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北皺了皺眉頭問:“這麽大的蟲子?隔年後到底變異了多少野生動物,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這樣?也太詭異了!”


    林小曼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變異的動植物,但這個地方好像特別多,可能和輻射有關。”


    “蕪市有什麽輻射源嗎?”


    “不知道呀!”林小曼捂著嘴搖頭。


    輻射源要麽是隕石墜落,帶著太空輻射;要麽,就是核輻射。


    “蕪市隔年裏是不是受到過核打擊?”


    “這個我怎麽可能知道?”


    蘇小北興歎:“要是蜥蜴人大叔還活著就好了,可以問問他。”


    林小曼對蜥蜴人的印象不太好,也曾一度的抵觸這個人。但聽聞他的死訊後,還是隱隱失落,歎了口氣道:“其實蜥蜴人也挺不錯的,沒有他的皮卡車,我們隻怕到現在還沒有到蘇城呢。”


    隔年後沒有交通,基本靠走,搭車乘船可遇而不可求,


    想到蜥蜴人,蘇小北又聯想到媚骨姐妹,遙望西方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倆丫頭怎麽樣了。”


    “她們,很少有對手。”小女孩忽然減緩步伐,淡漠的說。


    “也是哈!玉如雪尚且不能把她們怎麽樣,一般的夜屠者遇見了說不定會被反殺。”


    想到這裏,蘇小北發現媚骨指不定過的比自己還滋潤,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


    “妖月小姐姐,你當年是怎麽把她倆石化的?為什麽她們還能活過來?”


    “忘了。”小女孩言簡意賅的迴答。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山頂,往南看,一望無垠的平原地帶,湖泊河流盡收眼底。


    在一條旱江的對岸,坐落著一座破敗的城市,高樓寰宇盡數被毀,城市的中央深深的凹陷,卻不像是被天外隕石給砸的,因為周邊沒有撞擊帶動漣漪的摧毀痕跡,倒像是塌陷,露出足有三個足球場那麽大的一口深坑。


    深坑的邊緣堆滿了殘垣斷壁,一架飛機仰臥著,露出肚皮一樣的機腹,在陽光下閃耀著斑斕光暈。


    林小曼吸了吸鼻子,愁喜參半:“那就是蕪市了吧?看起來還挺遠的呢!”


    林小曼對山林裏的蚊蟲厭惡至極,計劃在天黑前走出山林,現在看來,任重而道遠呀!


    “蘇小北,看來我們要抓把緊了,否則會被這彩虹屁熏死。”


    林小曼一路捂著鼻子,明明很香、明明來的時候邊走邊享受般拚命去聞,此時卻嫌棄的捂緊了口鼻。


    蘇小北沒她那麽排斥,無所謂的聳聳肩:“挺好聞的呀,是巧克力的味道。”


    下山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路經山穀的時候,林小曼看到一隻花白的兔子蹲在草叢裏,正打算捉迴去晚上加餐,卻見那兔子忽然耳朵一豎,自草叢中站起來一個人。


    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頭上長著兔耳朵,滿臉白霜般長滿了茸毛,看上去既呆萌又瘮人。


    “看見我了嗎?”兔子女郎忽然開口問道。


    她像是很著急,眼眶裏閃爍著淚光,蹦了一下跳出草叢,急切的追著林小曼問:“請問,你看見我了嗎?”


    “誒呀媽呀~”


    林小曼見了鬼似的往迴跑,一把躲在蘇小北身後,心存芥蒂的問:“這是個什麽東西呀?兔子嗎?”


    兔子女郎連續蹦了好幾下,捧著雙手盯著眼前問:“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我?我找不到我了。”


    “啥玩意?”林小曼探出頭問:“你要找誰?”


    “找我呀!我找不到我了~!”


    兔子女郎像是很著急,眼眶裏麵雪花飛舞:“所以你們看見我了嗎?我大概有這麽高、走丟前穿的是格子短裙、馬尾辮、哦,我臉上這個地方有一顆痣……”


    林小曼和蘇小北眯起眼睛去看,果然,在兔子女郎霜花般布滿茸毛的臉上,隱隱可見一顆黑痣,


    林小曼一臉匪夷的問:“是不是還戴了銀色耳環,眉毛紋過,是小柳眉?”


    聞言,兔子女郎大喜過望,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我,我現在在哪裏?”


    蘇小北與林小曼麵麵相覷,


    有聽說過丟了兒子閨女的、有聽過丟了老爹老媽的、也聽過丟寵物和自行車的,可是,哪有把自己給弄丟了的?而且還火急火燎的自己尋找自己?


    “額……要不你去那邊找一找?”林小曼指了指身後,對兔子女郎說:“那邊有一條河,你走到河邊低頭看一眼,興許能看見。”


    “呀!我掉河裏了嗎?”兔子女郎急的直跺腳,顧不上說感謝,連蹦帶跳的往前趕,“我怎麽會掉河裏了呢?我不會遊泳呀!”


