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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族中學高一十五班有一個女生,姓黃名詞,她的長相和她的名字一樣富有詩意,楚楚動人。


    她身上帶有一種江南女子的柔美,一顰一笑,總是能撥動人的心弦,自然而然的深受男生們的喜愛,追求者甚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惜的是,淑女是真淑女,君子可能就不是真君子了。


    正所謂人紅是非多,有多少人喜歡,就有多少人厭惡。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總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四處造謠,無論多難聽的詞都往上甩,絲毫不在意當事人的感受。


    把得不到就毀掉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久而久之,她的名聲就變得很差。


    而她呢,不是很在乎,當然也做不到一點不在乎。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憑什麽?為什麽明明是受害者,卻要忙前忙後的為自己正名,為自己辯解。


    公平嗎?


    可不公平又能怎麽樣了?


    這種事情隻有越描越黑,你出來解釋,別人會想,她要是沒做啥虧心事又何必出來解釋呢。


    你保持沉默,她們就會變本加厲,說什麽她都默認了,肯定就是她的錯,什麽有的沒的,惡心的屎盆子全往你頭上扣。甚至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旁觀者,久而久之也會覺得你就是如此,你應該如此,這才是對的。


    可又有人懂她的苦衷,她不過是拒絕了幾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罷了,有錯嗎?


    追求者送她送貴重的手表,禮物,她不收,有錯嗎?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阿諛奉承,不卑躬屈膝,有錯嗎?


    有什麽錯?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我不知道她錯在哪裏,她也不知道她錯在哪裏。


    那就請問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站在道德製高點隨意抨擊別人,貶低別人的聖人君子們,說說,她究竟錯在哪。


    少年昂首挺胸,聲音宛如雷鳴,抱拳質問眾人,


    兩棟五層教學樓,三座三層連廊,滿滿當當兩千多號人。竟無一人敢應答,場麵死一般的寂靜。


    讀書人,讀書人,現在的讀書人品行怎就如此不堪。


    仗義每多屠狗背,負心多是讀書人。


    讀書人啊,丟了讀書人的臉。


    如果讀書人都不講道理,不分青紅皂白,抱起團來欺負一個小姑娘,那我顧晨夕就用拳頭好好跟你們講一講道理。


    為什麽要練拳,現在又要加上一個理由。


    行走江湖,難免會碰到一些不講道理的宵小之輩,然後道理講不通,我還有一雙拳頭。


    這就是天底下最硬的道理,你不想講,也得講。


    那一日,顧晨夕問拳江北民中,其上上下下,老師學生在內的三千餘人,無一人敢翹首,無一人敢揚尾。


    一人一拳,壓得整個民中抬不起頭。


    按後來楊子七的話來說就是:牛逼得一塌糊塗,霸氣得也是一塌糊塗。


    但他還是高興不起來,從始至終都是。


    ……


    ……


    每周二下午最後一節課是社團培訓課,同學們可以自己選擇自己喜歡的社團參加,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


    顧晨夕報名了演講社,順利通過,張晉得知後,取笑道:“你這悶苦瓜去學習演講?腦子壞掉了?”


    楊子七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張晉後腦勺,疼得他哇哇直叫。


    “你懂啥,別人這叫自我認識充分,缺啥補啥,一看你就是思想覺悟不高。”


    張晉撇撇嘴,“你去動漫社不就奔那幾個漂亮妹子去的嗎?你思想覺悟高。”


    “咦—我發現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兩人追逐打鬧著離開。


    留下顧晨夕一人在那若有所思。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拿著的筆記本,心想動漫社妹子多嗎?臥槽,草率了,進錯社團了,不知道現在退還來不來得及。


    其實,他根本沒想這麽多,隨便去什麽社團都行,反正他都是想借此機會翹課去練功。


    報名社團的時候,當他走進教室才發現是演講社,顧晨夕想了想,決定換一個,沒曾想被一個學長攔住,以為他害羞,勸說他來都來了就試一試嘛。


    學長態度誠懇熱情,不容拒絕。


    顧晨夕心想,等會麵試的時候自己隨便說幾句,應付一下被淘汰了就算了。


    可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啊。


    因為今年沒什麽人報名演講社,所以簡單麵試了幾個後,其他的可以不用麵試,直接招收,而即使這樣,也才十個出頭,相比於其他社團,相當的冷清。


    就這樣,顧晨夕稀裏糊塗的就進了演講社,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想想進哪個社都一樣。


    反正都是翹,翹誰不一樣?


