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說:“這個臭水溝原來是前些年村裏打造的一個荷花池,為了用來吸引市區的遊客周末過來垂釣放鬆,但因為村裏環境太差,垃圾遍地,交通不方便,公廁破敗等等因素,沒有迴頭客,慢慢就廢棄了,成了傾倒垃圾的臭水坑。”


    陳啟自顧自的說著,一扭頭就見黎帆的臉都曬紅了,立刻止住了出口的話。


    “你看我一說起來就沒完了,天氣太熱了,要不往迴走,邊走邊說。”


    黎帆點點頭,道:“還是一項一項的解決吧。”


    兩人說著走到了樹蔭的陰涼處。


    “張書記和羅主任呢?也沒有辦法麽?”


    陳啟說:“他們跟哪個都沾親帶故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講難處,就推行不下去了。”


    “那也要克服困難,國家這麽好的政策錯過不知要在等多少年。”


    黎帆知道,沒有路,根本無從談發展,他們的最要目的是什麽,就是發展經濟,帶著村民致富。


    陳啟看了看黎帆,眼中露出一絲光芒。


    張書記和羅主任那種和稀泥的工作方式,他無法苟同,拖拖拉拉,總是擺困難,要是什麽事都能簡單的解決,還用他們幹什麽?


    陳啟壓低聲音,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黎帆看向他:“你說。”


    “開著挖掘機直接上!簡單又粗暴!”


    黎帆認真的想了想,說:“這方法不妥,要是有個老人躺車前麵咋辦?老人是弱勢群體,真有什麽事有理也說不清,咱們就會很被動。”


    其實陳啟也想到這層了,又說:“我還有一計謀。”


    “願聞其詳。”


    陳啟壓將聲音壓的更低,道:“讓推土機用土將路堵了,誰想出來都得爬。”


    “就從東頭開始堵,最東頭幾家都沒有老人,西頭那家老人不可能躺到東頭。”


    “如果東頭的大哥敢躺地上,就讓派出所給他弄走,所以咱們保證西麵不出事就行。”


    黎帆想了想,覺得可行,點頭同意,道:“咱們要先去一趟鄉裏,需要得到鄉黨委書記的支持才行。”


    “確實。”陳啟道,他可指揮不了派出所。


    “你跟沈書記有淵源不?”陳啟直接問。


    黎帆立刻想到了穆競白的那個表姐夫沈途。


    她早已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


    黎帆道:“都是為人民服務,要是不支持咱們這個餿主意,咱們就天天去他那擺困難。”


    聞言,陳啟心裏長舒一口氣,


    說實話,他怕極了黎帆隻是單純過來鍍個金,混夠兩年就走了。


    方法他有,規劃也有,但孤木難支,他太需要一個幫手了。


    陳啟說:“我去當這個壞人,反正我跟這個村不沾親不帶故,主打一個六親不認。”


    黎帆抿唇一笑,她確實可以找穆銀臨幫忙,但這是作弊,不符合流程,她在那座大樓好幾年,深知程序正確的重要性。


    再說,他去找穆銀臨繞過沈書記,難免會讓沈書記覺得她高高在上,不把他放在眼裏。


    兩人迴到辦公室又聊了一下詳細計劃和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並商量好了應對措施。


    第二天,陳啟和黎帆早早的等在鄉政府大院,堵到了要出去開會的沈書記。


    沈書記沒有明確支持和反對,囑咐要注意辦事方法和影響,並且給了派出所方麵的支持。


    從鄉政府出來後,陳啟顯得很興奮,他說:“黎帆,我單打獨鬥,孤木難支,我太需要一個幫手了。”


    “教員教育我們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這一拳下去,我看誰還敢讓我修雞窩?!”


    黎帆忍俊不禁。


    這裏跟市區那棟大樓不一樣,那棟大樓裏講究政治平衡,講究權力的把控和運用,講究陽謀,講究太多太多不能說的東西。


    但這裏就講就一條:行之有效。


    倆人先斬後奏後,村領導班子又開了個小會,張書記和羅主任並沒有反對,畢竟這也是他們的難事。


    陳啟貼了公告,讓這條街的村民整改門口的高台階,限期三天,如拒不整改,村委將直接整改。


    然而三天過去,這條街果然如料想的那樣,沒有一絲動靜。


    然後,陳啟就像個人情粉碎機,誰說什麽都不好使。


    挖掘機就從附近的垃圾坑挖了土過來,把東頭的路口給堵了。


    東頭那兩家的大哥剛想鬧,派出所的民警立刻攔住,那氣勢,毫無商量的餘地。


    而西頭果然也如他們所料,有一名老人攔在了挖掘機前麵。


    陳啟讓人按兵不動,在一眾看熱鬧的人群中,蹲下身子,例行規勸。


    陳啟從政策好處說到孝道。


    反正那意思就是誰家孝順的兒女能讓老人出來扛槍喂蚊子?


    地上怪涼的,生了病就麻煩了,會要命。


    老人雖然一意孤行,但總得睡覺休息,村裏晚上的蚊子又密,老人熬不住前腳進屋,挖掘機後腳就開幹。


    當然,陳啟也收到了很多指責,說他是土匪,損害政府形象,這麽多年的書白讀了,說這條街的老人生個急病出不去,你難逃罪責!


    陳啟也不爭辯,隻是好聲好氣的說:“大家放心,已經跟衛生院協商過了,隨時能來救護車,挖掘機也不走,有需要立刻挖開土堆,保證大家出行方便。”


    這是什麽話?


    隻有需要救護車時,才不用爬出去?


    陳啟表示,救護車一走,立即堵上。


    這麽一來,倒是沒人裝病,畢竟救護車用一次也不少錢。


    陳啟的決心就是這條路必須修,誰也攔不住。


    大家的電動車推不出去,費勁弄出去的,又沒法推進來充電,還得拎著死沉的電瓶爬進來,給出行帶來極大地不方便。


    陳啟和黎帆又找了幾家搖擺不定的村民做工作,從內部擊破,沒過幾天,這事就成了。


    陳啟怕村民反悔,沒有把土推走,而是專業破拆挖掘機就位後,從西麵開始,先將台階給鏟除了,一直鏟到東麵,兩邊的土才給推走。


    陳啟讓挖掘機清了一條小路出來,因為沒有台階,路更難行了。


    所以路一天不修,村委就挨一天的罵,尤其是陳啟,挨的罵聲最多,最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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