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這一切來的太荒誕,蘇小北甚至覺得,這一切可能隻是一個夢,他還沒有睡醒。


    神樹一陣搖晃,漫天的紅色花朵洋洋灑灑,繽紛飛舞。


    忽然的,零落的花朵裏綻開一粒光斑縈繞的種子,種子落地前隨風遊走,直接飛進了蘇小北的身體。


    蘇小北如觸電般蹦了一下,急忙撣了撣胸口,


    “什麽破東西?”


    林小曼看著他,歪了歪脖子:“蘇小北,原來你也是夜屠者呀!”


    “什麽?”


    轟~


    ……


    隨著一道白光乍現,蘇小北看到眼前的一切不消而散,


    一個恍惚,他又迴到了樹林裏,林小曼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百無聊賴的摳著手指肚;小女孩一臉肅穆的看著遠方天際,夕陽西落,餘暉散盡,黑暗一寸寸攏襲。


    “是幻覺?”蘇小北大汗淋漓,擺了擺腦袋,詫異的看一眼天邊的餘暉:“天還沒有黑,歲末就還沒有出現,那麽剛才的那些都是一個夢嗎?我竟然站著睡著了?”


    正驚恐未定,小女孩忽然身體一旋轉,麵無表情的看向身後黑暗的樹林。


    “他,來了!”


    “誰?歲末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於此同時,一陣黑色霧氣如同潮水般翻滾而來,


    即便在昏暗的夜幕下,黑色霧氣也顯得那麽突兀明顯,像是格格不入的黑雲,帶著恐怖與兇殘席卷而來。


    麵對潮湧般的黑色霧瘴,小女孩目光肅然,手臂輕輕一抬,腳下的草葉樹枝紛紛石化,


    石化的褐色漣漪蕩漾開來,蘇小北看到前一秒蹦躂的青蛙落地就變成了石頭,就連蜉蝣在空中的蚊子都未能幸免,悄無聲息的石化成微小的砂礫。


    “嗬嗬嗬~,”陰惻惻的笑音帶著一股陰邪傳蕩而來,


    歲末身穿紅色燕尾服,像個魔術師,手裏算著一根魔法杖,頭戴高帽,腳下是黑雲般的霧氣。


    黑霧時而凝結成蝙蝠,時而凝結成惡犬,姿態萬千,卻兇殘猙獰,給歲末奇異的出場方式平添著詭邪之氣。


    “姐姐,聽說你不當夜屠者了?”


    他的聲音自帶陰森,在漆黑的夜幕下如鬼吟般讓人不寒而栗。


    林小曼攏了攏臂膀,哼了一聲說:“是呀是呀,妖月小姐姐有一條致富發家的好項目,想拉你一起跳槽,脫離神樹自主創業、共創美好新未來~!”


    蘇小北怕林小曼多嘴被歲末盯上,捂了捂她的嘴道:“這種時候就別瞎貧了,氛圍這麽嚴肅,你說什麽自主創業?”


    “我這不是想同話敵人,看看能不能達成一致不戰而勝嘛。”


    “你要搞清楚,妖月小姐姐是為了什麽留下來迎戰歲末。”


    林小曼像是才想到這一點,抓了抓頭皮道:“是呀,我差點給忘了,她要奪取歲末的種子。”


    歲末像是聽到了林小曼的話語,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屑與譏嘲。


    “好狂妄呀,你還以為你是曾經的妖月嗎?”


    歲末踏著黑雲周身旋轉,紅色禮服無風自動,在夜幕下獵獵作響。


    “即便你是曾經的那個妖月,我歲末也不懼你!”


    小女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眼瞳中映射著黑霧中的一道紅光,隨著距離的拉近蔓延在瞳孔深處。


    隻見歲末脫下高帽,無數的黑色蝙蝠嘩啦啦的飛舞而出,


    蝙蝠張開嘴,露出鮮紅的口舌與森白獠牙,唿刷刷的衝向小女孩。


    這一幕非常詭異,他的帽子就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有源源不斷的黑色蝙蝠洶湧飛出,像黑色的長龍鋪天蓋地。


    小女孩始終麵無表情,抱在懷裏的白色布偶卻揚起了臉,那針線粗糙的五官在夜幕下陰森可怖。


    蘇小北下意識的退開一步,看到小女孩抬起手臂,以為那些黑色蝙蝠就要變成一個個石頭的時候。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爆射而出,強勁的光芒如同白晝,將那些黑色霧氣般的蝙蝠照射的無形無實,化作一縷縷黑煙不消而散。


    神仙鬥法,兩個殘民隻有觀望的份。


    林小曼躲在石頭後邊,拽了拽蘇小北道:“小北,放機靈點,看到情況不對就趕緊開溜。”


    “什麽叫情況不對?”