    今天是社團正式開課的第一天,顧晨夕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一看,畢竟第一節課就翹,萬一被人家踢了,以後就沒有正當的理由翹課了。


    他走進教室,簡單環視四周,大概有個二三十人,女生居多,在教室後麵站成兩排。


    顧晨夕默默走到了後麵一排的邊上,百無聊奈的觀察著眾人。


    演講社的社長是高二的譚鋒,帶著一副眼鏡,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很有那麽一股播音主持的範。平時學校大大小小的活動,站在上麵講話主持的也是他。


    也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此刻,他站在講台上,清了清喉嚨,正式道:“歡迎各位新同學加入我們演講社這個大集體。”


    “希望我們以後能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一起成長。”


    ……


    一大段聽得耳朵都起繭子的開場白,讓本來就沒多大興趣的顧晨夕,現在更是無聊透頂。


    他現在後悔極了,該就不來,這不自找罪受嘛?


    譚鋒講完話後,下麵就是新老社員的自我介紹,好讓大家相互認識認識。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害羞,不敢主動上去介紹自己,好在有一兩個膽大的開頭,後麵陸陸續續的也都上去了,而顧晨夕隻想找個機會開溜。


    前麵同學的自我介紹,不外乎就是簡單的名字,姓名加班級,最多加上個興趣愛好。全都平平無奇。


    講的人尷尬,聽的人也尷尬。


    直到一個女生上台,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原本有些吵鬧的教室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於此,顧晨夕也是一樣。


    原因很簡單,那女生很漂亮,漂亮到什麽程度,顧晨夕心裏浮現出一個數字。


    六十五文,隻高不低。


    她不緊不慢的走上台,淺藍色的牛仔衣,白色的百褶裙,奇怪的搭配,卻是美得新奇。


    她沒有化妝,隻是臉因為緊張而變得紅紅的,像蘋果。


    而這恰恰是最美的妝容。


    顧晨夕心想今天也沒有白來。


    “大家好,我是高一十五班的黃詞。”她輕輕說道,台下響起猛烈掌聲,還有幾個男生在起哄。


    惹得台上的黃詞更加低眉垂眼。


    顧晨夕看了兩眼,準備趁亂溜走,現在正是好機會。


    可剛走到門口,一隻腳才踏出去,就被那個熱心的學長拉住手臂。


    “哎,同學,幹嘛去啊。”


    “哦,上廁所。”顧晨夕隨意編一個理由,就準備離開。


    沒想到那個學長硬把他拉了迴來,又正好黃詞做完了自我介紹,學長見狀一把就把他推上了台。


    眼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顧晨夕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台,剛好和黃詞擦肩而過,黃詞朝他點點頭,表示問好。


    顧晨夕有些楞,一時忘記了迴複,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迴到了台下。


    他站在講台前,看了看台下的同學,緩緩道:“大家好,我叫顧晨夕。”


    頓時,台下一片寂靜,這不同於之前的安靜,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他,竟是讓顧晨夕心裏有些發毛。


    “他就是顧晨夕?那個一拳打退戰神楊廣的人?”


    “6班那個楊廣?怎麽可能,楊廣那麽壯,他看著這麽瘦小。”


    “騙你幹嘛,當時在場五六十人,親眼看見的,真能有假?”


    ……


    台下眾人交頭接耳,小聲討論著。


    而討論的主角顧晨夕早已逃之夭夭,門口那個熱心學長這次也沒敢再攔,愣在一旁。


    譚鋒也是有些吃驚,他當然聽說過‘顧晨夕’這個名字,這陣子這個名字火遍了整個民族中學,他的事跡成了無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什麽戰神,單挑王傳得神乎其神,今日見了真人,和心中想象差別不是一般大。


