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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春獵,不過就是宗室顯貴們的一次踏青春遊。正好借此一來招待外國使者,二來展現我大齊物華天寶大國之風。順便也讓眾人陪著皇上太後踏春賞花,遊樂一番。


    雖說如此,可春獵的架勢還是要做足的。這著實讓工部、禮部焦頭爛額。


    先是皇上大婚在即,一應的儀仗禮樂、流程規製、接待外使等等皆需禮部去忙。


    而一應的椒房建造、土木興建都要由工部來做。兩部本就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這當口太後又要春獵。


    禮部隻得趕緊又著手籌備皇上太後的鑾駕儀仗,又按品級為各隨扈官員家眷、宗室使臣擬定住行規製。


    工部更是早在數日之前,便從各處抽調數百名匠人,又攜同宮中尚工局,在西郊圍場內夜以繼日地趕著搭建出幾百頂氈圍圓頂大帳來。當然,這其中皇上的龍帳和太後的鳳帳是最費時費力的。


    就這樣,一行人馬浩浩蕩蕩於辰時出發,申時初刻終於到達。西郊獵場離京不遠,走走停停也不過行了三個時辰。


    此時午後的陽光正溫暖怡人,猶如一個經曆了人情世事的少年,由原本正午時的跋扈刺眼漸漸變得溫和起來,慢慢收迴了自己滿身的芒刺,努力以一張溫和親切的笑臉示人。


    又有初春的南風清爽宜人,拂在麵上讓人不禁覺得心癢。似是有一隻手輕輕撓了下心尖兒,連空氣中都飄著一絲酥酥軟軟的醉人花香。真是好一派春日景像!


    不過畢竟行了一天的路,周車勞頓,不少上了歲數的夫人太太們便有些吃不消了。一到營地,也顧不得眼前的春風美景,紛紛迴到各自營帳洗漱休息。


    年輕人們卻是不同,乍一到這廣闊天地來,天大地大,各個都猶如撒出去小鷹,憋著勁兒地想去跑一圈馬,獵幾隻兔子。


    永平郡主便派了人來給灼華送信,問她想不想同去騎馬,相約東麵山坡相見。


    灼華看著外麵的綠草藍天鮮花白雲,頓時玩心大起,欣然應邀。在自己帳中穿戴妥當後,因怕春日裏風沙大,又尋出一條玉色輕紗遮麵,隻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三姑見此忍不住笑道,“郡主這雙眼睛當真似幽潭秋水一般。單憑這雙眼睛,就不知能引得多少小郎君傾慕……


    “三姑!”灼華眼波流轉,迴頭嗔怪一聲,難得露出一分小女兒態來。


    三姑、敏毓齊聲笑著,各自牽馬跟著走出營地。


    剛出營地,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身穿湖藍色騎裝的少女打馬而來。隨後一聲馬嘶,她竟勒馬攔在灼華麵前,擋住去路。


    那少女長相十分明麗,卻頗為冷豔,此刻端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向灼華問道:“你就是太安郡主?”


    灼華微微驚訝地看著來人,隨後泰然一笑:“正是。”


    許是被灼華的泰然所打動,那少女牽了牽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來:“你,很不錯。隻是……可惜了。”


    這話說得甚是沒頭沒腦,那少女卻是不再囉嗦,隻撥轉馬頭,揮起一鞭,便帶著隨從疾馳而去,隻留下身後卷起的煙塵。


    “這是誰呀?怎麽說話沒頭沒腦的?”敏毓皺起眉頭,有些惱火地說道。


    “她是兵部尚書陸良川的幺女,陸五娘。”三姑說著看向灼華,見她似是若有所思,又繼續說道,“這陸良川的夫人薑氏與王致的夫人是未出五服的表姐妹。那陸薑氏當年未出閣時也是京中有名的嬌貴才女。隻可惜身體嬌弱,四年前因病去了。


    “陸良川與夫人的感情甚篤,這些年一直未再娶。陸五娘在陸家姊妹中排行老幺,甚是受寵,又自小隨她父親常出入軍營,故而孤傲清高目下無塵,據說十分剛烈。”


    “那她剛才說什麽‘可惜’,又是什麽意思?”敏毓皺眉望向陸五娘的背影。


    “王陸兩家曾議過親,王家有意聘陸五娘給王天浩為妻。不過現下……”三姑轉頭去看灼華。


    “我大概能算得上是她的恩人了……”灼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轉身扳鞍上馬。


    見此,三姑和敏毓也紛紛上馬。三人催馬前行,剛跑了幾步,卻忽聽背後有人喚道:“太安表妹請留步!”


    灼華等人迴頭,見秦昊宇帶著喬通向這兒策馬追來。


    “世子。”灼華在馬上頷首。


    “表妹何須如此見外?還如上次在翠福樓那樣叫我宇表哥豈不更好?咱們是嫡親的表兄妹,年幼時也曾經常玩在一處。這雖說是大了,但還是不要生分了才好。”


    秦昊宇一番話說下來,卻見灼華隻坐在馬上含笑聽著,態度自始疏淡有禮。


    他不禁心下失望,抬頭仔細去看灼華。見她今日穿著蝶戲蘭花的月白騎裝,輕紗罩麵,隻露出一雙秋水剪瞳,清風吹拂,那麵紗一角若隱若現似繡著一簇鬱鬱蘭草,不由得心頭一蕩。


    古人名士皆喜“紉秋蘭以為佩”,君子如蘭,高潔脫俗。恰正暗合了昊宇素來的心願誌氣,待要繼續說些什麽,卻忽聽身後又傳來一聲嬌唿“世子”。


    眾人迴望,見曹月娥帶著貼身丫鬟翠竹向這邊馳來。


    灼華一笑,學著男子的模樣在馬上抱了抱拳,溫言說道:“世子且忙,我與永平郡主相約,先行一步。”說罷也不等昊宇做答,拔轉馬頭,揚鞭離去。”


