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人禍,連日降雨致農田被淹是天災,錢家莊今日小二十年輕人被殺,則謂之橫禍。


    到哪兒去尋兇手?全是來如風去無蹤的神秘武林人物,小民隻能認栽。死了這麽多人,村民哭哭啼啼,全莊被悲痛的氣氛所籠罩。


    大多數房屋被燒得滿目蒼夷,黑乎乎一片,僅剩殘牆斷壁。所以逝者隻好停屍在院中,在院裏設靈堂,好在今晚月兒明,權做長命燈……


    小亮的外公錢老漢外婆張氏,他們根本不信財寶的傳聞,今早下田去挑水溝排澇了。


    當村中房屋著火時,轉迴,見自家房子也起火,忙從屋裏搬出一些用品,後房子被燒的塌陷,隻好作罷。


    望著全村和自家被燒的房屋。張氏說:“愁人!”


    “愁什麽愁?房燒了,咱蓋新的。咱小亮是逍遙派的重要後人,那年他爹媽去世了,他姑送他來,還送五百兩白銀,不差錢。”


    “哎,咱小亮呢?”張氏擔心說。


    “他上山如猴兒,下河似泥鰍,機靈命長著呢!”


    說話間,小亮連跑帶顛笑嘻嘻迴來了。張氏拉他手,全身仔細端詳,終於噓出一口氣說:“你這小猴子,你跑哪去了?一點不省心,你沒看全村房都燒了,還死了那麽多人……”


    “俺才看見,俺到江邊看熱鬧,還發了財……”


    “發財發財,腦袋在脖子上長著,這才叫真正的財!”她訓他。“快吃點東西,餓壞了吧……”說著遞給他一根熱紅薯。吃飯時,鄰居來了好幾撥,都是求他們家,明天上山幫他們家挖墳坑,準備明後天下葬辦喪事。


    錢老漢一一答應。他對小亮說:“明天起別亂跑了,四鄰的大哥大叔死的多慘啊,平日他們都曾照顧咱家,好歹咱們也應還他們一個人情……”


    全莊的人,還有十裏八村的人都動了起來,通知親屬前來吊唁,請人幫忙做喪事。死人多,愁人手不夠用,四麵去請……家中原富裕稍好點,沒錢的也得想辦法去湊,總不能把逝者臭在家中。


    好消息!


    第二天早上九點,縣裏差人來統計損失,並說:“老黑山屠大善人中午到,要來賑災。”


    還有好消息。


    逍遙派捐白銀一千兩。縣裏富人紳士也認捐……


    一貫慢慢騰騰才有反應的朝廷,這次不同尋常,快撥國庫銀八百兩。


    這真應了壬寅年河汛時,秦晉財寶將麵世的偈語,財寶正源源不斷的湧向川江塢的小小錢家莊。


    十點半,一行三十餘人,三頂大轎,有縣衙役舉牌肅靜鳴鑼開道,是縣太爺陪大善人視察救助鄉民。


    屠大善人是老黑山人士,買賣遍及中山國,是中山國除皇親國戚之外的第二大富賈。他同情鄉民,為人仗義,行善名揚國內,故全國州縣官員,在他行善舉之時,大多陪同,以禮相加。


    在他落轎時,村民自然夾道歡迎,在歡迎的人群中,當然不會缺少錢老漢及外孫小亮,他們也渴望一睹大善人的風采。


    端見他花甲年紀,身材魁梧,濃眉方臉,雙眼炯炯有神,步履矯健,有大俠風度。


    縣太爺則身材矮粗,頭戴烏紗帽,滿臉堆笑,點頭哈腰,一會在前,一會在其身後,像跟屁蟲,滑稽可笑。


    在縣太爺陪同下,他們先查看莊裏火災燒毀的民房後,見有幾家鄉民正在出殯辦喪事,便上前焚香哀悼,甚是恭敬,後齊聚客棧,那兒地勢高未遭火災,商議救助事宜,時間不長,敲定後當場宣布:


    一、大善人捐銀一千五百兩。連同朝廷下撥銀等捐贈,統一交由縣衙專門保管,統一建帳,用於此次賑災,若有剩餘,交由縣裏繼續做公益。不得貪汙挪用,賬目公開,若違法犯法,將繩之以法。縣太爺願以頭頂官帽做擔保。


    二、村裏此次遭橫禍過世的每人發賑災銀五十兩,每個莊民發慰問金白銀三兩。


    三、所有被燒的民房統一規劃,去彎取直,整齊劃一,含未燒的統一由茅草屋翻建成青磚紅瓦房。


    四、望鄉民互幫互助,共渡難關,建設美好家園。


    在場的莊民熱烈地鼓掌致謝後,大善人在縣太爺等人簇擁下乘轎離去。


    此刻在場莊民悲痛心情有所減輕,露出了笑麵。要知道家中死了人不好,然五十兩白銀的撫恤金那也是可觀的,可頂普通莊稼漢五年辛勞收入,何況還免費蓋新房呢……


    望著大善人遠去的轎影,錢老漢對小亮說:“孩子,大善人是你做人的榜樣……”


    “姥爺,您放心。俺可能做不了大善人,但俺向您保證,絕不走歪道,多少也得做一點於國於民有益的事!小亮拍胸說。


    錢老漢撫摸他的頭說:“有出息!孩子,人做事天在看。”


    接下來幾天各家喪事終辦完畢,後不到五十天錢家莊幾十棟大瓦房落成,煥然一新。


    福禍相依。


    誰能想到錢家莊突然死了那麽多的人?


    誰能想到由禍得福全莊免費住進嶄新的大瓦房?成了二三十裏遠近聞名的漂亮村?


    瞧著已建好的新房,錢老漢對老伴兒和小亮說:“原先家俱都燒沒了,咱把埋在家中地下銀子刨出來一點置辦一些


    ……”


    “姥爺,不用刨地。俺這些日子,看家家蓋新房的熱鬧,忘了告訴你們,俺那天發財了,有金錠銀錠,好大,藏在山洞裏。”小亮說。


    “是真的嗎?”小亮外婆張氏不信,追問道


    “是。”小亮認真的點頭。


    張氏樂了,歡喜的說:“老頭子,這下可好了,咱棺材本兒厚實了。這真應了俗話,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有福不用忙,無福跑斷腸。”


    “嗯,對。”錢老漢也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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