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如梭流逝,很快到了年底。


    元旦有三天假期,盛微寧平素這時候一般找各種兼職度過。


    “盛小姐,這是廣告商那邊送來的巧克力。”


    盛微寧剛出辦公室,王秘書就遞過來一盒費列羅。


    她接過,隨口調侃:“出手真闊綽,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德芙的絲滑。”


    “巧克力適合情侶之間吃,像我們這種單身狗,是吃不出那種絲滑的。”


    盛微寧翻轉禮品盒:“我們都有?”


    “對啊。”王秘書悄悄指向辦公室:“程董那兒也有一盒。”


    她表情微妙。


    盛微寧立刻猜到她的話外音。


    程晏池與舒曼分手的消息已經公開了。


    雖然很少有愛吃巧克力的男人,不過多的是女人替他“分憂”。


    盛微寧耐人尋味地彎唇,揚起手中的文件夾:“我先去見程董。”


    叩開辦公室的門,盛微寧緩緩反身關上。


    程晏池靜立在落地窗前,挺拔的身影像一棵青樹,空氣裏漫散咖啡味。


    盛微寧踩著高跟鞋走過去,腳步輕快,單手環住程晏池的腰。


    程晏池哂笑,看也沒看盛微寧,攥住她手腕,把她拖過來摁在玻璃窗。


    辦公大樓修建得特別高,置身窗邊有種睥睨大好山河的豪情。


    硬物落地的聲音倏然響起,嘩啦啦的紙張掉一地,依稀摻雜著拉鏈聲。


    盛微寧笑吟吟摟住程晏池脖頸,挑起眼梢,軟著嗓子調笑:“在這兒?”


    程晏池染著煙草氣息的寒涼手指掐住她下頜,輕挑的弧度勾上薄唇。


    “不能在這兒?”


    盛微寧踮腳,櫻色的唇瓣貼合著程晏池頸動脈:“我都聽你的。”


    程晏池垂眸看了眼盛微寧,眸光深寂清冷,像冰河被砸破的窟窿。


    “都聽我的?你這張嘴真是能把人鬼神都奉承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盛微寧吊在程晏池身上,氣音撩人,嬌軟的身軀不時若即若離。


    程晏池不耐,雙手握住她腰身懸空壓在落地窗。


    “我就算把你羞辱得體無完膚,你也能自娛自樂順便討個巧。”


    程晏池英俊的臉孔蔓延輕慢的笑意,語氣難掩嘲諷:“臉皮厚的好處。”


    盛微寧靈活的手指遊走他胸前,猶如彈鋼琴一樣,自腹部跳躍到喉結。


    “臉皮不厚,我怎麽勾引你?”


    程晏池的喉頭滾了滾,捉住盛微寧的手反剪她身後:“小妖精。”


    盛微寧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耳廓:“你的。”


    程晏池側眸瞥她,深邃的瞳眸漾起細碎波紋,每一圈漣漪都倒影著盛微寧的五官,涼薄唇息噴灑她太陽穴。


    “這話也跟程昱川說過了?”


    盛微寧微微一愣,隨即笑得千嬌百媚:“我隻是和他吃幾頓飯,你別這麽斤斤計較。”


    程昱川最近被沈瑤的破事攪得不勝其煩。


    程建雄一天到晚對他破口大罵,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瘋了。


    肖若萍不指使程昱川與程晏池奪權的時候,對他同樣責備連連。


    沈家那邊落井下石買營銷號。


    至於程晏池,冷嘲熱諷更是沒少過。


    因此,盛微寧變成程家唯一一個讓程昱川覺得勉強算順眼的人。


    哪怕彼此心思各異,反而能和平共處。


    “我每和他吃一餐飯,你就要睡我一晚,累不累呀?”


    盛微寧纖細的指腹摩挲著程晏池麵龐:“大過年的,你千萬別把自己搞病了,程建雄還等著給你相親。”


    程晏池剛分手不久,程建雄其實就打算迫不及待給他拉郎,但又不願意程家人被外界非議寡情,所以才會按捺到現在,相親對象都替他挑了一打。


    “管得寬,我相親關你什麽事?”他麵無波瀾,抬起盛微寧下巴:“吃醋?”


    盛微寧慢條斯理咬開程晏池的襯衫衣扣,妖嬈抬眼:“你希望我吃醋?”


    她這話問得毫無誠意,腔調慣常的散漫。


    相對無言,曖昧的氛圍忽地被什麽銳利的東西戳破。


    不等神色逐漸岑寂的程晏池迴答,盛微寧緩緩失笑,眼中暗芒浮沉,重新咬上他嘴角,呢喃細語:“有點吃醋。”


    “鎖門了,王秘書不在。”


    盛微寧水眸迷離,紅唇嬌豔,絕麗無方的風韻直擊男人心髒。


    程晏池閉閉眼,忽視客觀感覺,突然退後一步,把人從身上扒拉下來,徑自轉身扣皮帶。


    這事兒半途而廢,好比吃一盤半生不熟的珍饈。


    盛微寧也不惱,重新穿好高跟鞋,把一步裙提到腰間,不急不躁地拉上鎖鏈,對著玻璃撥弄自己的長發。


    餘光偏轉,盛微寧赫然看見辦公桌放了盒巧克力。


    “我挺喜歡這種口味,你沒其他女人,又不愛吃,那給我吧,我來幫你吃。”


    程晏池不置可否,踱開兩步,叼了煙銜在唇邊點燃。


    盛微寧平靜的目光穿越婆娑煙霧,認真看了兩眼程晏池,語調依然慵懶:“我活生生的人不如一根煙?”


    有的男人愛抽煙,偶爾是因為找不到紓解的方法。


    程晏池眼底滲透冰涼,取了煙,欲感鮮明的唇峰微啟,輕薄煙霧徐徐拂向盛微寧:“我對睡機器人沒興趣。”


    盛微寧正打開那盒費列羅,把裏頭的巧克力全倒進自己那一盒,聞言,半真半假揶揄:“你嫌我沒感情?”


    程晏池冷冷地牽了唇,直視著盛微寧,嗓音清雋淡靜,幹淨得宛若雪後初晴的冰晶:“大概失去了新鮮感。”


    盛微寧分撥巧克力的指腹不易察覺滯一秒。


    她忽然想,巧克力吃多很容易變胖,對牙齒也不好。


    念頭清晰轉過大腦,盛微寧麵不改色放了幾顆迴去。


    黑發隨著肩線前傾的角度滑落,擋住她半邊側顏,盛微寧不以為意撥到身後,淡聲道:“膩味是正常的。”


    程晏池盯著她言笑晏晏的側顏,低沉氣壓縈繞周身。


    正值黃昏,天色暗得早。


    窗外的燈光覆在他挺括的肩膀,而室內的燈影又無法照亮他深不見底的眸。


    良久,他眼角掠過盛微寧,溫淡開口:“送上門的,終究少了味道,巧克力你愛拿就拿,遲早也是垃圾。”


    盛微寧淡漠挑眉,迴過頭,絢麗的晚霞映在她雙靨,襯得臉蛋美不勝收。


    程晏池一言不發睨著她,氣場懾人。


    “我也不想要了。”


    盛微寧舉起費列羅,手一縮,巧克力直接掉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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