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競白看著她,輕聲道:“你該感謝的是你自己。”


    考公可以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是她自己爭氣。


    見女孩又低頭咬著下唇不說話,知道她是又要哭了,穆競白一笑,道:“競哥也感謝你。”


    聞言,黎帆抬頭看他,穆競白隻見在她漂亮的大眼睛中,淚水搖搖欲墜,染濕了微紅的眼瞼,這刻的她好似墮入林間的小精靈,不染塵埃......


    穆競白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他立刻拿起中控台的保溫杯,問:“還有水沒?”


    女孩眼中的淚頓時滑落,她吸了吸鼻翼,說:“有的。”


    黎帆擰開大保溫杯,穆競白接過,將水倒進自己的保溫杯中。


    -


    這些天因為連續暴雨,市區積水嚴重,林幼意所住的地方周邊配套老舊,陸南馳有些不放心,給她打電話。


    “在哪呢?”陸南馳問。


    林幼意放下手裏的筆,說:“還能在哪?公司唄。”


    “你家那塊積水沒?”


    一聽他問這個,林幼意一歎,道:“別提了,今天差點泡水裏,還好我藝高人膽大。”


    陸南馳有些忍俊不禁,說:“不行你這兩天就別迴去了,在外麵住兩天。”


    “酒店多貴啊?看這雨還得且下呢? ”


    陸南馳氣道:“你那車修起來更貴。”


    林幼意想了想,笑說:“也對。”


    她雖窮,但車確實是好車,修車錢和保費每每讓她肉疼。


    “你在跟前的酒店堅持幾天,我昨天給競白打電話,說市裏已經出方案了,各地方壓力很快就能緩解了。”


    “他最近是不是忙壞了?”林幼意問。


    “嗯。”陸南馳應了一聲,說:“連著轉好長時間了。”


    “那帆帆呢?是不是也跟著他受苦呢?”


    “嗯,我聽他說整個一處都忙的腳不沾地。”


    “這破雨真是煩人,多少年沒見過這麽下雨了。”林幼意抱怨了句,問:“陸老板還有事不?”


    陸南馳頓了一下,問:“你要不要過來試試新菜?”


    林幼意不以為意,說:“這迴不怕我泡水裏了?”


    陸南馳輕笑,道:“泡水裏我給你修。”


    陸南馳沒說的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幸福花園那塊地,下雨就泡。


    “不去了,我這挺忙的,老實幹活吧,省錢。”


    陸南馳見她不來,就說:“要不晚上帶著菜去找你?”


    “別來,你那車泡了我修不起。”


    “不用你修。”陸南馳說。


    “不能掛我賬上。”


    隻聽陸南馳一笑:“這迴我請你。”


    “那我就勉為其難吧。”


    晚上陸南馳果真拎著飯菜來了。


    員工都已經下班,林幼意收拾了一下茶台,將飯菜擺好,說:“什麽新菜啊?還非得拎過來?”


    陸南馳想到眉頭緊鎖的大師傅,淡淡一笑,道:“因為你嘴比別人叼。”


    “這個點你不忙啊?”


    “這麽大的雨,有什麽可忙的?”陸南馳說。


    林幼意目光落在他身上,南意餐廳沒有地下停車場,他的衣服果然有些濕了。


    “你冷不冷?”林幼意問。


    “不冷。”


    “還是把空調關了吧,別給你吹感冒了。”林幼意說著將中央空調關了,還不忘說:“你迴去也讓後廚給你煮一碗50塊錢的薑湯。”


    陸南馳一笑:“還記得呢?”


    林幼意夾了一筷子魚肉,問:“這雨斷斷續續前後小一個月了,會不會虧錢?”


    “不至於,有固定客戶撐著呢。”陸南馳給她夾了一塊完全去殼的香辣海蟹,說:“你嚐嚐這個。”


    林幼意夾起仔細的品了品,說:“這個好,不用剝殼,不過做起來會不會太費時間了?”


    “好吃不?”陸南馳看著她問。


    “好吃,”林幼意滿意的點點頭,說:“不過你那研究的新菜也不少,怎麽沒見上菜單幾個呢?”


    陸南馳心道這盤菜光螃蟹的成本都一百好幾,怎麽賣給顧客?


    “求穩唄。”


    林幼意晚上不吃主食,陸南馳將海鮮粥打開,推到她麵前:“吃點粥,別鹹著。”


    “這海鮮粥比以前的好喝啊?”林幼意說。


    陸南馳解釋:“拆下來的蟹腿剝開做的。”


    林幼意想了一下,說:“這個粥還是算了吧,不夠工錢。”


    陸南馳一笑,心道:也不傻。


    見她吃的不錯,陸南馳狀似隨意的問:“那天苗苗怎麽你了?發那麽大脾氣?”


    他認識的林幼意雖然霸道,但卻是個仗義的人,欺負人,她不會。


    聞言,林幼意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她不能說她現在落這麽個下場,都是拜你那個女朋友所賜。


    如果她當時拿到公章,順利簽了合同,程嘉也許就不會走,房子也不用去抵押。


    不過後來她冷靜後也想了,這事也不能完全怪在苗苗身上,小姑娘就是有些爭風吃醋,而她沒有仔細檢查公章才是主要原因。


    “拈酸吃醋的破事唄,我就是順著她的戲配合了一下罷了。”


    “她說什麽了?”陸南馳問。


    林幼意迴想了一下,苗苗說她脫光了陸南馳也不會要。


    但這話讓她怎麽能跟陸南馳學呢?


    他聽了得多曖昧?


    “就那些唄,問我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麽?非得纏著你?”


    “咱們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畢業,這麽多年的關係了,她懂個屁,小孩心性,你哄好沒?”


    陸南馳沒說跟苗苗說清楚了,怕林幼意有負罪感,就道:“你也說了,小孩心性。”


    陸南馳不想和她再談苗苗,就低頭吃起飯來。


    八月的天氣,又下著雨,空氣濕度大,關了空調辦公室越來越悶,陸南馳抻了抻胸前的衣服,說:“把空調打開吧,我過會兒要中暑了。”


    林幼意一看,他額頭果然沁出了薄汗,立刻站起身,說:“你頭上有出風口,換我這邊來坐。”


    陸南馳沒有推辭,坐了過去,林幼意將空調打開。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陸南馳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道:“林幼意,我給你投點錢吧。”


    林幼意開空調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又是打電話又是送飯的,這才是他想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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