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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青春是什麽?”


    男孩眯起眼睛看著黑板,上麵是老師寫下的主題,叫圍繞這個主題寫一篇小論文,寫完還要請同學上去分享一下。


    男孩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拿起筆隨意的舞了兩下,動作流暢,姿勢瀟灑,如果光看氣勢差足,不論成品高低,頗具大家風範。


    一節課的作業被男孩兩分鍾完成後,無聊至極的他把腦袋枕在書上,歪歪扭扭著,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可沒過兩分鍾,男孩就被疼痛驚醒,他抬起頭看見老師正怒目圓睜的看著他,手裏的戒尺狠狠的打在桌上,厲聲道:“站起來!


    男孩沒有絲毫慌張,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還愜意的打了個哈欠。


    此番景象看得老師是越發的火大,“快點!”


    男孩慢慢的站了起來,頭微微垂著,看不清表情。


    “來吧,給大家念念吧,讓大家看看你寫的是個啥玩意兒。”


    男孩依舊沒說話,隻是頭更低了幾分。


    “快點的,別浪費大家時間,好意思寫,不好意思念啊?”老師抓起他的本子往他手裏送,“拿著念,快點。”


    可折騰半天他就是不拿,像沒有力氣一樣,拿了又滑到了桌子上。


    老師氣得咬牙切齒,手裏的戒尺握緊了又握。在崩潰的邊緣極力控製著自己。


    “滾出去站著!”


    男孩悄悄撇了撇嘴,緩緩的走了出去。同學們竊竊私語著,他隨意的掃了一眼,並不在意。


    老師迴到講台,因為是才大學畢業出來任教的老師,年紀輕,工作經驗不足,第一次遇到這種學生,外加是位女性同胞,心裏承受能力相比於男老師,終歸是要差一點。


    她撫了撫胸口,平穩了一下情緒,開口道:“我們今天論文的主題是什麽?”


    “青春是什麽。”同學們異口同聲答到。


    “對,可你們知道剛才出去那位同學寫的是什麽嗎?”她頓了一下,環視四周,慢慢舉起略帶褶皺的本子,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三個大字:


    “一灘泥。”


    頓時,滿堂哄笑。


    站在教室外的男孩麵無表情。


    青春是什麽?青春是一灘泥。這就是他的答案。他並不覺得這個答案好笑。


    教室裏,年輕女老師還在濤濤不絕的批判著,聲音大得讓隔壁教室原來開著的門都關上了。


    他默默地聽著,眼神在校園裏隨意遊蕩。學校的環境倒還算可以,但一想到要在這裏度過三年之久,胸中就有一股氣,久撫不平。要知道高一才開學兩個多月,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外麵上課了,但理由卻是很單一,最多的當屬睡覺了,班主任多次找他談話,卻一點效果沒有,按某位老師的話來說就是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下次還敢。約他家長呢,十次九次被放鴿子,理由都是太忙,可你再忙,孩子的教育問題是頭等大事啊,怎能一點都不關心呢?有一次班主任是真的氣到不行了,也管不下來,直接上報學校,讓校長出麵解決,我收拾不了你,校長還收拾不了你了?結果就是要求退學,這可把男孩媽媽嚇壞了,火急火燎的趕來學校,連衣服都沒換,身上還穿著海鮮市場的工作服,上麵血跡隱隱可見,想來是簡單的胡亂擦拭一通就趕過來了。


    那是一個相貌平庸的中年婦人,矮胖矮胖的,臉上皺紋遍布,老實本分的農村人出生,從小勞作到大,一雙手布滿老繭。


    男孩媽媽一到學校,急忙拉著男孩給班主任道歉,請他網開一麵,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卻被班主任厲聲一句“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了,還想有下次?”給懟了迴來,四十多歲的婦人臉一紅,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班主任覺得又氣又笑,現在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真就火燒眉頭了,才知道燙唄。


    中年婦女思考再三,從褲子兜裏抓出一把錢,一股腦的硬往班主任兜裏裝,這把班主任緊張壞了,連忙阻止,卻不想婦人力氣卻如此大,一時竟推脫不開,最後無奈妥協,同意網開一麵,但絕無下次。婦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手拉過在一旁望著窗外發呆的男孩,再一次鞠躬道歉,男孩像是沒晃過神來,愣在那裏不動,婦人硬把他拉彎了腰,鞠了個姿勢奇怪的躬。


