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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華並未如何費心去應付秦昊宇。她不過退後半步剛還了禮,衛祿便開門來喚秦昊宇進去。


    灼華垂眸讓開路來,待世子走過,方才帶著三姑離開。隻是她卻不知,身後的秦昊宇並未急著進門,而是轉身望向灼華的背影,半晌方才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


    迴到清風別院時,已是夜深。灼華累極,草草洗漱,倒頭便睡。隻是深夜半夢半醒間,忽覺身邊似有人輕手輕腳地躺上床來,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你迴來了?”她迷迷糊糊中想靠向昊軒,卻被昊軒隔著被子輕輕摁住。


    “我剛迴來,身上還有寒氣。”說著他用力地來迴搓了搓手,直至發熱,方才伸手捋了捋灼華的頭發,含笑道,“不想竟把你吵醒了,快睡吧。”


    被他這一番折騰,灼華哪還能睡得著,她睜開眼睛,看見枕側的昊軒略顯憔悴,下巴上冒出了青噓噓的胡子茬。


    不日便赴沙城,他為調兵肅軍,已在軍營盤桓了兩日一夜。


    “我聽三姑說,你今日去尋父王了?”見灼華這樣,昊軒知她終是被自己擾了睡意。於是也不睡了,躺在被子裏笑著問道。


    “王爺在西北經營多年,手下人才濟濟,人脈交際不是你我所能估量。此次……你出征,糧草卻是關鍵。我請父王讓我參與糧草調配。當然,也是為了防著一些人……”


    唉,這丫頭,天生的牛心左性。昊軒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前兩日鬧那一場,又勸她無數好話看來終是打了水漂。她並未放過自己,仍把他此次出征之事攬在自己頭上。


    見昊軒似又要勸她,灼華忙柔聲攔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非是‘馮顯舒、肖盛二人便是沒有屍位素餐稱病躲著,沙城之危你也不會不管,此事與我無關。’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我也要說,此事無論是否與我有關,便是你不出征,事關大齊江山,邊境百姓,我也不能坐視不理。世子心術不正,王爺雖知……卻視其為衣缽傳人。


    “但此次與迴鶻一戰卻不能有半分差錯,此事關係大齊幾萬將士、邊境數萬百姓!我絕不想再見到……第二個平城之役……”


    說到此處,灼華忍不住身子一顫,似觸動了心結。


    昊軒連忙探身抱住灼華,二人相偎相依半晌無言。


    “此次沙城兇險,我想父王自會派一隊心腹高手護你出征。可,我仍是不放心。讓羽寒領著侍衛們隨你……”


    “不可!”灼華話未說完,便被昊軒急急打斷,他將灼華稍稍拉開一點,看著她的眼睛道,“莫說是羽寒領著全部侍衛,便是一個侍衛也不可隨我出征。羽寒不行,小伍也不行!你擔心秦昊宇心術不正,難道將你留在青寧,和他同處一城,我便不擔心?


    “我這兒畢竟有千軍萬馬,且在軍中曆練幾年,親信故舊培植不少。你也說了,父王又派了心腹相助,人手遠遠要比你來的充裕。羽寒等人是護你周全的保障,而你的周全才是我奮力一戰的根本。”


    他的周全又何嚐不是自己的根本呢?灼華垂下眼睛,心知大概此次勸他不動,昊軒無論如何也不會帶走她身邊任何一人,可口中仍忍不住又念了一句:“父王已答應看著他了,況且我還有三姑敏毓……”


    “不行!”一錘定音,別無轉還。


    昊軒在灼華麵前還從未如此強勢霸道過,此時前腳剛駁了她,後腳反又怕她受不住,於是忙軟下態度,柔聲轉移話題道:


    “說到那秦昊宇,今日你在府中可遇見他了?他可曾有為難你?你卻不用怕他,若再敢使壞你隻管告訴我。什麽兄長世子的,敢為難我婆姨,我再去揍他個滿臉開花!”


