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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矯詔一事,讓順平八年的五月端午便顯得十分沉寂。京中顯貴豪紳生怕觸了黴頭,皆未像往年那樣高搭彩棚,組賽龍舟。


    外國的賀親使團逐一請辭。地方的賀親的官員也紛紛上表離京。


    柳大將軍不過也隻比別人多盤桓了兩日而己,六月初三便率眾迴遼東戍邊。


    至此,各地的賀親隊伍,除因西北的秦昊軒要在京城走完六禮,其餘皆已離京。


    西北的靖王已在收到賜婚喜報後,立時派長史官押解著厚厚的彩禮趕來京城。又親筆寫了謝恩的折子遞呈皇上太後。


    在給昊軒的家書中,極為認可這門婚事的,稱自己“心中甚慰”。且還說已於西北著手準備大婚事宜,隻等昊軒攜太/安郡主歸家。


    昊軒接到此信後十分高興,立時著手準備起來。一邊向朝廷奏請攜太/安郡主離京日期。一邊於京中四處釆買,皆是些姑娘家喜歡的新巧玩物、各色零嘴,不勝枚舉。如此一來,倒似比往常還要忙上十倍,整日於京中亂竄,招搖過市。


    這些傳到昊元的耳中不禁讓他十分氣悶,卻又無計可施。


    如今他剛剛親政,羽翼未豐,唯有勤於政事做一番功績來,才能立威於朝堂。兒女情長反無暇顧及,便後宮現下也去得少了。


    世人都說中宮皇後,出身顯赫,又美貌賢德。可昊元卻覺得王氏綺然為人倨傲,難以親近。但因尚在新婚,也不好冷落了她。


    再有太後成日哀歎,病病秧秧,昊元的日子過得著實不順心。


    轉眼間到了六月六曬伏節,也叫天貺節。各佛寺庵堂於此日翻曬經書,舉辦廟會,祈福頌經。


    福隆寺是京中最大的寺廟,其所在的城南鑼鼓巷這天比平日裏熱鬧了百倍。一大早,便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叫賣聲絡繹不絕。


    誰知,在這喧囂熱鬧中,不知從來哪兒突然跑出來一個妙齡的美貌女子。


    隻見那女子一路跌跌撞撞攬裙狂奔,邊跑邊不停地迴頭張望,神色十分慌張。ぷ999小@説首發.999xΘmm.999xΘm


    片刻後,便有一群身強體壯的家丁追趕上來。這群人嘴裏罵罵咧咧,所過之處或是撞倒行人,或是踢翻貨擔,傾刻間滿地狼藉,眾人皆大唿小叫,吵嚷叫罵,混亂一片。


    那女子一見追兵逼近,更加驚慌,腳下方寸大亂,數次磕絆,幾欲摔倒。


    但許是街上行人擁擠,又或是被打散了貨擔的小販相阻,總之這群追兵被行人商販推推攘攘攔住了去路,倒一時沒能追上。


    可這一柔弱女子,怎比得上那群兇神惡煞的男人腿腳快。惡奴們幾下子揮開了行人,便有兩人先一步追上前來,伸手就來捉她。那女子一見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開口大唿“救命”。


    可路上行人卻都紛紛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此情此景眾人心知必是豪門恩怨。或追拿逃奴,或追迴私逃女眷。便是強搶民女,其間也事涉豪強顯貴,自己不過一介小民,豈能輕易去管。


    因此雖那女子口中唿救,聲音悲戚,路上行人卻皆裝聾做啞,無人敢管,反而紛紛退避,讓出一塊空地來。


    眼見自己孤立無援無計可施,那女子頓時麵露絕望,雙目一閉,似就此束手就擒。


    可不想此時,人群中忽有人大喝一聲:“住手。”


    隨即便似刮過一陣黑色旋風,還未待眾人看個清楚,那幾個捉人的家丁就陡然飛了出去,一個個倒在地上,哀叫連連。


    隨後唿啦啦圍上來四五個彪形大漢,將那女子團團護在身後。


    “大膽!你們是何人?此乃曹尚書府的家務事,莫要多管閑事!”


    追人的惡奴一見來者不善,也不敢上前妄動,但氣焰卻是不墜,直著脖衝對麵叫囂道。


    周圍百姓一見有熱鬧可瞧,也都不逛廟會了,紛紛圍了過來。刹時將這兩撥兒人裏三層外三個圍在當中,水泄不通。


    “恩公!恩公!莫聽他們胡說!”那女子一見曹尚書府的家丁亮出身份,生怕自己就被交了出去,抬眼掃視一圈,認定那穿黑色劍袖臉上有道極深刀疤的少年便是救她這群人的首領。


    於是趕緊跪地,衝著那黑衣少年哭求道:“小女子蘭素娥,本是江南餘慶人氏,來京投親。與曹家素無掛葛!他們這是要強搶民女,逼良為奴……”


    “賤人!”未等蘭素娥的話說完,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陰沉狠戾的斷喝,“竟敢在此處信口雌黃!快莫丟人現眼,趕緊跟我迴去!”


