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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兩根烤腸,一根辣,一根不辣。”


    什麽聲音?為什麽會這麽熟悉?顧晨夕心裏想著,緩緩睜開雙眼,強烈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用手擋住陽光,慢慢觀察著四周。


    黃昏?燒烤攤?學校旁的燒烤攤?


    顧晨夕不敢相信的再次查看,這次他可以百分百肯定了,那麽那道聲音的主人是?


    “哎,才換的衣服又髒了,迴家我媽肯定要罵死我,難搞哦……”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顧晨夕身體顫抖,緩慢轉過頭去。


    “對了,這周六捉螃蟹去不去?我知道一個地兒,那的螃蟹又多,個頭又大,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空手而歸了。”


    吳小北侃侃而談著,良久沒有得到顧晨夕的迴應。


    “怎麽了夕哥?”吳小北看著愣神的顧晨夕,有些不安道:“怎麽還哭了?”


    “是不是傷到哪裏了?”吳小北焦急的在顧晨夕身上摸上摸下,“怎麽這麽冷?夕哥你感冒了?不對,感冒應該是發熱才對,你怎麽全身像冰塊啊?”


    “不行,得搞快去醫院才行。”


    吳小北說著,立馬拉上顧晨夕往外走去。


    顧晨夕抗拒的扯了扯,吳小北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顧晨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吳小北的臉,輕輕搖了搖頭。


    他終於記起來了,記起來是什麽時候。


    是他還在讀初三的某個下午,他和吳小北一起去遊戲廳打電動,然後因為某些原因,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之後路過這家燒烤攤,吳小北突然想吃了烤腸,就買了兩根。


    一根辣,一根不辣。


    那是他們身上最後的兩塊錢,本來是打算留著坐公交車的,現在用了,就隻能走著迴去了。


    那天他們走了兩個小時才迴到家,很累,不過烤腸很好吃,吳小北說那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烤腸。


    至於為什麽自己會穿越迴這個畫麵,顧晨夕不知道,此刻的他也完全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他忽然抱住吳小北,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吳小北傻了眼。


    雖然他知道這是幻象,但他確確實實抱住了他,顧晨夕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對不起。”顧晨夕哽咽道,這是他一直都想對吳小北說的,可是到最後他都沒有說出口。


    吳小北不明所以,感受著顧晨夕雙手傳來的力度,還有其冰冷的身軀。


    把他本想調侃顧晨夕的念頭打消了。


    吳小北輕輕撫摸著顧晨夕的後背,輕輕道:“沒關係的。”


    顧晨夕抬頭,吳小北笑著。


    “在我死的時候能再見你一麵。”顧晨夕說:“真好。”


    吳小北笑著搖搖頭,“你可不能死啊,夕哥。”


    他抬頭看著快要落山的夕陽,手上輕輕拍著顧晨夕的後背,“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顧晨夕口中默念。


    活下去嗎?好好活下去,這句話在顧晨夕的腦海中遊蕩,最終深深烙印在顧晨夕腦海的最深處。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長江深處,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一陣紅光亮起,紅光燦爛炳煥,照亮了江河兩岸。


    好似江中藏了一輪太陽。


    ……


    半個小時後,一個身影在夜幕中緩緩爬上岸邊。


    顧晨夕劇烈的咳嗽著,他把手伸進喉嚨深處,以此來進行催吐,催吐自己不小心喝到肚子裏長江水。


    突然,一道光閃過他的瞳孔,他抬頭望去。


    一個苗條的身影朝他慢慢走來,身後一把長刀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看見此刀,顧晨夕已經知道是誰了。


    雷光閃過,露出藍梅那張冰冷蒼白的臉龐。


    顧晨夕捂著左臂,勉強直起腰來,看著藍梅一步一步緩慢走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十米,卻像走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終於,藍梅來到顧晨夕麵前,毫無預料的一刀刺出,刀尖直指顧晨夕心髒。


    顧晨夕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隻是看著藍梅的眼睛,不閃不避。


    刀尖已經刺穿了顧晨夕的肌膚,隻要再入一分,顧晨夕必定橫屍當場。


    可它偏偏停了下來。


    大雨中,藍梅聲音冰冷,“為什麽不躲?”


    “為什麽要躲?”顧晨夕迴道。


    藍梅臉上閃過一絲愕然,腦海中不由的迴憶起當初第一次和顧晨夕見麵的時候,當時的她也是如今天這般對著他大打出手,甚至連對話都一樣。


    命運使然,如今兩人再次刀劍相向,結局又會是如何?


    藍梅不敢想,這三個月以來,她已經從最開始的不適應,但現在慢慢的接受並且熟悉了顧晨夕的存在,他們已經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另一個人的隊友了,是朋友,亦是戰友。


    結果突然說我的戰友其實是敵軍的派來的臥底,是叛徒,這令誰也一時接受不了。


    一個人說,沒事,兩個人說,就讓她內心開始動搖,而且還是隊長和香姐,這讓她不想相信都不行。


    可是事到如今她卻發現自己下不了手,隻要她簡單的往前一遞,這個神殿的臥底就會一命嗚唿,可她就是下不了手。


    藍梅看著顧晨夕,咬牙問道:“我隻問一遍,你是不是神殿的臥底?”


