    稍後,她再對自己進行反駁:“不是,你看上去像是個大老爺們兒。”


    沉默了一會兒,冉秋葉低聲說:“解放,你真不像十九歲的人。”


    “怎麽?”閻解放隨口問。


    “嗯——”冉秋葉略微遲疑後,接著說,“我覺得你像我哥哥似的。”


    忍不住笑了,閻解放側頭看看她:“你是有意這樣說的。”


    冉秋葉看了他一眼,低聲說:“當然還是我大。”


    閻解放默默地點點頭。


    或許是被環境影響,冉秋葉忍不住紅著臉說:“解放,我可以等你。”


    “什麽?”閻解放轉過頭來。


    冉秋葉的臉很紅,與他的視線接觸了一下,趕緊避開了。


    閻解放換了個坐姿,看向前方不語。


    二十歲出頭的冉秋葉,不僅有著豐潤漂亮的容貌,更有書香門第熏陶出來的淡然恬靜、賢淑溫婉的氣質。


    若以四合院原劇的幾個女性角色來論,她的綜合評分絕對是第一位的。


    可現在的閻解放,卻不想也不能與她的情感,升華到婚姻的層麵上去。


    年齡有差異,這是自然存在的。


    也因為這個差異,閻解放不能更好地對她給予關懷,比如她因為家庭背景的關係,很快會遇到工作單位的不公平待遇,受到一眾人等的冷遇。


    閻解放可以對她極盡關心,卻不能改變她那樣的處境,也不能醫治——任何人也不能醫治,她因此受到的心靈創傷。


    避免她受到那樣的傷害,閻解放隻有另想他法,而不是向她“貢獻”出自己。


    “秋葉姐,我會一直關心你。”閻解放默默地說著,“但是會有更合的人,對你盡到更多的關心,以及保護。”


    聽他特意加重的“關心、保護”的字樣,冉秋葉連忙答言,語氣有些急促:“解放,我覺得你很好,”


    不待她說完,閻解放暗暗地握緊她的手:“秋葉姐,你信我嗎?”


    使勁點點頭,冉秋葉的眼圈有點發紅。


    抽迴了手,閻解放低聲說:“很快,你會遇到更合適你的人。而我,”


    暗唿口氣,他隻得換個理由,輕聲說:“還需要不斷曆練。”


    手上的溫暖失去,冉秋葉覺得有些失落。


    安靜了一會兒,她隻得以退為進,嘴裏說著:“好。但是,我們會是一生的好朋友。”


    她眼睛看著舞台,再次握住了閻解放的手。


    “這是一定的。”閻解放認真地點點頭。


    舞劇結束,禮堂內燈光大亮。


    冉秋葉猶豫一下,戀戀不舍地鬆開了閻解放的手。


    兩人同時站起來,與其他的觀眾一起,為演員們的傾情表演,奉上了持久、熱烈的掌聲。


    演員們連連道謝後,迴去了後台。觀眾們的掌聲稀疏了下來,開始逐次退場。


    看她戴上了圍脖,閻解放幫她圍好後,自己也把棉大衣穿上。


    兩人沉默著走出劇場,冉秋葉忍不住說:“等一下。”


    閻解放站住腳,任她幫著係扣子。


    “叫我‘姐’,我應該照顧好你。”她臉上的神情淡定,低聲說著。


    “謝謝秋葉姐。”閻解放低頭看著她靈巧纖長的柔嫩手指,在自己的胸前跳動。


    走出禮堂,兩人立刻感覺到現實世界的寒冷。


    時間已晚,京城的冬夜在來自西伯利亞寒風的助力下,幾乎凍徹路人肌骨。


    “冷不冷啊?”閻解放在寒風中大聲說著。


    搖搖頭,冉秋葉再點點頭。


    閻解放伸手攬著她的肩膀,使了使勁。


    “好多了。”冉秋葉的臉上凍紅,笑得很開心。


    走到存車處,閻解放交了一毛錢的存車費之後,兩人推著車子走出來。


    “我送你迴去。”他說著,蹬動了車輪。


    氣溫很低,但兩個年輕人都在同時做著運動,再加上說笑著,也就並不在意。


    “解放,等哪天我們去滑冰吧。”冉秋葉想起來說。


    想了想,閻解放答應了下來:“好。秋葉姐,你哪天有時間?”


    “這幾天肯定不行。除了單位安排的值班,”冉秋葉遺憾地說,“不是家裏來親戚,就是要跟著父母去親友那裏拜年。”


    “嗯,應該的。其實,大家都差不多是這樣。”閻解放寬慰著說。


    到了自家院門口,冉秋葉邁腿下了車子。


    “還冷嗎?”閻解放笑嗬嗬地看她。


    冉秋葉立刻配合地點頭:“真的挺冷的。”


    不敢大聲發笑,以免招得院內的冉父冉母發覺,閻解放隻得衝她揮揮手:“快迴去吧。”


    冉秋葉麵色嚴肅,站在原地沒動身,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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