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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寒見昊軒猛然變了臉色,心知他是剛剛與迴鶻血戰不得分心,如今迴過味兒來了,自然擔心灼華至極。於是剛要開口解釋一二,不想卻見敏毓跳下台來,對昊軒提灼華時的態度十分不滿,開口迴道:


    “郡主擔心你都快瘋了!聽說你中了薩裏的重弓鐵箭性命不保,立時吐了口血來!你竟還不領情,這般態度……誒……”


    敏毓話未說完,昊軒卻已嚇得魂飛魄散,當即撥轉馬頭,連連打馬去尋灼華。


    “我……”見他打馬而去,敏毓轉頭去看羽寒,滿臉糾結,“我可是說錯什麽了?”


    羽寒看了看敏毓,伸手用袖子輕輕將濺在她臉上的血跡擦幹,搖了搖頭:“沒有,你並未說錯什麽。”


    敏毓笑了起來,那笑容如此時正午的陽光般燦爛。


    ……


    灼華率眾一路廝殺,直衝迴鶻左翼向沙城城門奔去。這二百多名侍衛本就是為了護她安危精挑細選,身手不凡,此刻上了沙場,更是以身化刃,個個刀鋒淩厲。


    又因平時羽寒對眾人操練不墮,故而隊形頗有章法,變而不散,相互喚應,配合默契。如兩百餘把利刃匯成一支凜冽刀鋒,散若箭雨齊發,聚若巨刃開山。


    迴鶻軍左翼本就薄弱渙散,如此一衝立時大亂起來。


    灼華雖被護於隊伍中央,但第一次親上戰場,眼前景象還是讓她十分震撼。戰火無情,兵戈無眼。目光所及之處莫不是斷臂殘肢,屍山血海。廝殺聲與慘叫聲混在一起振耳欲聾,一切如修羅地獄一般。


    灼華忽然想起父母,他們當年便是如此踏著屍山趟著血海一路驅趕戎狄,收複遼東十城。


    國盛則家安,國破則家亡。


    這一刻,她與年幼的自己徹底的和解了。她全然理解了父母。對,是理解。以前隻是敬重、孺慕、遺憾……如今卻是理解。


    可,她也愈發擔心起昊軒,隻覺一腔心血似被無名之火燒得沸騰,幾近幹涸。若想熄了這熾焰唯有立時見到他,確定他平安。


    他,一定會平安!


    迴鶻左翼被撕了一個大大的口子。一翼被折,中路果然不穩。沙城守軍當即抓住戰機,大舉反攻。與此同時,灼華率眾一鼓作氣衝出迴鶻陣營,邊戰邊搖舉大齊戰旗,高聲喊道,“大齊援軍到了!”


    沙城守軍一聽立時精神大振,士氣高漲,廝殺間又神勇幾分。


    而也有那少數迴鶻敵軍聽懂了,一時間大齊援軍已到的消息慢慢傳開,迴鶻軍心大亂。


    待灼華率部即將與沙城主力匯合時,忽見迴鶻軍隊大亂,隨後兵退如潮。她迴首望向迴鶻帥台,心知應是羽寒和敏毓得手了。隻是二人安危如何卻尚不知曉,她不由得憂心又添幾分。


    “來者何人?”


    沙城守軍副將萬嶺暫統全軍,見對麵馳來一支打著大齊戰旗的人馬,不知真假,立時下令戒備,派人高聲問話。


    “我等乃太安郡主親衛,特來沙城救圍!”小伍高聲迴道。


    沙城守軍哪有不知太安郡主的?這位可是他們主將秦先鋒的夫人,更何況將士們出征的餉銀還是太安郡主用嫁妝銀子籌來的。


    萬嶺一聽,不敢怠慢,立時命眾人撤下戒備,列隊恭迎。


    “你們秦先鋒現在何處?”灼華見萬嶺上前行禮,未待他開口,便急聲問道。


    萬嶺一愣,隨後看向灼華身後,朗聲笑道:“郡主莫急,秦將軍這不就來了?”


    灼華一聽忙順著他的目光迴身去尋,可未待看清來人,便忽覺一股大力將她攔腰抱起,隨後天旋地轉,不知如何就騰空飛身坐到了另一匹馬上。


    男人的氣息侵襲而來,自己立時被罩進一人懷中,遮得嚴嚴實實。身後無論是兵將還是她的侍衛頓時歡騰起來,起哄聲唿哨聲此起彼伏,鬧成一片。


    戰馬飛奔,灼華於秦昊軒懷中費力地扭頭看他,見那張清俊美顏陰沉似水,玉雕般的下巴如今冒出了青噓噓的胡茬。


    她笑了起來。他沒事便好。至於他現在為何生氣……灼華笑著揚頭輕輕吻了吻昊軒的臉頰。


    秦昊軒明顯渾身一顫,隨後皺眉啞著嗓子說了句:“別鬧!”稍頓又補了句,“敏毓手刃薩裏,與羽寒皆是平安,你卻放心。”


    灼華徹底放了心,忍不住又歡笑了起來。昊軒低頭看了看她,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極生氣才是,可即便緊抿雙唇極力克製,嘴角還是不受控製地微微揚了起來。


    一路飛奔進城,昊軒於一處前官署停馬。想來此處便是衛所,他平日在前衙與眾將議事,晚上宿於後宅。


    秦昊軒翻身跳下馬來。灼華剛想下馬,卻忽又被一雙手攔腰抱起,緊接著那雙手臂一旋,她便整個人落進了昊軒的懷中。昊軒抱著灼華,如同捧著一個易碎的珍寶,雖疾步走向後宅,卻又小心翼翼步步穩健。