    在送媽媽離校的時候,兩人什麽也沒說,媽媽也沒責怪孩子,孩子也沒給媽媽道歉認錯,就這樣一前一後默默走著,婦人很想走慢點,雖然海鮮市場那邊還有工作要做,可奈何路短啊。一路都沒迴頭的媽媽,在出了校門,走到拐角處的時候,終是沒忍住的迴頭。


    男孩站在不遠處,呆呆的望著他。


    ……


    ……


    就在男孩神遊春秋的時候,對麵三樓走過的一個身影將他的眼神定格。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女孩緩緩走過,白色裙擺隨著風微微飄搖,不長不短的齊肩發,略施粉黛的精致臉龐,美得一塌糊塗,讓男孩挪不開眼睛。


    女孩像是感應到了什麽,轉頭尋找,看到在教室外麵罰站的他,瞳孔微微放大,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男孩愣住了,隔著一條走廊的兩人,不過二三十米。


    她居高臨下的衝著他微笑,他眯著眼呆呆的望著,陽光照耀下的她的笑容,耀眼且遙遠。


    突然,他覺得待在這個學校,好像也並沒有那麽難熬了。


    “嘿,顧晨夕,望啥呢?”


    顧晨夕嚇得一抖,才發現已經下課了,下課鈴卻是沒響。


    他頭也不迴的傻兮兮的笑著:“沒啥,進去了。”說完,逃似的跑迴座位,留下獨自疑惑的張晉若有所思。


    教室裏,年輕女教師還沒走,被一群女生圍在中間,詢問著各式各樣的問題,不免有膽大的同學思路清奇,就比如擠在最裏麵的陳巧巧,她紮著兩個馬尾辮,穿著一身jk製服,加上本就不高且嬌小的身軀,十足的蘿莉範。


    她毫不避諱的大聲道:”鄭老師有沒有男朋友啊,鄭老師這麽漂亮,男朋友肯定很帥吧。”


    “哦……”同學們一通起哄,更有甚者,趁亂吹了幾聲響亮的口哨,惹的年輕的鄭老師俏臉一紅。


    見此情景,起哄聲更大了,不斷有其他班的同學聞聲趕來,擠在門口想一探究竟。


    隻有顧晨夕一個像沒事人一樣,緩緩穿過擁擠的人群,安靜的坐迴自己的座位。


    他看著被裏三層外三層圍住的年輕女老師手捂著嘴輕笑著,與同學們交談甚歡,關係融洽。


    說實話,她長得確實很好看,用膚白貌美來形容並不為過,在顧晨夕眼裏,姿色也評得上70文錢上下,實打實的美女。


    因為一部小說的緣故,顧晨夕習慣把美女姿色按1到100文錢來評價,40到50是正常人的標準;50以上60以下,略有姿色;60到70,可稱美女;70到80,女神無疑;85往上走,唯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才名副其實;95往上,當是傾國傾城。


    由於同學們太過熱情,以至於等到下節課的老師都來到教室了,才不舍的放鄭老師離去。


    鄭老師紅著臉,滿懷歉意的對另一個老師鞠了一躬,後者笑著微微點頭,表示並不在意。


    當她走出教室的前一刻,不自覺的迴頭,最後排靠窗的那個男孩,他右手撐著腦袋,望著窗外發呆,好像他不是睡覺就是發呆,明明上節課才惹得她怒發衝冠,這會兒竟是一時想不起來他的名字。好像叫顧什麽來著?她輕輕搖頭,不再多想。


    ……


    一上午的課很快就結束了,同學們三三兩兩,拿著飯盒去食堂吃飯,因為是封閉式的學校,學生周一到周五都是不能出校的,一日三餐都是在食堂解決,當然,難吃是肯定的。


    等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顧晨夕才緩緩抬起頭,額頭上的紅印清晰可見,他伸了伸懶腰,拿起飯盒向食堂走去。


    吃過午飯就要迴寢室午休,一間寢室8人,高一新生入學也有兩個月了,彼此都熟絡起來。


    進門左邊上鋪那個胖子叫張瀟,身高170,體重160,帶個眼睛,一口黃牙,肚子像懷了胎兒一樣,死宅男說的就是這種吧。


    張瀟下鋪就是張晉,人很瘦,一個鍋蓋頭,人送外號“小學生”。


    左邊靠裏的上下鋪分別是顧晨夕,冉浩。冉浩寫得一手好字,模樣也長得比較帥氣,班裏人氣很高。


    右邊的就是陳浩,何旺,周峰,楊子七。


    此時,坐在床上肆無忌憚扣著腳丫的周峰笑著說道:“你們覺得我們班哪個女生最漂亮?”