    “笨!”林小曼睼他一眼,說道:“要是妖月小姐姐占據上峰,肯定是沒什麽大事的。但要是歲末占據上峰,我們就要考慮後路了,畢竟歲末是夜屠者,而我們是正兒八經的殘民。”


    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林小曼說我們是殘民的時候,蘇小北心頭沒來由的顫了一記。


    他忽然想起那個不存在卻很真實的夢魘,他來到了神樹跟前,一顆神樹的種子掉進了他的胸膛,然後就聽到林小曼驚異的說‘原來你也是夜屠者’


    蘇小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心慌。


    “蘇小北,要不我們趁這個機會開溜吧?其實我不想跟著妖月去榕城。”


    “榕城那麽遠,隔年前坐飛機去過一次,那地方我不大喜歡。”


    一想到要徒步去榕城,不僅是林小曼,蘇小北也很是抵觸。


    但是離開妖月他們又能去哪呢?自從契合了月亮碎片,他和妖月之間注定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割不開,也扯不斷!


    “這種時候就不要再動搖軍心了,快想想辦法,妖月對戰歲末我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神仙打架,我倆能怎麽幫忙?”


    林小曼杵著下巴,一臉無辜的說:“要是有飛機就好了,真想直接飛走,等他們打完了再迴來。”


    “飛機?”


    蘇小北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對林小曼說:“我有飛機的呀!”


    “??????”


    林小曼滿臉的問號,


    “我真的有飛機呀!”


    蘇小北真的有飛機,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撲克牌,抽出幾張,攤在林小曼跟前:


    “看,飛機。”


    林小曼看到蘇小北的手心裏有三個6、三個7、帶兩個k、兩個4。


    “蘇小北,你有病吧?”


    林小曼隻當他是在開玩笑,咧嘴笑了笑,又翻了個白眼。


    蘇小北卻認真起來,想著九宮格出品的王炸竟然可以當炸彈用,為什麽‘飛機’不可以當飛機用?


    不過看著手裏的牌,蘇小北又發現自己可能真的是傻逼,撲克牌就是撲克牌,照他的邏輯,順子豈不是能當火車用?


    正自我嘲笑,小女孩與歲末的戰鬥已經進入到更加激烈的階段。


    遙遙的看去,就見歲末踏在樹梢之上,腳下黑色霧氣縈繞,紅色禮服迎空展展。


    他戴上高帽,手中的法杖舉過頭頂,像是舉著聖火的勝利女神像,一道紅色光線與身上的紅色禮服交相唿應,在黑夜中如鮮血般揮灑大地,一時間整個樹林都像是被漸染成了血的顏色,一種死亡的恐慌感極速彌漫。


    也不知道為什麽,紅色光線像是會讓人抑鬱和悲傷,


    光霧散開的一刹那,像是整個世界都變得靜態和緩慢了,


    蘇小北看到周圍都是紅色,紅色樹,紅色的夜空,紅色的大地,紅色的林小曼……


    一種悲傷感湧上心頭,像是一種指令,在心裏默默的催促你去完成,你無從抗拒、無從拒絕。


    壓抑感讓人喘不過氣起,蘇小北低下頭,悲觀情緒無限放大,尋死的衝動即聚膨脹。


    “啊,蘇小北,來世我一定做你老婆”


    林小曼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壓抑,揚起臉喊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一顆蜂窩雷。


    手雷還是在俄羅斯大船裏找到的,最後一枚一直沒舍得用,沒想到最後是要用來自焚,


    隻見林小曼直接拔掉了蜂窩雷的引線,敞開臂膀,在混紅的光韻中一心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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