    看著兔子女郎遠去的背影,及怪誕又讓人唏噓。


    林小曼說:“殘民秉守隔年前的生活記憶,也許她隔年前迷路了,困在了這座大山裏。”


    “看著挺讓人難過的,竟然在尋找自己!”蘇小北歎息。


    小女孩冷漠的轉迴臉,淡淡的說道:“也許,我們都在尋找自己的路上。”


    她的話總像是充滿了哲理,意味深長。


    蘇小北點了點頭,想開口說點什麽,又害怕自己一張口顯露粗鄙,


    想了想,蘇小北指了指前方道:“隻要繼續往前走,就一定能找到。”


    “找到什麽?”林小曼好像跟他們不在一個頻道,踮腳望一眼前方,山澗裏樹蔭濃密,什麽都看不到。


    “蘇小北,你說的是給小妖月找衣服這件事嗎?其實很難找到的,畢竟一百多年過去了!童裝商城裏隻怕連衣架都爛掉了”


    林小曼咬了咬唇,看一眼小女孩赤條的膀子,心有不忍。


    “要不,我們把剛才的兔子抓迴來,皮剝下來縫一件兔皮大衣?”


    “咦~,你好殘忍!”“而且這麽熱的天,你想把妖月小姐姐捂出痱子嗎?”


    小女孩好像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就好像對穿不穿衣服並不在意,轉了個身,漠然的繼續往前走。


    頭頂的陽光漸漸西垂,薄薄的雲彩緩慢飄走,茂密的山林充宿著暑夏特有的蟬鳴,刺耳的同時讓人暈暈欲睡。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小曼打了個哈氣,揉著膀子抱怨:“好困呀!又困又餓!”


    “你身上不是有吃的嗎?”


    林小曼聞言更累了,搖頭道:“也就是兩根巧克力棒。但是說實話,我現在寧願餓死也不想吃這東西。”


    毛毛蟲的彩虹屁經久不散,即便來到山穀,那濃鬱的香味也充斥著嗅覺,揮之不去。


    “蘇小北,我擔心這趟之後留下心理陰影,這輩子都不吃巧克力了!”


    “有這麽嚴重嗎?”


    “我五歲的時候在冰淇淋裏吃出一粒蒼蠅,後來我就再也沒吃過冰淇淋。”


    “一粒蒼蠅毀掉你一生不能吃冰淇淋,你應該去告冰淇淋生產廠家”


    林小曼無力的笑了笑,抬起頭,忽然發現頭頂上盤旋烏雲,再仔細一看,竟是一隻巨大的蝙蝠。


    蝙蝠足有兩米長的羽翼,盤旋於頭頂,竟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林小曼警覺的縮了縮膀子,喊道:“快看,這隻蝙蝠有點不對勁。”


    要說一隻蝙蝠有什麽不對勁的,誰也看不出來,唯一的異常,就是他在頭頂盤旋,像是獵鷹鎖定了目標,正在一遍又一遍的試探挑釁。


    小女孩抬起了臉,搖了搖頭說:“他隻是在標記我們,不會有危險。”


    “標記?什麽意思?”


    無論怎麽說,被一隻蝙蝠頂上總歸是不自在的。


    林小曼縮了縮膀子,依偎在蘇小北身邊嬌滴滴的說:“小北我好害怕呀,你一定要保護我!快,抱抱我~”


    “你是害怕蝙蝠在你頭上拉屎嗎?”蘇小北沒好氣的推開她,撣了撣胳膊又說:“一隻蝙蝠有什麽好害怕的?又不吃人。”


    “你沒聽妖月小姐姐說嗎?它在標記我們。”


    小女孩點了點頭,忽然手臂一抬,無形的力量漣漪擴散開來,兩米長羽翼的大蝙蝠唿啦一聲落地,碎成一地的石片。


    石片散開,一個通體發光的心髒升騰而起,像蒲公英的種子,被風帶去了遠方。


    “你是說,他是夜屠者的傀儡,像龍潮一樣?”


    夜屠者沒有白天,但是他們煉化的傀儡卻是有的。而失去了夜屠者的指令,傀儡們就會自行標記獵物(殘民),待到夜晚來臨、夜屠者出現,就可以準確的鎖定目標。


    當然,大多數夜屠者並不知道白天的存在;又或者說,並不懂得白天是一個什麽概念。


    真正懂得‘白天’含義的夜屠者,隻是鳳羽麟角。也很難去告知,想讓他們接受白天的存在,就相當於讓正常人接受異空間、或是平行世界的存在,完全是難以觸摸的。


    雖然不明白,但是夜屠者會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可能在夜屠者眼中,世界是有一道口子的,每天的某個時間段,這道口子就會無限延伸,吞並掉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生靈。而煉化的傀儡,剛好可以幫助自己在口子裏尋找並標記獵物。


    小女孩麵無表情的看著碎裂的蝙蝠,淡淡的說:“這裏有夜屠者。”


    夜屠者隻在晚上出現。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剛好有夜屠者路過這裏,等到天一黑,他就會突然出現。


    聞言,林小曼警覺起來:“可以煉化傀儡的夜屠者?”


    蘇小北不大理解,疑惑的問:“煉化傀儡的夜屠者,一般都在什麽名次?”


    “前十!”


    林小曼指了指小女孩懷裏的白色布偶,言道:“要是我沒弄錯的話,布偶曾經是妖月煉化的傀儡,後來因為剝離種子有了生命。而通常的傀儡都是山林中的野獸,比如星海的那隻大蟾蜍,龍潮。”


    “你是說,這裏有一個夜屠榜前十的夜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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