    “誒,太安表妹……”昊宇抬手去喚,隨即便要去追,卻不想曹月娥已然策馬趕到攔住去路。


    “世子是要跑馬還是要行獵?月娥願意作陪。”


    昊宇從未覺得曹月娥這般讓人厭煩,饒是他涵養再好,麵上也不自覺地帶了出來。於是並不作答,隻皺著眉頭望向灼華遠去的方向,心裏估算著她會去哪,一會兒還能不能追上。


    曹月娥見昊宇並不搭理自己,隻一味去看太安郡主的背影,心中不禁又羞又惱。且又將這羞惱委屈毫無道理地一股腦兒算到了太安郡主的身上。


    若不是這太安郡主,世子何至於不理她?加上上次鑫源布莊之事,真是新仇舊恨,恨意難平。


    再說灼華這邊兒,策馬趕到了東麵山坡,秦琴早已在那兒等候。隻見她一身大紅騎裝,紅紗罩麵,如一團火焰一般直逼天邊的彩霞,真真是英姿颯爽,生氣勃勃。


    一見灼華,秦琴立時笑了起來:“這圍場哪都好,就是風大。咱們略騎一圈舒散舒散就迴去。”


    “略騎一圈?我還不知道你,自小就愛騎馬射箭舞槍弄棒,一會兒別把我丟下自己跑去玩兒也說不定。”灼華笑道。


    “哼,華姐姐放心。我如今大了,可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她這不說還好,如此一說,不光灼華,連同三姑敏毓,還有慶王府的隨從們也都一起笑了起來。


    “你們這幫人……”秦琴舉著鞭子恨恨地指了一圈,最終邊打馬前行,邊迴頭說道,“不和你們說了,馬上見真章兒!”


    灼華與眾隨從一見,忙策馬跟上。卻不想剛下了山坡,迎頭遇見一隊人馬,領頭的正是昊元。


    “皇上也是來跑馬的嗎?”


    秦琴率先勒住了馬,並未下馬參拜,隻在馬上笑著問道。後麵趕來的灼華等人見到昊元忙要下馬參拜,卻被昊元抬手攔住。


    “誒,都不必多禮,本就是出來遊樂的何苦把京裏的規矩也帶了出來?”說著又去看灼華,“正是要去舒散舒散。你們這是要去哪兒?朕陪你們一道跑馬可好?”


    秦琴迴頭笑盈盈地看了灼華一眼剛要說話,卻不想一匹黑馬突然急匆匆趕到眾人近前,一禦前侍衛從馬上滾落下來稟報道:


    “陛下,太後娘娘因車馬勞頓鳳體稍有不適,現請陛下迴去。”


    乍聽此消息,昊元並未驚慌,也未立時動身返迴,而是看了那侍衛一眼,皺了皺眉頭。


    灼華與秦琴對視一眼,隨後忙柔聲勸道:“陛下快迴去看看吧。太後娘娘身體不適,我等本應前去侍疾。可娘娘無詔,不敢擅去打擾,以免壞了娘娘的清靜。陛下至孝,太後娘娘自會吉人天相。”


    昊元無法,隻得跟著那侍衛迴去。


    見皇帝走遠,灼華和秦琴方才催馬前行。


    “華姐姐這些年似是變了不少。”秦琴與灼華並馬前行,三姑等人遠遠地跟在後麵。


    灼華略帶苦澀地一笑,歎道:“人總是要長大的。”


    秦琴不禁沉默下來,半晌才悶聲道:“像小時候咱們三人一起的日子恐是再也迴不去了。”


    灼華無語,二人沉默著向前行了一段路,氣氛頗有些沉悶。半晌灼華方才勉強一笑:“琴兒,你留著初心就好,那是你的福氣。”


    未等秦琴迴答,忽有慶王府的隨從上前來報:“郡主,您看那邊可是王家大公子向這邊騎馬馳來?


    秦琴和灼華一起抬頭望去,果見王天浩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伸長著脖子,從南麵營地向這兒邊望邊馳來。


    秦琴的臉色頓時就壞了起來,滿是厭惡與不屑。她對著身後眾隨從一揮手說道:“攔住他。”


    隨後轉身拔馬,攜著灼華,一同向西麵晚霞處急奔而去。


    王天浩前兩日在宮中芍藥圃無故暈倒,錯過了與灼華的……會麵,這幾日又被太夫人死活留在家中調養,出不得門。


    可太安郡主的那抹背影卻到底讓王天浩上了心。就猶如品那上好的美酒一般,越是酒香入鼻,若有若無,卻喝不得口中,就越是心癢難耐想知道其中滋味如何。


    王天浩此時便是如此,越是隻見背影不見真顏,便越想一窺芳容,看看這太安郡相貌到底如何。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卻不想還未到跟前,便被永平這個刁蠻郡主派人給攔了下來。


    永平郡主……這丫頭是京城裏出了名的小辣椒,惹不起,惹不起呀。


    王天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安郡主騎著一匹棗紅駿馬就這麽遠遠地從他的眼前飛馳而過,連片衣角都夠不著看不清,更別說看清樣貌了。


    “哼,”秦琴迴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張著大嘴向她們張望的王天浩,忍不住冷笑一聲,“這蠢貨真真是讓人厭煩的緊呢。簡直是……”說著忍不住看了灼華一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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