    “陳巧巧吧?”張瀟迴道。


    “宅男都喜歡蘿莉,我就知道。”下鋪的張晉嘿嘿一笑。


    張瀟160斤的身軀猛地一晃,床板頓時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


    “說我?那你覺得誰最漂亮?你個小學生,發育完全沒有?”


    張晉笑而不語,並不生氣,隻是腦中一道身影閃過,笑得更是燦爛。


    周峰左腳扣完了,換著右腳接著來,“那個叫什麽念的還行。其他真就tm的差勁。”


    “白念?臉確實不錯,就那雙腿,有點粗。哈哈。”陳浩漏出發黃的牙齒,怪笑著。


    “我也覺得。”楊子七附和道,“名字也不太好,讀個書,白念了?這叫個什麽事。”


    “哈哈哈……”


    ……


    眾人狂笑。


    顧晨夕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著那個叫白念的女孩,應該是見過,沒搭過話。


    至於腿,好像是挺粗的,又愛穿個緊身褲,不顯腿粗才怪了呢。姿色65文上下吧,確實好看。


    討論越來越激烈,唯有顧晨夕,何旺兩人沒有參與。


    何旺是班長,整個人就像小說裏麵那種麵癱,也不說是高冷,就是臉上幾乎沒什麽表情,而且思維方式與常人有些許不同,往難聽了講就是腦子有問題。十分喜好古文,總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讓人不得其解,自己卻樂在其中。


    顧晨夕不一樣,雖然他表情也很單一,就是笑,傻笑,笑的時候眼睛總會咪的很小。


    就像剛才,張晉問顧晨夕覺得誰是班上的班花,他也隻是傻笑,沒有迴答。


    眾人無奈,相處兩個多月了,都知道班上有兩個怪胎,且都在他們寢室。


    一個何旺大班長,喜與人一本正經的講古文,思維跳躍,談吐驚人。


    一個顧晨夕,上課就睡覺,從早睡到晚,晚上還睡,一整天都在睡,目前沒有發現有什麽娛樂愛好,不知道發呆算不算,不與人主動交流,別人主動,也多半隻是傻傻笑著,十足的怪胎。


    討論到興起時,周峰還從床上跳了起來,他雖沒有張瀟胖,也少不了多少,手舞足蹈著,樣子甚是滑稽,隻是床板苦啊,苦不堪言。


    最後,不出意外的被宿管撞見,嚴厲批評過後,記扣分處理,這才讓眾人消停下來,躺在床上,各自冥想。


    ……


    今天學校停電了,直到晚上都沒好,同學們異常興奮。不知是誰大喊一句“有鬼啊。”


    引得全班女生大叫,男同學們卻是放肆的笑著。


    班主任聞訊趕來,厲聲道:“安靜!”全班瞬間安靜下來。


    “王偉你管好紀律,陳巧巧你帶兩個人去超市買些蠟燭迴來,我去問一問什麽個情況,保持安靜!”班主任說完轉身離去。王偉是紀律委員,紀律委員向來是個不討喜的職務,最易討人厭,但好歹是個官唄,他站起來,昂首挺胸道:“大家保持安靜,不要喧嘩。”


    可沒人搭理他,可能是覺得兩眼漆黑的,你能知道是誰在講話?


    周峰等人更是不屑的撇撇嘴,平時就和王偉不對付,聽他的才有鬼呢,繼續大聲吹著牛逼,出口成髒。


    王偉眼看形勢不對,對著周峰喊道:“周峰,保持安靜!”他想要殺雞儆猴,就得找個典型揪出來殺一殺。


    可萬萬沒想到,周峰卻是毫不顧忌的大聲道:“關你屁事。”說完,若無其事的繼續吹牛。


    這把王偉氣的不輕,卻又不敢怎樣,開玩笑周峰那身材,看起來能有兩個他了,而且聽說此人脾氣火爆,時不時就與人發生矛盾,打架鬥毆什麽的,算是家常便飯了。


    就在王偉騎虎難下,進退兩難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接著就是一陣刺耳的尖叫。


    同學們紛紛湧出教室,走廊上瞬間擠滿了人。


    兩座教學樓底樓中間的過道上,癱坐著一個女孩,女孩旁邊半米處有著一個較大的灰色麻袋,因為停電,四周黑漆漆的。不知是誰拿出個電筒,從三樓照下去,女孩低著頭,不停的顫抖,地上有很多水,女孩身上也是。


    突然,有人顫抖的大吼道:“那不是水,那是……血!”


