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心疼她了,說道:「好孩子,這事兒你一點錯處都沒有,母親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你起來。」


    於寒舟還不肯起,侯夫人便佯怒道:「母親一把年紀了,你非要折騰我麽?」於寒舟沒辦法,隻得起來了,腦袋仍舊低垂著,愧疚地道:「母親一番慈愛,我實無顏接受。」


    但她起來就好了,侯夫人拉著她到一旁坐下,說道:「你無顏?有的人卻好意思呢!」說著話,下巴朝跪得筆直,麵上並無幾分愧意的大兒子點了點。


    賀文璋倒不是不覺著愧疚。他隻是覺得,錯了就是錯了,合該挨罰。因此麵上的大義凜然比較濃重,遮掩了愧疚之意。


    此刻,他抿了抿唇,說道:「請母親責罰。」


    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了大氅,又開始解棉衣的扣子。


    這頓打是免不了的,賀文璋從沒想過逃脫,因此求也不求,坦坦蕩蕩地要挨打。


    侯夫人更氣了,冷笑一聲道:「看你這樣子,不打你一頓,你倒是要失望了!」


    看向櫻桃,冷聲道:「動手!」


    櫻桃拿著鞭子,看著隻著了單薄中衣的賀文璋,心裏為難極了。


    但也明白,動手是勢在必行了。因此,道了一聲:「大爺,對不住了。」便動起手來。


    這次是真材實料地打,而且沒有厚厚的棉衣做抵擋,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打在賀文璋的背上。


    於寒舟聽得不忍,低下頭去,小手捶著侯夫人的肩膀。


    侯夫人心下未必就好受,但是大兒子實在太任性了,帶著媳婦一出去就是半年,沒別的事,淨是遊玩了!多大的人了,做事這樣沒譜?


    若真是想出去玩,往後每年出去一兩個月也就是了,這樣一去就是半年,叫人怎麽說得出口?


    她最近都不愛參加宴會了,人家一問她,怎麽沒帶大兒媳出來,她怎麽答?


    不說清楚,人家以為顏兒懷了身子,一通恭喜!


    不出去交際,在府中又憋得慌,全是這個混賬做的孽!侯夫人這樣想著,就不心疼了。


    打了十幾鞭子,櫻桃手酸了,力氣便削減了幾分。瞧著侯夫人沒說什麽,櫻桃心裏有數了,越打越輕,最後揉著手垂了下來,說道:「夫人,奴婢打得手都酸了,便饒過大爺吧?」


    侯夫人冷哼一聲,看向海棠道:「叫海棠替你!」


    海棠不敢,跪下來道:「夫人消消氣,奴婢瞧著大爺背後的衣裳都被打破了,再打下去恐要打壞了。」


    櫻桃也跪下來求情:「夫人饒了大爺吧。」


    侯夫人隻是冷笑,麵上一點心軟都沒有。打了這麽久,才把衣裳打破?換了侯爺來,一鞭子下去,他背上就要見血!


    她已是手下留情,這混賬還不知感恩!


    正要說什麽,於寒舟已經提了裙擺,在她腳下跪了,仰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道:「母親,不要打璋哥了。」


    她很少哭,更是沒在侯夫人麵前露出過淚眼汪汪的樣子,偏這樣仰著頭求人,可憐極了。


    侯夫人看不得這個,無奈地歎氣:「不打他一頓,他不知道錯兒!」


    「母親,我瞧著他挨了打,也不知道錯兒。」於寒舟低頭擦了擦眼角,說道:「您換個法子懲罰他吧。」


    到底是自己男人,打幾鞭子就行了,打得多了,於寒舟心疼得很。


    侯夫人這時也沒剛才生氣了。何況,大兒子和大兒媳迴來,她本是高興得很。


    再想起大兒媳一進門,便十分孝順的樣子,還站在背後給她捶肩膀,男人挨打也不求情,侯夫人對她十分滿意,那些不滿和氣憤就更少了。


    「行吧。」侯夫人道,「看在顏兒的麵子上,暫且饒了你。」


    櫻桃和海棠等人連忙起來,拿棉衣給賀文璋穿上。


    「母親,我扶璋哥迴去上藥了。」這時,於寒舟站了起來,對侯夫人說道:「待會兒迴來侍奉您。」


    侯夫人攥住了她的手,道:「有丫鬟在呢,你不必去。」大兒媳剛迴來,她還沒看夠,要留她再說會兒話。


    賀文璋本要往外走,聞言停了下來,說道:「這點傷,不礙事,我和顏兒一起留下來陪母親說話。」


    侯夫人頓覺打得他輕了。但是鞭子已被收起來了,她也就沒有再提,隻冷笑道:「你留下來做什麽?我看見你就煩。」


    「是兒子的錯。」賀文璋低下頭認錯。


    他還不如不認錯,這樣一來,侯夫人看見他更頭疼了。隻覺得兒子們長大了,都很會氣人,一點也不值得人疼。


    她不理賀文璋,隻跟於寒舟說起話來,問她路上辛苦不辛苦,賀文璋欺負她沒有,又看了看她的小腹,低聲道:「一直沒動靜嗎?」


    「沒有。」於寒舟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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