    話音未落便有幾個家丁過分開人群,隨後幾步走進來一個華衣錦帶的年輕公子。


    隻見這人生了一雙細長的吊梢鳳目,麵白如玉,薄唇如線,此時滿麵寒霜,目光陰鷙。


    那跪在地上的蘭素娥一見,忍不住瑟縮一下,似是極怕此人。


    “這位兄台……想必就是靖王府的軒公子吧?在下曹曈,久仰軒公子大名,今日在此偶遇,幸會,幸會。”


    曹曈分開人群,一眼便看見了秦昊軒。雖然之前並不認識,可昊軒自進京起便鬧出了無數的故事,王太後更是莫名其妙地將那位既美且富的太/安郡主賜婚給他。這讓不少垂涎過□□郡主的京中紈絝頗不服氣,曹曈便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昊軒生得氣宇不凡,眉眼與靖王世子極像,臉上那道駭人的刀疤更是大大的有名,所以並不難認。


    曹曈那句“久仰大名”也不僅僅是客套,其中倒是甚有幾分真意。


    “原來是曹大公子!”昊軒下意識地想去看他的腳,但到底還是忍住了,隻抱拳笑道,“我道是誰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卻原來是戶部尚書曹大人家的公子……”


    秦昊軒一張嘴就把個“強搶民女”的罪名直接按到了曹曈的腦袋上,且還談笑風生旁若無人。


    曹曈頓時就黑了臉,忍不住皺眉抬眼去看昊軒,正見他左臉頰上的那道刀疤隨他一笑扭成一團,牽扯著半張臉似笑非哭的,甚是猙獰。


    怒氣蒸騰的曹曈忍不住又在心中暗暗一哂,甚覺□□郡主配於麵前這個醜鬼實在可惜了。可到底礙於昊軒的宗室身份,不敢造次,於是勉強壓住怒火,幹笑了兩聲道:


    “軒公子真愛開玩笑。此女乃是我家中下人,今日私逃出府,我這才率人追到此處……”


    曹曈自詡文武雙全,為了前程十分愛惜羽毛。現下尚未婚配,自是不能說已納小妾,生怕影響了將來的好姻緣。便是連已有通房、屋裏人這樣的話也是萬萬不敢說的。


    他原本隻想含糊帶過,小事化無,速速帶人離去便是。可不想話一出口,卻立時反被跪在地上的蘭素娥抓住了把柄。


    “恩公明鑒!”曹曈話音剛落,蘭素娥便端然正色駁道,“恩公,我乃平民,並非賤籍。曹府既無小女子的身契,官府中也從未對小女子備案籍契。如何說我是他曹府的下人?這分明是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強搶,逼良為奴!”


    蘭素娥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立時一片嘩然,眾人皆看向曹大公子,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曹曈聽得蘭素娥講出這番話來,也十分驚訝。這蘭娘入府二月有餘,最是個溫柔沉靜的性子,平時惜字如金少言寡語,何時能說出這樣一番搶白來?竟突然就變得條理分明靈牙利齒起來?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指著蘭素娥罵道:“賤人!爺平日裏倒是看走了眼!你竟原是個如此刁鑽的東西!”


    說罷又抬頭看向昊軒,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半是急怒半是尷尬地說: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笑話了。這女子姓蘭,本是我房中的小妾,因不守婦道,與人淫奔私逃,故我才帶人追來。隻請軒公子明白此事前因後果後高抬貴手,讓我帶這賤人迴去!”


    說罷大手一揮,便要命家奴上前帶人。


    誰知,昊軒帶來的那四五個親隨像堵牆一樣,擋在蘭素娥的身前穩絲未動。曹府的家丁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誒,曹公子稍安勿躁。”昊軒爽快地大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這鬧市抓人總得弄個清楚。否則不明不白,再落個搶男霸女的汙名,豈不玷汙了你尚書府的門楣?”


    說罷又轉向蘭娘問道:“誒,我且問你,曹公子所說可是屬實?”


    聽此一問,蘭素娥倒也不慌,忙伏身磕了頭道:“恩公明查!我根本就不是這曹大公子小妾!”


    隨後顫巍巍看向曹曈說道:“曹公子,我且問你,我既為妾,你可有納妾文書?可給了我家納妾聘財?可辦了納妾之禮?若上述皆無,如何說我是你曹府的小妾?”


    “嗬嗬,笑話!”蘭素月這話倒把曹曈給氣樂了,“你這兩個月來,吃我曹家的,喝我曹家的。你那身子……我又有哪處不知?現下倒在這兒裝起清白來了……”


    曹曈話音未落,人群中便陡然爆出一陣哄笑來。有那等閑漢流氓,專占這耳朵上的便宜,一聽此話頓時皆來了興致。四下裏也不知是誰,接連打起了幾聲響亮的唿哨。


    又有那閑漢接話道:“既已睡了,自然就是曹府的人了!”又或說,“看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想必滋味不錯。”


    曹曈聽後也不言語,麵色陰沉如墨,兩眼如毒蛇般死死盯著地上的蘭素娥。隻覺今日所受之辱,迴府後定要千倍萬倍奉還到這女人身上!


    跪在地上的蘭素娥未料曹曈能說得如此露骨。她畢竟年輕麵薄,被人如此羞辱,立時唇白如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渾身微微發抖……


    正在這時,忽聽人群中一聲痰嗽,有人沉聲緩緩說道:“此處發生了何事?可要本部堂斷上一斷?”


    眾人忙順著聲音一齊迴頭。隻見人群中,穿著便服的大理寺卿“鐵判”方大人牽著幼子幼女,身後跟著他的夫人和大公子,一眾人緩緩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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