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去拿點茶就過來。”陸南馳說著往前台走去。


    苗苗將果盤放在櫥窗外的大理石台麵上,掃到了林幼意拿過來的紙袋。


    她拿起裏麵的衣服,發現竟然是陸南馳的t恤,她見他穿過這件。


    一顆懷疑的種子立刻在她心中破土而出。


    什麽情況下她才能穿上他的短袖?


    他們是睡在了一起麽?


    怪不得他一直對自己無動於衷,連個手都不肯碰,更別說她主動暗示可以去他的房間睡。


    他一直以為他是潔身自好。


    原來是這個妖媚的女人蠱惑了他。


    陸南馳的迴來,打斷了苗苗一個人的臆想。


    苗苗笑盈盈的將果盤端起來,眨著大眼睛問:“南哥,好看不?”


    “嗯,拍照了?”


    “拍好了,迴頭我發在小書上。”


    陸南馳說:“晚餐想吃什麽?我讓師傅去做。”


    “都行,南哥你吃啥我就吃啥。”


    -


    這晚盡管陸南馳囑咐了,盡管林幼意知道不能喝多,但她還是喝多了。


    因為那個王總,實在是太能喝了。


    那個大肚子,果然不是白長的。


    送走了王總以後,林幼意腳步虛浮的上了車,陸南馳見了,顧不得下著雨,將她拖下車,氣道:“你不要命了。”


    林幼意推他:“我不開,我找鑰匙呢,等下找個代駕。”


    “我送你迴去得了。”她今晚喝的這樣多,遇到個圖謀不軌的,都沒力氣反抗,“車就停我這,你明早來取。”


    “別拉我......


    “包啊......”


    “沒拿......”


    林幼意被他扶著,匆忙拿了副駕駛的包和車鑰匙下來。


    陸南馳將她塞進後座,還不忘囑咐:“你想吐跟我說啊。”


    “我不想吐,開你的車吧。”林幼意含糊的迴道。


    等到了幸福花園,天還在下雨,因為是老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陸南馳一手打傘一手去後座拽她。


    夜裏有風,傘搖搖晃晃,慌亂間陸南馳看到後座上落下一個小紙袋,也沒在意,扶著林幼意上了樓。


    六層到頂一梯兩戶的老式建築,樓道的燈有的還不亮,陸南馳深一腳淺一腳的將她拖上頂樓。


    林幼意拉住陸南馳要敲門的手,勉力說:“你迴吧。”


    “我送你進去,你扶著點牆,別栽下去。”


    “真不用。”林幼意邊說邊在包裏摸鑰匙:“我媽在家呢,你快迴去吧。”


    林幼意不想讓母親看到陸南馳,從而生出許多無望的想法。


    “阿姨又不是沒見過我——”陸南馳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是南馳啊,在門口說什麽呢?快進來。”


    “呂阿姨好。”陸南馳叫人,然後扶著林幼意往裏麵走。


    進了門,客廳的麻將桌上還坐著三個阿姨,陸南馳看了到了牆上的大掛鍾,顯示十點整。


    “怎麽又喝酒了?”呂慧穎說著打開了次臥的房門,指揮著陸南馳:“快給她扶進去。”


    次臥很小,進了臥室就是床,陸南馳將林幼意扶到床上。


    “我去給你倒杯水。”陸南馳說。


    “我去倒。”呂慧穎笑嗬嗬的去客廳倒了兩杯水過來,放在床頭櫃上,說:“你倆坐一會兒,我就不打擾了。”


    陸南馳立刻道:“呂阿姨,我這就走。”


    “坐一會兒再走吧。”呂慧穎說著將房門關上,繼續搓麻去了。


    屋內沒有椅子,隻能床能坐。


    陸南馳知道不妥,就站在門邊,說:“你把水喝了,我迴去了。”


    林幼意低著頭,悶悶的應了一聲。


    看著這擁擠的房間,陸南馳心裏陣陣泛酸,她家原來在市區最好的地段,擁有過一個別墅,站在陽台上就可以觀看市中心的繁華。


    那是全市最好的學區房,也是很多名人故居的聚集地,她家推開門就是景區。那裏最高峰時要十幾萬一平米,她是獨生女,當時她的房間肯定又大又漂亮。


    林幼意也覺得難堪,她在外麵開著好車,背著好包,到了公司員工要喊她一聲林總。


    可現在,這房間,就像灰姑娘十二點的鍾聲般,將她打迴原形。


    屋外又想起了搓麻的聲音,陸南馳掩下心中翻騰的情緒,輕聲說:“我迴去了。”


    “嗯。”林幼意沒有抬頭,說:“我不送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陸南馳打開門,客廳的搓麻聲不斷,陸南馳朝呂靜穎道別:“呂阿姨,我迴去了。”


    呂靜穎站起身,過來送他,嘴裏還不住的道:“怎麽不多坐一會兒啊。”


    “我還要迴一趟餐廳,就不打擾了。”陸南馳客氣了幾句後告辭下樓。


    到了車上,陸南馳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她的驕傲,就是她的命。


    讓她彎下脊背的活著,那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陸南馳走後,林幼意心裏雖然難過,但幸好她今晚喝了酒,使得她的大腦得到暫時的麻痹。


    她扶著牆走進浴室,花灑澆下來的水聲,蓋住了客廳搓麻的聲音。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人沒有吃不了的苦,隻有享不了的福。


    她原先也是滴酒不沾的,現在也能和王總那種酒桶戰上幾個迴合。


    她不喜歡自怨自艾,她喜歡一戰到底。


    沒成功前,隻管拚命,不問前程。


    -


    第二天,陸南馳一直沒約上的一個大客戶,終於騰出了時間。


    他在會所裏包了一間棋牌室,苗苗鬧著跟去,陸南馳也沒反對,就帶了她去。


    苗苗再次見到了什麽叫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


    這客戶不同於在山莊請的那些客戶,雖然陸南馳沒說,但從他開的酒和牌麵的大小不難猜出這是一位極其重要的客戶,他猜測他是那個大企業的高管。


    她也向陸南馳打聽過,陸南馳一笑,轉了個別的話題,並沒有迴答她。


    這晚陸南馳輸了多少錢她不知道,但她道這領導牌隱大,陸南馳幾乎是陪著打了一宿。


    第二天吃過早餐後,大客戶才帶著人驅車離去。


    看那精神頭肯定是贏美了。


    客戶走了,陸南馳就有點精神不濟,他說:“苗苗,你去玩吧,費用記在手牌上,我上樓睡會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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