    一霎時的寂靜,接著是恐慌的尖叫,整座校園徹底沸騰了。


    有老師趕到底樓查看情況,打開麻袋一看,差點魂都嚇沒了,教書半輩子了,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打開的一瞬間,一顆滿臉血跡的頭顱赫然展現在眼前,眼裏竟是沒有了眼珠子!四目相對,那老師直接暈了過去,後來的幾位老師,看到此情此景,皆是幹嘔不止,無一人敢上前。


    兩棟教學樓,每棟五層,走廊上擠滿了人,尖叫聲,吼叫聲,怪叫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膽小的同學直接跑迴教室,不忍再看。


    學校急忙報了警,保安全來了,把癱坐在那的女孩和那位暈倒的老師抬離現場,拉上了警戒線,驅離了一些膽大,好奇的同學,靜靜的等待警察的到來。


    各班的班主任,也第一時間維持了秩序,把各自班級的學生趕迴了教室,學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這種情況,恐懼,驚慌,緊張,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激動。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壓在每一位同學的心頭,不止學生,老師也是一樣。親眼所見的那幾位老師,還有現在還在下麵鎮守現場的保安,皆是脊背發涼,惡心不止。


    學校發布緊急通知,各班班主任清點學生,差人少人的弄清緣由,一律上報,不準學生私自離開教室,任何理由都不行,上廁所也需要班主任陪同。


    因為,殺人兇手可能還在學校,他可能還躲在某個角落,注視著一切。


    班主任深吸一口,緩緩道:“何旺,你清點一下人數,仔細點。”說完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向下望去,走廊上幾乎沒人了,甚好嘈雜一點沒減少,勉強給人壯膽,學校保安部所有的電筒都帶來了,亮得晃人眼睛,灰色麻袋靜靜躺在那裏,血流了一大片。


    他不禁的想到底是誰幹的?有什麽深仇大恨?殺人拋屍,這種小說才會見到的情節既然真實上演了,聽說眼睛都被扣掉了,真是殘忍啊,想到這裏的他不禁渾身顫抖。肚裏翻江倒海。


    “老師。”何旺不止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且聲音有些發抖,”顧……顧晨夕,不在了。”


    班主任頓時背後發涼。


    ……


    “我就要迴到老地方”


    “我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明知我已離開不你”


    “噢,姑娘”


    ……


    今夜的月亮本來又圓又大,隻是此時躲進了雲裏,導致哪裏都是黑漆漆的,唯一能提供點光亮的東西也就是那幾顆孤吊在那裏的星星了。


    男人點燃一跟煙,跨坐在天台的欄杆上,幽幽的唱著歌,聲音幹澀。


    他直起腰板,伸了伸懶腰,彈掉隻抽了一半的煙,看著煙頭從高空落下,他咧著嘴輕笑道:”終歸是差點意思咧。”


    就在男人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冷汗直流。


    在離他二十米左右的樓梯門口前,竟是站著一個人,隻是太黑,看不清相貌。那人就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男人有個瞬間真的以為那就隻是個形似人的其他東西,比如稻草人。’按理來說,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個人,活生生的人,因為男人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和著風,讓人汗毛聳立。


    從來隻有他嚇別人,沒有別人嚇他的,男人不禁低聲咒罵道:“真tm活見鬼了?”


    兩人相對,都保持著沉默,最後還是男人憋不住了,率先發問:“你是誰?”


    那人沒有迴答,男人又問:“你都看見了?”一陣風吹過,還是沉默。


    男人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笑自己越活越迴去了,膽子變得如此小。


    管他是誰,總不會是鬼吧,就算是鬼,老子今天也要他殺得他魂飛魄散。


    都說鬼怕惡人,所以誰怕誰還不一定呢,一直站在那一動不動的,估計是被嚇傻了。想到這,男人笑意更甚,左手向下一探,一把巴掌長的匕首呈現手中。男人用舌頭舔了舔那上麵殘留的沒來得及清洗的烏黑血跡。


    月亮的一角穿過烏雲露了出來,男人左手正手持刃,右手輕伏地麵,身體微微前傾,做俯衝勢。但他怎麽也料不到,那人影卻是先動,朝他急奔而來,速度奇快,二十多米的距離,眨眼即到。


    男人咬著牙,迎了上去,兩人的距離飛快拉近,臨近之時,那人影竟是猛的一跳,躍向空中,猶如雄鷹撲食一般,一隻腳朝著男人狠狠踏下。


    其勢之猛,無人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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