    昊軒一耍混,西北話就又蹦了出來。灼華本想嗔怪,可一想到今日所見世子左臉上的那片青紫,似小醜著的油彩,甚是滑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見自己終是把憂心重重的灼華逗笑,昊軒也不禁立時歡喜起來,又有溫香軟玉滿懷,新婚分別在際,不由得登時口幹舌燥渾身火燒,再看灼華時,眼睛裏便燃起兩簇火苗來。


    灼華一見哪能不知,臉上轟然一熱,雙頰紅似春桃,盈盈秋水不自覺地便去避著昊軒的眼睛。這看在昊軒眼中簡直就是刻意邀請。


    “轟”,他腦子裏的所有清明頃刻全部焚為灰燼,煙滅灰飛……


    桌上紅燭搖曳,一起搖曳的還有床頭那繡了龍鳳呈祥的大紅幔帳……


    ……


    隆冬大雪,昊軒為先鋒官,整裝三軍,出征沙城。


    留在青寧城內的灼華卻並未閑著,帶著三姑敏毓,再有扶風、射月、聽雪,全員而出,日日留於已被軍中征用的青寧知府府衙內籌算調配。


    幾名女子參於錢糧調拔?暫聚於此的皆是靖王心腹,除了王府幕僚,還頗有一些西北高官。雖王爺打過招唿,可一開始眾人隻覺得胡鬧。直到兩三日後經了幾件不大不小之事後,眾人方才漸漸認識到了這位靖王府二奶奶的本事。


    這位二奶奶領著眾侍女自處一室,卻並不是隻為來吃茶聊天不懂裝懂地摻上一腳。而是人人皆手持一把算盤,錢糧統領將征調後的賬目皆送到此處核算一遍,而後再分配調運送往前線。


    且又想出運單相合的主意,每車皆有一張有防偽印記的單子相附,待運到前線由接糧官核對無誤簽字確認。送糧官返迴時再將此單交迴報帳。


    便是最難的糧草征調,這位二奶奶也劍走偏鋒地幫了大忙。其從身邊調來百十名侍衛,個個兇神惡煞,分成幾路跟著催糧官去西北各府縣催糧。若是那配合的還好,若遇上那不配合的府縣長官,侍衛頭領隻將手中刀劍往府衙桌上一拍,留那長官在衙門中喝上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茶,何時手下師爺將軍糧催齊送到衙門口,何時再放那官員迴家睡覺。


    各處催糧官自然樂得有人唱黑臉,他們來做好人。凡每到一縣,隻說王府二奶奶派人監軍催糧,他們也無可奈何。故而,各府縣中,靖王府二奶奶太安郡主的名聲可是不大溫和,多與橫征暴斂等詞相聯……


    “名聲於西北此處好不好的有什麽要緊?”灼華邊看著運單,邊對一旁給自己倒茶的三姑說道,“這西北咱們並不久住,如今所做一切隻為全力保二爺平安凱旋。這西北將來總歸是世子的,我要此處的賢名有何用處?”


    說著灼華將手中的那一摞單子交於旁邊的扶風。扶風立即行禮,轉身出去分發下去。


    三姑看著忙碌得幾天幾夜都未如何休息的灼華,不由得皺起眉頭。


    秦昊軒與靖王爺畢竟是親父子,且現下靖王已病如膏盲,為人子女,無論是於大義還是出於私情都應留其身邊竭力侍奉。那麽已為人婦的郡主便身不由已,無論如何皆應隨秦昊軒留於青寧侍疾。可之前計劃去遼東之事,卻又不知何時才能成行。


    此刻西北局勢紛繁複雜且又添戰事,反不如遼東剛經一場大捷,形勢大好。三姑不知道自已當時支持灼華來西北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因為靖王府二奶奶帶著手下眾人幾日不眠不休的催繳、核算,竟真頗找出幾項漏洞來。又有那之前懷了假公濟私中飽私囊歪心思的人,一見查得如此之嚴,也皆收了小心思。一時間沙城征運糧草之事,竟幾日便被理得極順,有條不紊地開展下去。


    隻是尚有那起子未能撈得好處的小人,倒不知所謂地恨上了灼華。灼華卻是一概不管,隻繼續按自己的規矩行事。其實她也並非是那不通世故俗務之人,若是她想留於此地認真經營,自會方方麵麵兼顧周全。隻是正如她對三姑所說,昊軒與她終是要迴遼東,現下重要的卻是沙城之戰。


    ……


    “哎呀,不得了呀!不想這位太安郡主竟還有這番本事!”


