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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柔寧看他說話的樣子不像有假,不知怎的,心向下一沉,她接口道:“單大人年齡正當時,為什麽要說喪氣話。”


    “不是喪氣話,是實話。你們看……”單莫比將左手的衣袖向下一抖,整個前臂都暴露在外。


    “大人這白葉子是什麽印記?有什麽來頭?”趙主簿湊到前麵看得清楚。


    經他如此說,蒙柔寧也看出來,那健壯有力的胳膊上有一小片白色的葉子。


    “這個就是我斷情絕欲的原因,我自小就被人種上了此印,此印還有一個黑葉子,在我哥哥身上,我們兩個的印記合起來叫無常印。如果其中一方失身,另一方就會暴斃。你們說我能怎麽做?”單莫比將自己隱藏許久的秘密公之於眾,心中再無掛礙,他笑著飲了一杯酒。


    幾個人都被這些話驚呆了。


    “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事。”


    “是啊,這人也太陰毒了。”


    “咱們大人也太不容易了,年紀輕輕就被告知不能婚配,這不是活活受罪嗎?”


    蒙柔寧呆愣愣地看著那葉子,她今日才懂得眼前這個俊朗男子的痛苦,原來竟有這樣的不得已。


    生就一副好皮囊,卻注定孤獨終老,這真是殘酷的懲罰。


    可是他又錯在哪裏呢?


    “大人,你這無常印就無法可解了嗎?”她脫口問道。


    “我不知道,有時候我想也許有那麽一個人會真心待我,那麽無常印可不可解都無所謂。”單莫比嘴裏嘟囔著,已經睡眼迷離了。


    “大人醉了。”“小蔡,快扶你家大人迴後房。”蒙柔寧喚道。


    其他三人見此,也都覺得醉意襲來,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蒙柔寧幫小蔡扶著單莫比到後房,將他放到臥榻上。


    小蔡去打水,給單莫比擦臉。


    蒙柔寧再次撥開單莫比左臂的衣袖,抬起他的手臂,仔仔細細地看那白色的印記。


    在她放手之時,忽地手腕被對方抓住。


    單莫比睜開了眼,嘴裏嘟囔道:“你又在我夢裏出現,還看我的無常印。既有無常印,為什麽還會有你?”


    蒙柔寧輕輕地去扒開他的手:“做夢就該有個做夢的樣子,別抓住人家的手不放。”


    “哦,白天不能抓,夢裏也不能抓。對了,我今天八成是忘了念絕情咒,我一疏忽,就會出現問題。”他慢慢地鬆開手,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小蔡這時拿著打濕的毛巾過來,見蒙柔寧還在,悄聲道:“蒙姑娘,天晚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蒙柔寧驚訝道:“啊?”


    小蔡忙道:“啊,我是說晚了,姑娘該迴家了。”


    蒙柔寧接過他手中的毛巾:“我來吧,我給他擦完臉就迴去。”


    小蔡撓撓頭,“蒙姑娘,你那次替大人擋箭我就看出來了,你喜歡我們大人。可是大人每天都在念好幾遍絕情咒,有一次我問他這咒語為何翻來覆去每日都念這麽多遍。他說念少了管不住自己,人心是最難管束的。今日我才知道原來大人還有無常印的苦衷。這真是蒼天捉弄人。”


    蒙柔寧在他的嘮叨聲中替單莫比擦好了臉,又呆呆地看了兩眼他胳膊上的印記,將毛巾遞到小蔡的手裏,對他點點頭離開了。


    三年的一度的鄉試就要到了,學堂裏的適齡學生大多報名應試,但是於莫攀沒有發現石語蘭的名字。


    下課之後,他留下石語蘭:“你的資質不錯,底子也很厚,雖然到學堂不過幾個月,不過你並不遜色於其他人,為什麽鄉試不報名呢?”


    “先生,我也是想要報名的,不過看到今秋考試女子科增加了一個琴藝,這個我自幼不曾學過,眼看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應試,我恐怕來不及。”石語蘭有些遺憾地說。


    琴棋書畫是富家女子必學的才藝,為什麽她身為前節度使的女兒,卻沒有習得這些基本的才藝?


    於莫攀有些疑惑:“你可是也自幼離家,學了其他的技藝,因此將這些世俗的才藝疏忽了?”


