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開著排壁燈,光源朦朧而溫馨,仿佛繚繞的霧氣追隨盛微寧身後。


    室內的光線則相對幽暗些,靡靡夜幕,卻不妨礙程晏池看清眼前的女人。


    她捧著托盤站在門口,顯然也是洗過澡的,臉龐被水汽蒸騰得暈紅。


    程晏池陰鬱的視線流連她穿的白大褂,黑絲,高跟鞋,恍惚刹那,又定格她戴著的黑框眼鏡與聽診器,好看的眉峰折起,眼底色調深深淺淺。


    這一秒,他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隻是難以挪開目光,直至煙蒂燒到骨節,他不疾不徐掐掉,洶湧的情潮澎湃而來,花極大自製力才能隱忍。


    盛微寧今晚想玩角色扮演,身上是拍戲的道具。


    打扮好,端詳鏡子裏優雅知性的自己,立馬就猜到程晏池的兇殘反應。


    盛微寧微卷的黑發仍滴著水,發梢掃過盈盈一握的腰,她順手關上門。


    “三十歲的人了,一定注意保養身體,別深更半夜還抽煙,不健康。”


    嬌媚的一把嗓子越靠越近,香風滌蕩過空氣,刺激著程晏池極致的渴望。


    “我身體好不好,你在意?”


    盛微寧正彎腰放托盤,身形不易察覺僵了僵,隨後笑得天真嫵媚:“當然。”


    程晏池不語,抬眸瞥她一眼。


    她裏麵穿的是通勤無袖衫與短裙,搭配白大褂跟眼鏡……


    那種被端莊正經反襯的性感,比直接裸露大片肌膚更能撩動征服欲。


    此情此景,讓久遠的一幕驀然重歸腦海。


    他想起她第一次大膽穿比基尼給他看的景致,美得妖而純。


    “我想睡你了,難得見你這麽主動。”


    程晏池把盛微寧拽到身前,嗅了嗅她發間清芬的茶花精油香氣,唿吸有些重,唇沿著小巧臉型蜻蜓點水掠過那張甜言蜜語信手拈來的嘴。


    自從那次星光大樓鬧過不愉快,盛微寧一直耿耿於懷,很少再勾引他,他事後也覺得自己鬼迷心竅,沒再怎麽強硬的勉強過她。


    車裏有過,可他此時抱著她依然貪得無厭。


    盛微寧坐在程晏池大腿上,黑色的細跟高跟鞋在半空劃過虛影。


    “番茄火腿雞蛋麵,加了紫菜,特意給你做的。”


    她傾身端起那碗麵,挑著嫵媚眼梢含情脈脈看向程晏池,春波星辰閃爍,柔聲:“生日快樂,我的男朋友。”


    耳蝸一陣甜蜜的轟鳴,程晏池睫毛顫了顫,望進盛微寧清澈漆黑含著光的眼睛,胸口的溫溫暖流積聚成熱潮,唇畔浮現弧度:“把你自己給我?”


    “喜歡嗎?”盛微寧言笑晏晏,纖麗眉眼蘊藉風情,用筷子卷起麵條湊到程晏池薄唇邊:“富翁什麽都有,我囊中羞澀,隻好任君采擷咯。”


    程晏池刮了刮盛微寧鼻子:“你怎麽不綁個蝴蝶結再裝箱子裏?”


    盛微寧用左手給程晏池喂麵條,眼簾抬起淺淺一層,輕挑笑聲裹著糖。


    “太套路化了,不適合我的風騷走位。”


    麵做的非常好吃,程晏池晚宴本就喝酒比較多,吃到麵很開胃。


    盛微寧喂第一口純粹心血來潮,第二口的時候,程晏池依然等著她照顧。


    男人深邃的目光撫觸她,盛微寧嫌棄地撇撇嘴,隻好繼續給他喂。


    胸前花柔軟玉,暗香浮動心田。


    程晏池拘不住自控力,把玩盛微寧蓬鬆的發絲,淡淡皺眉:“不吹幹?”


    盛微寧挑眉,迷瀅似水的眼神嗔著他,抬頭貼近他耳廓說了一句話。


    程晏池的心髒不受控地震了震,俯視她,眸色深黑宛若旋轉著肆虐湖麵的風暴,盛微寧便是那麵春痕粼粼的湖,清霜化開,掬起盡數濃情蜜意。


    他其實跟盛微寧一樣,對生日沒什麽興趣。


    幼年家境太貧寒,梁婧宜很少買生日蛋糕替他慶祝,後來顧家、梁家會替他慶生,可惜總隔了一層,也找不迴童年隻吃得起麵條卻滿足的感覺。


    就是這麽一個對自己生辰無所期待的深夜,吃著盛微寧親手煮的麵,他重溫了二十多年前的快樂,除此外,男人對女人的情愫也更濃烈。


    “餓不餓?”


    程晏池忽然伸手接過瓷碗,分開盛微寧手指拿起筷子,挑了幾根麵條連同荷包蛋送她嘴邊:“我看你晚宴也沒吃什麽,怎麽不多煮一碗?”


    盛微寧張嘴吃了,慢條斯理解開程晏池的浴袍帶子,笑道:“等你喂我。”


    “你億萬財閥,我和你分食也能沾點財氣。”


    一碗麵,兩人各自吃了一半。


    “飽了嗎?”盛微寧分腿跪在程晏池身側,眉眼美豔,帶著笑將聽診器裝模作樣按在程晏池胸膛,凝神一會兒,驚詫:“心率跳的好快。”


    程晏池仰視著姿態妖嬈輕慢的女人,眼底翻湧即便是烈火都不能燒幹的稠墨,語氣淡然:“因為我心在你手裏。”


    盛微寧彎眸,耀眼的星星在閃動:“程先生的情話越來越溜。”


    男人啞聲一笑,陡然將她掛身上站起來,長腿拐向床的位置:“想多了,我是行動派。”


    高跟鞋被脫下隨意扔地板,天花板好似浮遊著黑黑的暮靄,盛微寧莫名有點緊張,然後,她聽見程晏池冷不丁問:“情人節等我,很辛苦?”


    過去三個月,程晏池才無緣無故問這事,反射弧夠長。


    盛微寧抿了抿唇,有點心疼自己剛買不到一天的絲襪,偏過頭,語調嬌懶地冷哼:“我在玩遊戲消遣,你不來難道我傻等?”


    程晏池扣住盛微寧手腕,皎潔月光蒙上她瑩潔肩膀,腦海自動閃迴那晚親眼目睹的情形,孤零零被黑夜環繞的身影勾勒心底。


    盛微寧第一次正兒八經等他,他卻失約了。


    濃濃的愧疚上湧,光度黯淡,盛微寧沒發現程晏池複雜到極點的目光蘊著刻骨心疼,意識迷糊中,若有似無的喟歎纏繞耳廓:“是很傻。”


    翌日,程晏池把一路打瞌睡的盛微寧送到機場。


    坐迴車裏,忽而發現盛微寧遺落副駕的一本畫冊,封麵寫著給他的。


    他隨意翻了兩下,觸及記錄自己三十幕場景的素描,溫柔逐漸沁出鏡片,淡笑:“珍寶。”


    往昔慶生會收到不少價格高昂的禮物,都沒這一件來得有心意。


    聯實的重大項目接連提上日程,程晏池過陣子需要出差。


    剛邁出轎廂,賀章示意休息室:“顧小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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