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今日並無要事纏身,何不隨我去百樂門,喝上幾杯,以解疲憊?"李世群發出誠摯的邀請。


    孫意映一臉便秘樣,仿佛有些尷尬:“主任,您了解我......”


    “你呀,你呀,生活總是那麽一成不變,缺少點樂趣。”李世群笑著指了指他,並未因此動怒,盡管這已是他多次的婉拒。


    對一般的特務來說,主任相邀,即便是天大的事也不會拒絕,一定是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哪會像孫意映這個樣子。


    這個人不愛財、不愛色,李世群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忠誠。


    孫意映,一個典型的官迷,誰能給他更大的權力誰就是他的親爹。


    他眼中閃爍著對權力的無盡渴望,仿佛那欲望能穿透他的瞳孔,直抵人心。他的笑容背後,總是隱藏著對更高職位的向往和對競爭對手的警惕。


    他的衣著總是整潔得體,深色的大褂配上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既顯莊重又顯威嚴。


    自從他選擇投降後,表現得異常積極,仿佛與那些反抗分子有著深仇大恨,不遺餘力地為汪偽政府效力,企圖通過更大的功勞來換取更高的權力。


    他也是一個笑麵虎,但孫意映的笑容與萬裏浪截然不同。


    萬裏浪的笑容下藏著陰狠,而孫意映的笑容則透露著懷疑——懷疑同僚,懷疑所有人,懷疑一切。


    他騎著自行車在上海的街頭巷尾穿梭,除了為了熟悉地形,更多的是存了再次調查徐知秋的心思,期望著能有一些收獲,發現以往調查的盲點。


    調查徐知秋的失敗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坎,他始終無法釋懷。若非那次失敗,他或許已在重慶的辦公室裏坐在大班椅上指揮著下屬,而非背負著罵名成為一個被人唾棄的漢奸。


    對於他來說,投靠李世群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沒有完成任務迴去是死,在這裏能活,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選擇題。


    昨日,他無意間得知有人正在打聽徐知秋的過往,這讓他激動不已,於是暗中跟了上去。


    然而,那中年婦人的步履矯健,最終他還是跟丟了目標。


    孫意映一直到半夜都是羞臊著臉,一個專業的特務騎著自行車居然跟丟了一個走路的婦人,對他來說是很丟臉的事,更令他遺憾的是失去了再次找到“一號機密”的機會。


    今天下班後他準備再次到那裏去看一看,萬一那個婦人又出現了呢?


    ......


    劉鬆風站在大興路福氣旅館的天台上,用一隻賽馬場觀眾常愛使用的千裏鏡觀察著下方沙家街的情況,整個街麵的情況盡收眼底。


    雖然比不得專業間諜使用的望遠鏡,但這種千裏鏡可以伸縮成很短放進兜裏,加上觀察的距離較近,用著還算方便。


    傍晚時分,街麵上行人不少,小販也很多,一個中年婦人悠閑地閑逛著,每經過一個攤位都會停下駐足片刻,有些特別的還會與小販閑聊上幾句,似乎這裏的東西對她有很大的吸引力。


    她穿著一身深灰色底的棉衣,上麵很明顯打著幾個補丁,補丁很巧妙地用其他顏色的花布繡成了精致的牡丹,盡管很臃腫,但仍有一種獨特的平凡的美麗。


    孫意映的自行車在街頭出現了。


    他的眼睛完全被這個中年婦女吸引住了,渾然不覺得自行車已經偏離了行駛路線,幾乎與旁邊的烤紅薯攤位撞個正著。


    “幹什麽,小心一點!”小販不滿地護住自己的東西,出聲提醒。


    孫意映隨口應了一聲,注意力又放在了其他地方。他將自行車停了下來,一隻腳墊著停在了原地。


    劉鬆風站在高處就是要確認孫意映是否帶了其它人,是否有包圍,一旦確認後就會給黃招娣發信號收網。


    當黃招娣不經意間抬頭時,正好看到一隻紅色的氣球越過二樓的屋頂,她緊了緊衣服,加快了腳步,踏進了旁邊的弄堂。


    孫意映腳往自行車蹬子上一踩,飛快跟了上去。


    弄堂兩旁的牆壁斑駁陸離,青磚黑瓦間透露出歲月的滄桑。牆上爬滿了藤蔓的屍體,枯死的莖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等待再一次的重生。


    路燈亮了,透過狹窄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為這幽深的弄堂增添了幾分陰冷感。


    孫意映有些焦急,天色暗了下來,要是完全黑了,又恰好遇到沒有路燈的地段,極有可能又丟了目標,他加快了蹬了起來,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書本上教的跟蹤技巧。


    自行車前輪剛過轉角,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孫意映眼前。


    “砰!”


    同一時間,他感覺到胸口一痛,一股大力著他的身體往後傾倒,而自行車在慣性的作用下衝了出去,撞到了牆角才停了下來。


    車輪一直在打轉,發出“吱吱”的聲響。


    他還沒有完全迴過神就感覺到一隻手拉著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同時腰間一空,防身的武器被對方收走了。


    黑影提起膝蓋就撞在了孫意映的卵泡上,把他撞倒在地,疼得打滾。


    當劉鬆風慢慢走過來的時候,孫意映已經完全被控製住了。他像一件貨物,被隨意丟棄在那黑黢黢的角落裏,雙腿、雙手被捆得結實。腦袋、屁股和腳各自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端點,很羞恥的姿勢。


    “哪裏學的?”劉鬆風覺得好笑。


    “我們都是這樣捆肉票的。”黃招娣像是完成了某個壯舉,炫耀地說著。


    “接下來讓我們問問這個家夥,為什麽跟著你。”劉鬆風一邊說著,一邊蹲了下來,抓住孫意映的頭發,將他的臉擺正,“還記得我嗎?”


    路燈微亮,劉鬆風的臉上沒有表情。


    “是你!”孫意映疼得滿頭是汗,見到劉鬆風的一瞬間眼露驚訝。


    美琪大戲院事件後,孫意映不是沒有找過這個黃臉男人,這個帶給日本人與76號奇恥大辱的男人。


    在黃招娣後麵,黃臉的劉鬆風就是第二個最重要的通緝目標,隻是因為劉鬆風這個黃臉男人是個虛構的身份,任何機構、組織、黑幫地痞都沒有印象,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人,完全沒有來去的痕跡。


    南造雲子放棄了,孫意映也放棄了,誰知道今天在這裏遇到了。


    孫意映眼珠一轉,臉上擠出笑容說道:“原來是先生啊,我隻是一個小角色,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可以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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