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邊走邊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腦海中充斥著關於鬱文禮和徐曼青的疑問。鬱文禮和徐小姐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而荔枝今天的表現也有些反常,似乎有意避開什麽,或者心中藏著別的事情。阿璃想到這裏,又搖了搖頭,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些事不關我什麽事,還是不要多想了。”她努力將那些不屬於她的紛擾拋諸腦後,心裏安慰自己,還是專心做自己的事比較好。


    她加快了腳步,想著要迴去繼續研究醫理。最近她對醫書中的藥理有了一些新的理解,尤其是幾味藥材的搭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她還打算順便再研究下瓷器和絲綢的工藝。這些研究不僅能提高自己的認知,也可能對她未來的籌劃有用。她越想越興奮,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然而,正當她的思緒漸漸飛遠時,她突然感到腳下一滑,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地麵上的碎石割破了她的掌心,手腕傳來陣陣刺痛。她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心裏暗罵自己太過不小心。剛想掙紮著站起來,一隻溫暖有力的手突然從身後伸了過來,將她扶了起來。


    阿璃一驚,立刻站穩身子,迴頭一看,竟然是徐錦言。她心中一陣慌亂,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遇到他,更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鬱府。想到之前聽到的消息——鬱文禮和徐曼青小姐出遊提前迴來,是因為徐小姐身體不適。她這才意識到,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徐錦言才來了鬱府。


    阿璃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謝,臉上略顯羞澀:“多謝徐公子,我剛才不小心滑倒了,實在不好意思。”


    徐錦言輕輕點了點頭,眼神溫和地看著她:“沒事,你沒摔壞吧?看你走得這麽急,應該是有什麽要緊事吧。下次走路要多注意腳下,別太急。”


    他的語氣雖然關切,但阿璃聽了卻愈發緊張。心裏暗自思忖:他是不是早就看到我了?我剛才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也都看到了?想到這裏,她的臉不由得紅了幾分,心跳也加快了。她試圖找個理由搪塞過去,連忙低聲道:“我剛才在想老夫人的藥膳方子,所以走得有些快,沒看清腳下的路。多謝徐公子提醒,我下次一定注意。”


    說完,阿璃試圖拉開與徐錦言的距離,刻意後退了幾步,努力保持一份恭敬而又疏離的態度。她非常擔心府裏其他下人看到他們倆這樣站在一起,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像她這樣身份的婢女,在府中行事得格外謹慎。她不希望因為無意的接觸,引發任何閑言碎語。


    徐錦言看著她有些慌亂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卻並沒有多說什麽。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隨即輕輕笑了笑:“無妨,你自己小心就好。若有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阿璃抿了抿唇,不想再與他多糾纏,便匆匆道別:“多謝徐公子,我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了。”


    她說完便轉身欲走,然而腿上的疼痛卻讓她的步伐變得有些蹣跚。她盡力拖著那條疼痛的腿,試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盡快離開這個讓她心生尷尬的場景。


    徐錦言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些無奈。他本可以再多說些什麽,甚至是送她一程,但阿璃的態度明顯透著抗拒和疏離。他也不好強求,隻能看著她一點點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他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心裏感到有些許的失落。或許是因為阿璃的堅韌與獨立,讓他對她有了不同於其他女子的關注,但她的謹慎和迴避,又讓他難以靠近。


    阿璃快步走在迴去的路上,心裏還在因為剛才的偶遇而感到緊張。她一邊走,一邊不時迴頭張望,生怕有人會看見他們在一起的樣子。幸好,似乎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她們的短暫相遇。


    “我怎麽這麽不小心?”她暗暗責怪自己,若不是因為太過心不在焉,也不會滑倒,更不會與徐錦言有這樣的一場尷尬邂逅。


    阿璃的腦海中,迴想起徐錦言剛才的那份關切,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絲異樣的感覺。徐錦言在她的印象中,一向是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的形象,雖然平日裏他們並沒有太多交集,但他每次見到她都會禮貌地問候。


    阿璃越想越覺得尷尬,最終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多想。她提醒自己,徐錦言畢竟是徐家的公子,而自己不過是鬱府中的一名下人,身份懸殊,不該有任何非分之想。


    迴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後,阿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她坐下來揉了揉依舊隱隱作痛的膝蓋和手腕,想著還是趕緊處理一下傷口。她拿出藥箱,熟練地用草藥為自己處理傷口,動作利落而幹練。


    包紮好傷口後,阿璃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她起身打算繼續自己白天未完成的醫理研究,試圖讓忙碌的事務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些讓她困擾的事情。


    但無論她怎麽努力,腦海中還是不時浮現出徐錦言的身影,尤其是他扶起她時那雙溫暖的手,讓她心中升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安,她努力將這些情緒壓在心底,不願讓自己陷入過多的情感糾葛中。


    而徐錦言已到達了鬱府老夫人的廳堂,老夫人身旁侍奉的丫鬟們早已將茶具擺好,廳內充滿了安靜而溫暖的氣氛。徐錦言整理了下衣冠,步伐沉穩地走進廳堂。


    鬱老夫人正端坐在榻上,看到徐錦言走來,臉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錦言來了,快過來坐。怎麽今天這麽晚才到?曼青那丫頭還好吧?你們兩個今日可是一起出遊了?”