    見顧晨夕走了之後,他上了台,簡單的總結了一下,一點沒提顧晨夕的不辭而別。


    ……


    顧晨夕輕車熟路的來到天台。


    時值11月中旬,馬上就要入冬了,氣溫變得越來越低。


    他脫下外套,疊放在一旁,擺起拳架,緩緩出拳。


    每一拳皆全力,全力出,全力收。


    連續遞出三百餘拳後,力竭而倒。


    如今的他,在負重二百斤的情況下,能連續出三百餘拳,每一拳都是十分力氣,這是他目前的極限。但這還遠遠不夠,就現在的他,還承受不住幕煙塵隨意的一掌。


    那一掌她還是隻出了兩份力氣,要是五分,直接能轟死他。女人如此說道,不由得顧晨夕信不信。雖說幕煙塵囂張到極點,但顧晨夕不得不承認她有囂張的資本。


    顧晨夕在地上躺了有十來分鍾,突然說道:“站著看這麽久,不打算出來坐坐?”


    聞言,背後的大門被推開,黃詞緩緩走出。


    “你早就發現我了?”


    顧晨夕笑了笑,“那可不。”


    黃詞走到他旁邊,看著躺在地上滿頭大汗的顧晨夕,低頭問道:“你平時都在這……打拳?”


    “上學的時候基本都在這。”


    “每天都練?”


    顧晨夕皺皺眉,有些不太高興,因為跟她不熟,一上來就問東問西的,像查戶口似的,心中不免有些反感,即使她很漂亮。


    黃詞察覺到了顧晨夕的不悅,一臉歉然的說:“對不起哈,有些冒昧了。”


    顧晨夕輕輕道:“沒事,記得幫我保密,我不想別人知道。”


    “好的,沒問題。”


    兩人相視一笑,她也悠然坐下,看著遠方的崇山,輕輕說:“看你打拳這麽辛苦,能問一下你為什麽打拳嗎?”


    顧晨夕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這個問題他自己都沒有想過,到底為了什麽而練拳。


    最開始的他隻是想找些事來做,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借此來忘記某個人。


    天天打,天天練,不自覺的就養成了這個習慣。一天不打就難受。


    而現在又為了什麽這麽拚命的練拳呢?想到這,他眼睛有些泛紅,緩緩起身,拿起外套準備離開。


    黃詞有些不解,不懂他突然怎麽了,隻是看起來有些悲傷。


    她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的,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她急忙向他道歉道:“對不起啊,是我提到了你的傷心事嗎?”


    顧晨夕沒有迴答,轉身下樓。


    黃詞一臉茫然,小聲嘀咕道:“真是個怪人。”


    ……


    晚飯過後,翹課到天台練拳的顧晨夕又遇見了黃詞。


    她不知從哪找來一根凳子,坐在上麵看著書。


    見顧晨夕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她,黃詞連忙道:“我可不是專門蹲你哈,這地方我也經常來的。”


    顧晨夕擺擺手,對於眼前這個女孩,說不上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畢竟人家長得好看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有,男人也有,隻是愛得不同而已。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確實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不過也僅此而已。


    一見鍾情顧晨夕是不信的,他覺得那隻是人的欲望使然。看見漂亮的姑娘,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而碰巧她又迴頭看到了你,對你溫柔一笑,你心跳猛的加速,你就覺得你喜歡上了她。


    可問你喜歡她什麽,你能迴答的隻有她長得漂亮,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你隻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喜歡她,而這種喜歡是真的喜歡嗎?


    我不覺得是,因為你能以她長得漂亮為由喜歡上她,你就能以此為由喜歡下一個更漂亮的姑娘。


    當然,凡事總有意外。嚴謹的來說,大部分所謂的一見鍾情不出意外都是見色起意。


    顧晨夕喜不喜歡?他喜歡,沒有男人會不喜歡漂亮的姑娘,但他不心動,能讓他心動的人還沒她漂亮。


    黃詞就看著顧晨夕打著拳,好奇的問他:“喂,你手上的手環是幹嘛用的?”


    顧晨夕隨口一答,“加重。”


    黃詞點點頭,“有多重啊?”


    “一百。”


    “一百斤?”


    顧晨夕點點頭,黃詞驚訝的瞪大眼睛。


    在顧晨夕停下休息的時候,她躡手躡腳的靠近他。指著那副手環輕輕道:“我能試一試嘛?”


