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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疾風驟雨的那一巴掌,怎麽就被麵前這個不起眼的丫頭給一把擋住了?


    這丫頭看著又瘦又小,力氣卻大得驚人!自己的手被她抓著,竟似被鐵鉗子鉗住一般,絲毫動騰不得。


    今日這事,原本計劃得挺好,雖然這個局粗糙點兒,可用的卻是一力降十會的法子,重在“快”“狠”二字。隻先作不知對麵是誰,用個“以下犯上”的罪名打了再說。


    等對方反應過來時,這臉也已經打完了。且又確實衝撞了當朝的淑妃娘娘,就算那太安郡主再委屈不甘,卻也無從追究,隻能認下這一巴掌。


    想的倒是好好的,可誰知實際動起手來竟出了差錯。先是太安郡主不知怎麽的就躲過了娘娘那一撞。後又不知怎麽的娘娘竟就撞上了個丫鬟。最後自己更是莫名其妙地被這個丫頭擒住了手腕。


    玉鎖此時由於太過震驚意外,一時間任人擒著自己的手腕,竟不知說些什麽。她瞪眼看著那丫頭,那丫頭也瞪眼看著她,兩下裏就這麽僵在原地。


    要說敏毓此時也是滿心茫然。自己走的好好的,忽就有人撞她。還未等看清撞她的人是誰,竟就聽見掌風過耳,一個巴掌揮了過來。


    出於練武之人的本能,她瞬間便擒住了打人的那隻手。可當她看到灼華身後跟著的宮人隨從,“唿啦啦”跪倒一地,口稱“淑妃娘娘”。又見對麵那隊人眾星捧月亂成一團。敏毓覺得自己大概是闖禍了。


    於是她舉著玉鎖的那隻巴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隻能可憐巴巴地迴頭去看灼華和三姑。


    灼華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後不動聲色地看了三姑一眼。


    三姑知機,上前一步朝謝淑妃深福一禮:“奴婢尚儀局司讚徐三瑛給淑妃娘娘請安。今日我等隨太安郡主去坤澤宮給請安,不想竟在此偶遇娘娘。


    “適才這個丫頭衝撞娘娘實屬無意,請娘娘恕罪。娘娘自是胸懷寬廣,不會與這等小丫頭計較。”


    說著三姑聲音一沉,衝著敏毓道:“還不快謝謝淑妃娘娘的不責之恩!趕緊迴來伺候!”


    敏毓這時方才如夢方醒,忙放開玉鎖,匆匆福了一禮,道了句,“謝娘娘大度。”然後便欲退迴到灼華身後。


    “慢著!“此時謝淑妃已被眾人仔細扶了起來,又有兩個小宮娥上前殷勤地為她撣著塵土整理釵環。


    謝淑妃伸手揮開眾人,抬起下巴睨視著對麵的灼華,傲然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太安郡主!玉鎖……”


    “是,娘娘。”玉鎖一聽主子發話了,立時恢複了先前的氣勢,雙眼一立,開口冷笑道:


    “此乃當朝的淑妃娘娘。既是太安郡主,自是應該知道規矩,卻為何見到娘娘竟不跪拜?


    “素來聽聞太安郡主極重規矩,又愛講究尊卑禮法,難道不知這君臣之禮?娘娘是皇家的妃子,自然是君,郡主為臣,理應跪拜才是。”


    灼華聽後微微一笑,卻未說話,隻伸手招了敏毓來到身邊兒,笑著左右檢視了一番,似是怕她嚇著一般。見她無恙,方才拍了拍她的手背放下心來。全程未施舍一個眼神給那謝淑妃,更別說做足了氣勢叫囂的玉鎖。


    “娘娘……這……”玉鎖倒底沒經過事兒,剛剛的氣勢也不過全靠硬撐。此時被灼華晾在一邊,頓時就無措起來。


    三姑見此微微一笑,再開口時聲音裏平添了幾絲威嚴:“奴婢出自尚儀局,這國禮家法的規矩自是比常人知道的多一些。


    “若論國禮,淑妃娘娘雖是皇妃,但卻位居三品,且太後、皇上也未有旨意給淑妃娘娘‘凡公主王妃命婦俱見其行禮’的殊榮。


    “太安郡主亦是國戚,又被太後、皇上破例提封為一品。如此說來這上下尊卑……”


    三姑又是一笑:“卻不那麽好論!若論家禮,太安郡主乃鎮國大長公主之女,是當今皇上的表妹,與淑妃娘娘……也算是平輩。依奴婢看來,若是依家禮相互以平輩禮相見倒也不是不可。


    “可若真談起國禮來,卻是既無成例亦無旨意。想來,是淑妃娘娘自己記錯了……”


    三姑說完笑而不語。她的意思很明白,現下你即便是皇妃真占個君字,可太安郡主的品級比你高,出身比你高,細究起來,兩方不過行個小禮節便罷了。若說跪拜,那絕對是你在發夢。


    玉鎖素無急智,又是近兩年才提拔到謝芳菲身邊伺候,沒經過什麽曆練,三姑的一席話頓時說得她啞口無言,又找不出破綻,隻能迴頭去看自家主子。


    謝芳菲心中一歎,不由得有些想念那已經去了的玉梳。若玉梳還在,現下早已拿出了無數個主意,更不會用自己操心,就已便宜行事了。


    這玉鎖平日裏倒也算機靈,可真到了要緊的時候,卻是個怯場靠不住的。


    謝芳菲無法,隻得暗暗朝玉鎖使了個眼色,又瞥了眼剛剛撞她的那個丫頭。玉鎖這方才明白過來,趕緊又高聲說道:


    “這國禮家法見不見禮的事暫且不論。隻說剛剛,那眼睛裏沒有主子娘娘的賤婢,竟敢衝撞娘娘玉體!要知道娘娘可是金尊玉貴之軀,又身負綿延皇家子嗣之大責。


    “賤婢這樣衝撞,若萬一損了娘娘的玉體,乃至妨礙了皇家子嗣,這責任誰能擔待得起?這樣的賤婢真是應該拖出去打死才對……”


    “欸,既是太安郡主的丫鬟,怎可拖出去打死?”玉鎖的話未說完,謝淑妃便笑盈盈地接口涚道,眼波流轉,轉頭去看灼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做出了個飛揚跋扈之狀。


    “太安郡主極重規矩,自是不會包庇自己的婢女。前兒不還因為‘規矩’二字打了我那胞妺嗎?今日也必不會因為徇私而壞了這‘規矩’二字。丁司正,請你說說這衝撞皇妃以下犯上應該如何論處?”


    謝淑妃話音一落,就見從宮人中走出一個年輕的女官,身穿六品司正服色,低頭恭手,甚是恭謹。三姑仔細看了看,卻並不認得,想是近幾年宮裏新提上來的。


    那丁司正先是對兩麵都拜了拜,然後才開口說道:“奴婢是尚宮局中專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罰的丁玲兒。迴娘娘的話,宮中衝撞皇妃以下犯上者,按規矩應該交由宮正司杖責三十。”


    說完那丁司正便重新退迴人群之中。今日之事本就與她無關,不過是奉太後之命過來給謝淑妃撐撐場子罷了。因此她一開始便隱形匿跡,盡量降低存在感。


    太安郡主是太後召進宮來的客人,且宮外又有一堆人盯著,便是教訓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司正出手。由著謝淑妃的人去衝鋒陷陣才是。


    太後身邊的月姑姑和她們這些女官一向交好,這樣難得的提點她自是會牢記在心,且感激不盡。


    “杖責三十也太過了,不如就跪在這裏,著人來賞她二十個嘴巴吧。郡主,您說呢?”


    謝淑妃此話一出,敏毓便懵了。她轉頭去看那張狂的謝淑妃,見她正冷笑連連盯著自己。又去看向三姑,見她正皺著眉頭似在急速的想著對策。她又去看了看灼華,卻見灼華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安心。


    敏毓低下了頭,心裏默默合計起來。此事如若郡主一力擋下,倒是可以保她萬全,她也知道郡主定會一力護她。


    可護她之後呢?那謝淑妃剛剛也說,她是明著為了前幾日謝菁菁之事報仇的。如若郡主護了自己,那前兩日謝菁菁之事,郡主豈不是自打臉麵?


    這兩日京中的勢頭已被她們炒熱。如若出了此事,有心人自會去說郡主“說一套做一套”,對別人滿口規矩禮儀,對自己人卻放縱偏袒。這不僅損了郡主的名聲,更把現下這大好形勢拱手讓人,那以後再行事可就要被動許多。


    敏毓想到這裏,不由得心下一橫,邁步就要走出去跪地受罰,不想卻被灼華一把拽住。


    隨後便聽灼華輕聲說道:“淑妃娘娘說的不錯。太安在此謝過娘娘大度。對了,前兩日送到淑芳苑中的禮物娘娘可曾收到?不知可還滿意?”


    剛剛到現在,這是太安郡主第一次開口?謝芳菲不禁心中得意。太安郡主一開口便是和自己來套近乎,可見她已是無計可施。


    心中得意,臉上自然就帶了出來。謝芳菲的笑容裏透著三分不耐煩,揚聲說道:“已經收到了。郡主太客氣了,這翠福樓的首飾一向價值不菲,讓你破費了。


    “不過情義歸情義,規矩是規矩。今天的事,卻不能為了情義壞了規矩不是?玉鎖,就在這兒賞那丫頭二十巴掌吧。”


    玉鎖剛想福禮稱諾,卻聽太安郡主繼續溫聲細語道:“當日給各宮送去禮物時,太忙亂了,竟出了差錯。原還有一個物件是要一起送到淑芳苑的,誰想竟落下了。倒不值什麽,不過貴在是一件老物件……”


    說著,灼華從袖袋中掏出了一支並蒂蓮的翠玉發簪來。那翠玉通體碧綠,竟無一絲雜質,像一汪清水一般。一看便是件老物,就是作那小康人家的傳家寶也是使得的。


    那簪子一亮,謝芳菲立時瞳孔猛縮,臉色煞白。她忍不住伸手揪住胸口的衣服,隻覺得自己的唿吸似已被人硬生生給掐斷了。


    灼華笑盈盈地將簪子遞給了三姑。三姑雙手托起,舉在眉前恭恭敬敬地送到謝芳菲麵前。


    看著被送到眼前的簪子,謝芳菲一時間心裏竟說不上是個什麽滋味。分明是睹物思人,卻又覺得往事不堪迴首,真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嗬……倒是,倒是一塊好玉。”


    周圍還有一堆宮女太監看著呢,謝芳菲隻能勉強笑著敷衍一句,卻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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