    徐錦言微微一笑,朝鬱老夫人拱手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鬱老夫人,錦言今日前來,正是因為曼青的事情,特意來向您稟報,也好讓您放心。”


    老夫人聞言,眉頭輕皺,放下手中的茶杯,關切地問道:“哦?曼青可是出了什麽事?怎麽沒跟你一同來?”


    徐錦言輕輕搖頭,安撫道:“老夫人不必憂心,曼青無大礙。我們今日外出遊玩,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她突然說感覺有些頭暈乏力,想要先迴家休息。作為她的哥哥,我也很是關心,便先和文禮送她迴了徐府。考慮到您一直關心著她的身體,所以特意前來向您告知此事,免得您擔心。”


    鬱老夫人聽完,神情稍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曼青那孩子從小體質就不太好,這麽多年也沒能大補過來,稍微勞累一點就容易不舒服。既然你說她沒什麽大事,我也就放心了。”


    她話音剛落,便轉頭對身旁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派個人去徐府送些補品,順便看看曼青小姐如何了。”


    丫鬟恭敬地應下,轉身離去。徐錦言見狀,心裏對老夫人的關懷之情感到一絲溫暖。他知道,雖然鬱府和徐府關係密切,但像鬱老夫人這樣真心關心他妹妹的人並不多。


    鬱老夫人收迴目光,重新看向徐錦言,臉上的笑容顯得溫和而親切:“錦言,今天陪著曼青出遊,倒是辛苦你了。你從小就對妹妹照顧有加,真是難得。像你這樣溫厚有禮的孩子,實在讓人欣慰。”


    徐錦言謙遜地笑了笑,輕聲迴應道:“老夫人言重了,照顧妹妹是做哥哥應盡的責任。她性子雖嬌氣些,但也懂事,隻是身體不太好,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多陪陪她。”


    鬱老夫人點了點頭,似乎很讚同他的說法:“曼青確實是個好孩子,隻是她身體稍弱,免不了要你們家人多照顧些。不過,她能有你這樣的哥哥,也算是她的福氣。”


    說著,老夫人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麽,神色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對了,錦言,你年紀也不小了,家裏可有替你籌劃婚事?我聽說不少世家都對你這個大才子感興趣呢。”


    徐錦言一愣,隨即露出一抹略顯無奈的笑容:“老夫人見笑了。家裏人確實有提過幾次,但目前還沒有合適的人選。錦言還想著先專心做一些家族的生意往來,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鬱老夫人目光柔和,但話語中帶著些打趣:“你呀,年輕人不必太急著追求事業。眼下你父母身邊的確需要你,但自己的人生大事也不可耽誤啊。像你這麽優秀的孩子,定然能找到一個好女子,既能共度風雨,也能相扶到老。”


    徐錦言輕輕點頭,禮貌地說道:“老夫人教誨得是,錦言一定記在心裏。”


    老夫人看著他淡然的神情,輕輕笑了笑,顯然知道他話裏更多是敷衍:“我不過是個老太婆了,多嘮叨了幾句。倒是你,這次來鬱府告知曼青的事,我也放心了。”


    徐錦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老夫人客氣了,家妹的事,作為哥哥理應出麵來擔當這份責任。也順便過來向您請安。”


    鬱老夫人聽了,神情輕鬆了許多,和藹地說道:“你們都是通情達理的好孩子,以後相互扶持,前途定會一片大好。文禮也要多向你學習才對。”


    兩人隨即聊起了徐家和鬱府的一些家事和事務,徐錦言始終保持著得體的態度,與老夫人談話時不疾不徐,顯得格外穩重。鬱老夫人顯然對他頗為欣賞,每次他開口,老夫人都認真傾聽,時不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聊了許久,徐錦言見時辰不早,便起身告辭:“老夫人,時辰已晚,錦言就不多打擾了。若是有什麽需要,您盡管吩咐,徐家定當全力相助。”


    鬱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孩子,有你這份心就夠了。你迴去好好照顧曼青,有空再來鬱府看看。我這老太婆平日無事,也就愛和你們這些年輕人聊聊家常。”


    徐錦言笑著行禮告退:“老夫人保重身體,錦言告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鬱老夫人微微歎息,目光中透出幾分慈愛與感慨:“這孩子,真是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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