    自肖錦鵬鬥毆而亡,成為肖家唯一子嗣的肖錦鯤陡然身價倍增。一時間讓他頗有揚眉吐氣之感。此刻他便在世子秦昊宇麵前以扇擊掌,讚歎連連。許自己也未察覺,那舉手投足間竟比之前多了不少自信流暢之態。


    秦昊宇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端起麵前的酒杯仰頭飲盡,隨後道:“她的本事多著呢。你隻是不知。”


    肖錦鯤心中一窒,隻覺得世子此話為何頗有幾分與有榮焉之意?於是小心試探著道:“可若太安郡主有如此本事,二爺又是個能征善戰的,王爺那裏不知心意如何?便是二爺於軍中的威望……也不得不防呀……”


    “父王那裏你自是不用擔心。”秦昊宇說得頗為篤定。這幾日看似靖王爺拘著他侍疾,實則是向他交接手中各方勢力,傳其衣缽。父子二人已經幾次長談。秦昊宇徹底明白了父王的心意,更對初到西北時的考驗解開了心結。


    隻是父王的言行頗有交待後事大限將至之態。想到此處,秦昊宇不禁心中一酸。畢竟為人子女,父子之情天高地厚。


    不過他並未沉浸在這悲痛中太久,隨即便皺起眉頭:“至於他軍中的威望……卻是不急。咱們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其他慢慢籌劃便是。我看肖、馮兩族之事已水到渠成。肖家……”


    秦昊宇抬頭看他笑道:“我卻不管了,你自會處理。至於馮家,得盡快找個時機才是!”


    肖錦鯤點了點頭,也跟著笑道:“世子放心,我會盡快布置。”


    他爹肖盛不是沒有懷疑過肖錦鵬之死有他的影子。可現下形勢比人強,他是肖家唯一的子嗣,他爹又因為那個浪蕩才子的死而一病不起。大夫人更是因為死了兒子而瘋瘋癲癲。肖家現下正一點一點地握在了他的手中。至於馮家……還得慢慢謀劃才是……


    福安客棧內,流觴也不知這是自己近日第幾次向他家公子提議迴京了。他骨朵著嘴跟在自家正忙忙碌碌翻看沙城地圖的公子身後,嘟囔道:“沙城現下打仗,這青寧我看也不見得安全。公子,您又婚期將近。咱們在這也沒查出什麽。不如早些迴家才是正理!”


    齊少楓卻不聽他囉嗦,隻自顧自去看他的地圖。被實在念得煩了,便揮手趕他道:“我心裏有數!你下去叫店家備飯吧。何時迴京我自有安排。”


    流觴心中知他是在搪塞自己,卻又不敢違逆,隻得不情不願地轉身出去,嘴裏碎碎念著:“也不知這窮鄉僻壤的有什麽好,非留在這兒不可……”


    齊少楓不禁手中一頓。是呀,這裏在什麽好的呢?無非是……無非是她在這裏。雖不能相見,雖中她一箭,可卻仍希望她能在如今這兵荒馬亂的亂世之下平安。


    在這兵荒馬亂的亂世之下,灼華收到了兩個消息。


    一是戎狄大皇子蕭複開未死,並於戎狄北地自立為王,得了北地的兵權又招募大批兵丁。如今已公開與戎狄新可汗蕭複拓分庭抗禮,大有隨時進攻王庭之勢。蕭複拓自顧不暇,召迴侵犯遼東之兵勤王護駕,遼東之危暫解。


    二是此次前往沙城送糧的軍兵無功而返。沙城被圍,糧草送不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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