    顧晨夕雙手微微一震,手環應聲落地,砸在地板上,傳來一聲悶響。


    黃詞小心翼翼的拿起,竟是拿不動,雙手齊上,也隻能抬高一點,手無縛雞之力,說的就是這種吧。


    顧晨夕笑了,黃詞又試了另一個,還是一樣拿不動,揉著手腕放棄了。


    “太重了吧,你帶著這麽重的手環打拳,真厲害。”


    顧晨夕不語,沒有一點欣喜,起身帶好手環,繼續打拳。


    黃詞嘟了嘟嘴,模樣俏皮可愛,見顧晨夕不理自己,也沒生氣,繼續看她的書去了。


    一人打拳,一人看書,不知過了多久。


    顧晨夕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麽要在天台來看書?教室看不好嗎?”


    她抬起頭,想了想,迴答道:“這裏清淨。”


    少女在笑,眼神卻是有些黯然神傷,雖然她刻意隱藏,顧晨夕還是看見了,並沒說什麽。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隱私,別人不想說,就沒必要強迫別人說。


    下課鈴聲響起,兩人收拾完東西,一起下樓。


    十五班在三樓,十七班在二樓。兩人從四樓走到三樓,短短一個樓層,顧晨夕不知感受到了多少目光的注視。


    他疑惑不解的看了看黃詞,黃詞若無其事的假裝不看他。


    ……


    顧晨夕迴到教室,剛坐下沒多久,周峰走過來問道:“你和那個黃詞什麽關係?”


    “什麽什麽關係?”


    周峰低聲道:“離她遠點吧,別被她騙了。”


    顧晨夕一臉茫然,“什麽跟什麽?我和她什麽都沒有,怎麽就騙我了?”


    旁邊的白念也附和道:“我朋友她們也說,那個黃詞……不太好。”


    顧晨夕皺了皺眉,輕輕道:“背後說人壞話,這習慣也……不太好。”


    “再說了,我和她真沒什麽。”


    周峰拍了拍顧晨夕肩膀,語重心長的說:“行吧,你看著辦,小心提防她就是了。”


    白念也學著周峰的樣子,像老幹部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歎氣。


    顧晨夕嘀咕道:“莫名其妙。”


    ……


    晚自習下課後,顧晨夕幾人一起迴寢室,卻沒看見楊子七。


    顧晨夕問張晉,“七哥哪去了?”


    張晉迴答道:“剛才第一節課下課後,他出去了就沒迴來。”


    顧晨夕嗯了一聲,沒太在意。


    可迴到寢室,眼看著要熄燈了,楊子七還是沒有迴來。


    顧晨夕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又問張晉:“有誰找他嗎?”


    張晉想了想,“是有人喊他出去的,但我沒看清是誰。”


    周峰笑著道:“也許去約會了,背著我們去找美女玩了。”


    顧晨夕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那一夜,楊子七徹夜未歸。


    ……


    學校外麵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小樓。


    在那昏暗的屋子裏,一少年低著頭背靠於牆,嘴裏不停的喘著粗氣。


    一絲月光透過窗照了進來,照亮了少年那鮮血淋淋的手臂。


    他忍著痛,用還能動的右手掏出一支煙,踉蹌的塞進嘴裏,緩緩點上。


    他費力的抽了口,點點火星映在他那張傷口縱橫,鮮血淋漓的臉上。顯得猙獰恐怖。


    他緩緩扭動了一下身體,一陣劇痛襲上全身,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額冒虛汗。少年的背後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其中一道小臂大小的傷口最是猙獰恐怖,令人觸目驚心。


    他掏出手機,顫抖著輸入一串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對方是一個女生,聲音清脆悅耳,娓娓動聽。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少年不語,隻是認真的聽著。


    “喂?喂?……”電話掛斷,少年卻是笑了。


    嘴裏呢喃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念著念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他捂著嘴,無力的躺在地上。


    耳邊傳來救護車的警笛聲,他的意識已然模糊,腦中還在迴想著她的笑臉,他也笑了,傻傻的笑著。


    他不知道為什麽她笑起來總是那麽的好看,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隻是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想想還挺可惜的。


    他微笑著,疲倦的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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