    “快去把張郎中叫來!”昊軒衝著官署內的差役喊道,眉頭自始就未鬆開。幾步來到內宅的臥房,將灼華安頓到了床上。


    “你這是做什麽?我又沒受傷。”見他這般如臨大敵,灼華簡直哭笑不得。


    昊軒卻沉著臉,垂眸避開了灼華的目光,隻默默坐到床邊一言不發。


    這人!灼華啞然失笑,看他這樣,想必真的氣極了。


    郎中很快來了,是個順發皆白的瘦小老頭。作為一個長年與斷肢殘臂傷口腐肉打交道的資深隨軍郎中,他幹的最多的便是剜肉去腐、縫皮接骨,也是經過大風大浪見過大場麵的。


    可此刻一進門來,被秦昊軒那麽抬眼淡淡一掃,當即還是覺的後背一寒,渾身不自覺地抖了一抖。


    嘖嘖嘖……這位殺神今日似乎心情不佳,比平時又可怕上百倍。看那表情,仿佛他就是個衝天炮仗,一句話說不好便立時炸你個飛灰煙滅。


    張郎中趕忙穩了穩心神,打起十二分精神,萬分慎重地伸出三根手指,給上官的夫人診脈。診完了右手診左手,待灼華的兩隻手被來迴覆帕子折騰了四五迴後,他方才謹慎地轉頭看向秦昊軒:“夫人……除了心火盛些身乏體弱外,似乎……並無什麽大礙。”


    “並無大礙?”昊軒眉頭猛然一皺,“並無大礙她會吐血?”


    吐,吐血?小老頭又是一哆嗦,在上官那深切表示想要吃人的目光下又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準備再診個五六遍脈。


    這邊灼華卻實在看不下去了,忙笑著解圍道:“確實無礙。之前不過乍聽將軍受傷,一時急火攻心便吐了口血。那口血原是鬱結在胸,吐出來也就好了。並且當時立即吃了‘保心丹’護脈平氣,故而確是已經無礙了。”


    “保,保心丹?”未等秦昊軒開口,那張郎中倒興奮地騰地站起來,兩眼放光看向灼華,“夫人說得可是生九堂的獨家秘藥保心丹?”


    “正是。”


    “哎呀呀,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呀!除了生九堂,至今還無人知曉其中配方。更別說製出來了。隻是不知……不知老朽可否有幸一觀?”


    灼華笑道:“這藥現下在我的女官身上。待我讓她送給先生兩粒便是。隻是先生心中要有個準備。那藥的名氣既然如此之大,卻又至今無人能仿製。且生九堂雖然視它為鎮店之寶,卻也不過向價高者隨意售賣,就說明他們並不怕眾人去仿他的藥。其中必是有無數高手試過,但皆參不透關竅。先生拿去是拿去,卻切莫要鑽了牛角尖,否則反就不好了。”


    張郎中一聽灼華竟要送他兩粒,立時大喜,趕忙站起身來一揖到底,口中碎碎念道:“老朽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夫人放心,老朽隻私下琢磨那藥,絕不會誤了軍中的正事。”


    張郎中此時心中的喜悅之情已斷然壓倒了對一旁黑臉上司的敬畏。哎呀呀,這位夫人真是大手筆呀!想那護心丹雖並不限賣,可一粒卻價值百金。他一個小小軍醫就是攢一輩子的錢也買不了一粒。可如今這位長官夫人竟然一出手便送他兩粒!真真是個大氣磅礴的女子!


    “咳咳……”一旁的秦昊軒此刻簡直黑雲壓頂,臉陰得快滴出水來,以拳抵唇咳了兩聲,抬眼看向張大夫,目光中無聲地飛出數把刀子。


    小老頭兒隻覺得後脊梁一涼,刹時頭發根都立了起來,忙又草草向二人拜了兩拜:“既然夫人無礙,那小老兒就先告辭了。”說完也不待上官發話,忙拎起藥箱抱著腦袋跌跌撞撞地奪路而逃。


    剛剛他得意忘形了,簡直忘形得厲害,差點就忘了他們那位上官是專門切人腦袋的。


    礙眼的走了,屋裏就剩下灼華和昊軒兩人。灼華剛要開口,卻哪知身邊這頭倔驢一尥蹄子……啊,不是!一甩戰袍,起身去了外間,坐到書案後麵像模像樣地捧起兵書,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認真相麵。


    灼華扶額,看來今兒這事兒不能善了,自己這趟到底觸了他的逆鱗。她抬眼看了看書案後麵裝模作樣半天,書卻未翻一頁的昊軒,低頭抿嘴一笑,隨後也不理他,起身走出門去。


    寒冬臘月,屋內雖生了兩個火盆,可秦昊軒在灼華出門的那一刻,還是頓時感到渾身一寒如墜冰窟。


    他扔下手中的書,抬眼看了看門口,見那門真的就被灼華從外麵“哐當”一聲給闔上了,心中頓時委屈無限,原本就緊抿的薄唇此時垂下了嘴角,幾乎癟成了一個要哭的狀態。


    不過秦大將軍當然是不會哭的,他唯緊鎖了眉頭,獨自坐在書案後麵運氣。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灼華似乎去了很長時間。秦昊軒的情緒也慢慢從委屈過渡到了擔心。


    灼華去哪了?這麽長時間沒迴來,該不會出府了吧?不不不,她人生地不熟的,出府幹什麽?可是,若真出府了呢?今日雖然大敗迴鶻,但仍有殘敵,城內說不得還有迴鶻的奸細未撤,若被灼華遇上……


    秦昊軒猛然站起身來,渾身的血液幾乎快要凝固了,他抬腿就要向門口奔去。


    誰知,門此時卻“吱扭”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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