    “你也不相信我?”顧晨夕反問,臉上神情落寞。


    “是還是不是?”藍梅冷冷道。


    “不是。”顧晨夕道。


    場麵陷入了沉默,兩人對視,久久無言。


    突然,藍梅像是做出了什麽艱難的選擇,放下抵在顧晨夕胸口的長刀,轉過身,側向一旁。


    “你走吧。”她說。


    顧晨夕一陣愕然,全然不懂藍梅此刻是何想法。


    拜托,大姐,這麽容易相信別人可是會吃大虧的。顧晨夕心裏嘀咕著,一時楞在原地。


    看著顧晨夕愣在原地不動,藍梅一聲嬌喝:“還不走?!等著我改變主意?”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在賭。”她補充道,“賭我的直覺。”


    這還不是信任我?顧晨夕心頭一暖,沒有拆穿眼前這個嘴硬的女人。


    “謝謝。”在與擦肩而過時,顧晨夕輕輕說:“你賭對了。”


    藍梅楞了一下,在心裏悄悄說:“但願如此。”


    顧晨夕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艱難移動著,可他還沒走出多遠,便再次停下腳步。


    不遠處,無數黑影閃動,朝這邊極速趕來。


    追殺他的人到了,沒想到他們動作會這麽快,而且看這數量,比之前還要多上不少,難道今天真的要栽在這裏嗎?


    顧晨夕麵無表情,雙臂自然下垂,仰起頭盡情享受著暴雨的衝刷。


    他瘋狂的運行著體內的真氣,衝擊著封印的枷鎖。


    還差一點,顧晨夕咬緊牙關,傾盡全力,卻仍是還差一點。


    伴隨著一口鮮血噴出,顧晨夕無力的癱軟下去。


    他趴在地上,眼睛裏布滿血絲,為什麽就是不行?


    顧晨夕捶打著地麵,不甘的吼叫著,嗓音嘶啞。


    大雨無情的拍打在他的身上。


    一把傘沒有預兆的出現在他的頭頂,顧晨夕雙眼朦朧的抬頭一看,藍梅正一臉沒好氣的看著他。


    “遇上點困難就認輸?就躺在地上裝死?你是不是個男人?”藍梅一腳輕踩顧晨夕的後背。


    “起來!別在這裏丟我們執法隊的臉。”


    顧晨夕被藍梅一把提起,強迫性的把傘交與他手裏握好。


    她狠狠瞪了顧晨夕兩眼,顧晨夕低著頭,不敢看她。


    顧晨夕聳拉著腦袋,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準備迎接狂風暴雨般的批評與訓斥。


    可藍梅卻一反常態的沒有過多責罵,隻是轉過身去,擋在顧晨夕前麵。


    她手握長刀,表情冰冷的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敵人。


    狂風大作,女人綁好的馬尾在風中飄搖。


    顧晨夕看的傻眼了,他是知道巾幗不讓須眉這個成語的,但他不知道女人原來可以這麽帥,帥得過了頭。


    此刻的隻想跪倒在藍梅的石榴裙下,嚷叫著女俠救我。


    雖然她沒穿裙子。


    “顧晨夕。”


    一聲唿喚讓顧晨夕迴了神,“嗯?”


    “人生在世,總會遇到一些困難的,可以停下休息一會,但不能頹廢,放棄,要把自己燃燒起來,像火焰一樣,為自己也好,為某個人也好,為……那個名為信仰的東西也好,燒起來吧。”


    顧晨夕撐著雨傘的手顫抖了一下,在他還沒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藍梅已經衝了出去。


    她朝著敵人發起衝鋒。


    冰冷的雨水打在顧晨夕的臉上,卻再無一點冰冷。


    顧晨夕瞪大雙眼,空中的氣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上升,一股股熱浪憑空出現。


    藍梅一步躍向空中,長刀豎立於雙掌之間。


    “神諭,焚天!”


    伴隨著威嚴的聲音響起,數道粗壯無比的火焰巨龍橫空出世,由四麵八方匯聚於藍梅的刀尖之上。


    顧晨夕隻覺得渾身像要被融化一般,熾熱難耐。


    “燃燒嗎?如火焰般。”顧晨夕喃喃道,眼中有光,閃閃跳動。


    周圍溫度還在上升,無數雨水還沒落地就消失蒸發。


    巨龍盤旋咆哮著,吼聲響徹雲霄。


    藍梅麵無表情的往下揮刀,巨龍直衝而下。


    刹那間,火光照亮整片天空。


    真的燒起來了,顧晨夕心裏感歎,何止啊,簡直把全世界都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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