    他看著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姑娘,心中先自己做了個否定。


    石語蘭迴答:“是學生兒時憊懶。”


    “嗯,這樣吧,沈悅的琴藝不錯,不過她也要參加此次考試,所以不方便打擾她。我有個妹妹於這一項上也很擅長,你若有意要學,我可以求她教你,每日勤加練習,考試時不必強於別人,隻求不空項即可。”於莫攀想到了單雙綰。


    “如此真的可以嗎?”石語蘭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以為這次一定錯過了。


    於莫攀道:“女子取試考取文章、歌賦、對答、才藝,雖然此次才藝指定考琴藝,但是你的文章、歌賦和對答不遜於其他人,所以琴藝方麵不要太過牽強即可。況且琴藝有專門指定曲目,練習起來有的放矢,相對要簡單一些,所以你要有信心。”


    他心想,以她目前的才學,其他方麵何止不遜於其他人,如果運氣好些,題目適當,還可能拔得頭籌也不一定。


    不過,他一向不願意將話說滿,主要是考場之上情況不明,萬一有個閃失,學生答得不如意,怕是麵子上過不去。


    石語蘭哪裏知道他心中的這些念頭,聽他如此說,忙施禮道:“如此就煩勞先生了,學生定不怕辛苦,盡快提高琴藝。”


    兩人辭別後,於莫攀到醫館找史亦臨和單雙綰,史亦臨正在教單雙綰畫人物。


    “你們這醫館改畫館了。”他進門寒暄道。


    史亦臨向他招手:“於先生來得正好,看看這幅畫畫得可傳神?”


    於莫攀走近,看到單雙綰筆下的人物,不覺張大了嘴巴。


    這臉龐,皮膚白皙,雙目含情,丹鳳眼皮,鼻子挺直,不點自紅的薄唇,看著沒甚特別,不過也沒什麽缺陷,而且還很青春。


    正是剛剛還與他講話的石語蘭。


    “你如何認得她?”於莫攀如墜雲霧。


    史亦臨笑道:“這是你的學生,就不能讓我們認識了?”


    “哥哥,你這個學生有時會趁你不在時去看米米,有一次被我發現了,我沒有聲張。不過米米好像很喜歡她,不像對其他人那樣不理不睬的。”單雙綰快言快語地說。


    “是啊,而且她還經常到撫安堂去,那個叫小嬌的,她常去看。我們那次給水磨巷子的孫員外夫人看過病後,孫員外就提出來想要收養一個孩子,你這學生聽說了這個消息,特地去見過孫員外的夫人,勸他們收養小嬌。這樣,那夫人也不再閑得五脊六獸,小嬌也得了個好的歸屬。”史亦臨補充說。


    啊,怪不得近來他都未見到小嬌,原來是被人收養了。


    可是這石語蘭怎麽會認識小嬌呢?難道是她姐姐的托付?


    於莫攀心中暗想著。


    “師父說她的樣貌看似普通,實則不好入畫,讓我試試看能不能畫得像。怎麽樣?師父,我大哥一眼就認出來了。”單雙綰有些得意。


    “是,你可以出師了,我也算有繼承衣缽的人啦。”史亦臨充大地說。


    於莫攀見他二人相處融洽,心中也很寬慰:“其實,此次來就是要求妹妹一件事兒,本來覺得說起來還有些拗口,現在看竟是水到渠成。”


    單雙綰放下畫稿:“有什麽事兒能讓大哥相求?”


    “其實我也是替畫稿中人相求,這個石語蘭才學過人,本可以參加此次鄉試,可是此次鄉試增加了琴藝,對此她是一竅不通。”


    “哦,你想讓我教她?”單雙綰一點就透。


    “不知是考那首曲子,可曾指定?”史亦臨問道。


    “是漁樵問答。”


    “哎呀,那正好啊,我家雙綰正好擅長此曲。”史亦臨興奮道。


    單雙綰臉一紅,瞪了他一眼:“師父,你胡說什麽呢?”


    “我哪裏胡說了,上次就在孫員外家,你不就是彈奏此曲嗎?彈的不錯。”史亦臨迴想起那次治病的畫麵。


    “我不是說這個。”單雙綰跺腳道。


    “那是哪個?”史亦臨糊塗了。


    於莫攀笑道:“雙綰,你可願意收這個學生?”


    “哎呀,這可是有些辛苦,從未莫過琴,不到三個月就要參加考試,這得密集地學和練。”史亦臨開始替雙綰盤算起來。


    “也不必搭過多時間,每日教習一小段時間即可,剩下的隻需規定任務,讓學生自己練習,下次來檢查即可。隻是每日堅持難些,實際上教授所用時間不必太長。”於莫攀解釋說。


    單雙綰爽快地應下來:“大哥為學生如此用心,妹妹我自然不好袖手旁觀,權當我迴報大哥當初幫我背書的情誼。”


    於莫攀一笑:“看來當初我的功夫也沒白費,如此甚好。”他隨機轉身問史亦臨:“不知每日裏雙綰何時得空?”


    史亦臨將手一揮:“隻要她願意,我不拘束她。”


    單雙綰想想:“晚飯之後正適合彈琴,不如就在大哥那裏教她,這樣她也不拘束。”


    “如此先謝過二位啦,待到石語蘭過了鄉試,定會請二位共同慶祝。”於莫攀高興地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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