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被接得穩穩當當,她的耳機被拉扯下來,手指也不小心摁到了手機屏幕掛掉了許一萌的電話。


    男人調侃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讓她羞赧著臉,為了防止自己再次失去平衡,她拽著男人的衣領,鼻息間是他好聞的氣息。


    這些天的想念都得以慰藉。


    她將小臉埋在霍霆的胸膛裏,“你偷聽別人講話,不要臉~”


    最後的字是拉長的尾音,語氣裏是糅雜著女孩的柔媚,嗔怪,嬌憨癡癡。


    霍霆的雙眸裏本來就含笑,此刻裏麵的溫情滿溢,讓他那張平日裏冷戾逼懾的俊臉都映襯得溫和了不少。


    他將田馨扶穩,側頭對著正在打開奔馳車後備箱取行李的李誌偉,“誌偉,把我給田小姐買的禮物拿過來。”


    李誌偉戴著墨鏡,應了聲,“得嘞,老大。”


    霍霆不是每次迴來都會帶禮物,隻有辦完了事會迴京市長待會帶禮物,或者他心情很不錯的時候,說明他手裏的事推進得很順利。


    李誌偉把包裝好了的禮品袋遞給了田馨,她以為會跟之前一樣是佩戴的應季寶石珠寶之類的。


    霍霆喜歡給她買這些。


    但是此刻她手裏的禮盒輕飄飄的,田馨還沒有來得及拆開,就見小雯從奔馳車的後座上背著書包跑了下來。


    有段時間沒見,小雯看到田馨立刻就跑了過來抱住她的腰,“田姐姐,謝謝你送給我的貝殼項鏈。”


    有小雯在,莫利山自然也來了。


    莫利山靠在車門邊上沒過來,他跟李誌偉在不遠處閑聊。


    田馨摸了摸小雯帶著點微卷的頭發,“暑假都過去一半了才想到姐姐我呀。”


    小雯急忙搖頭,“才不是呢,上一個月,爸爸帶我出去旅遊了,我們去了好幾個城市,我坐了摩天輪,還玩了皮劃艇,要是田姐姐在身邊就好了,我長了這麽大,除了學校有朋友,每次放假除了跟爸爸旅遊,就隻有霍叔叔和李叔叔帶著我玩。”


    田馨邊說邊看了一眼霍霆,霍霆嘬了口雪茄,朦朧的煙霧繞著他硬挺的五官,男人抬了抬下巴,單手插兜,那表情很明顯,陪她玩兒吧。


    “霍叔叔和李叔叔都陪你玩什麽?”


    田馨牽著小雯往裏走。


    李誌偉將墨鏡撩起來箍在頭頂,走幾步推開了一樓廚房的窗戶,撅著屁股衝著窗口喊,“周媽,中午想吃紅燒獅子頭,百合甲魚羹,地下室有壇地黃枸杞酒,我一會兒給抱上來。”


    周媽拿著鍋鏟看了眼不遠處沒說話的霍霆,“霍先生呢?”


    李誌偉擺擺手,“老大哪裏想吃飯啊,老大是想吃人。”


    周媽笑他嘴貧。


    小雯牽著田馨的手,稚聲稚氣地迴應,“李叔叔喜歡帶我玩骰子,他說可惜我是個女孩,不然帶我去見識見識更好玩的,真正的男人才玩的。”


    說完小雯拽了拽田馨的手,揚起天真小臉,“田姐姐,我的課本裏沒有講什麽是男人玩的,你成績好,你知道嗎?”


    田馨真服了,糙老爺們教得都是些什麽。


    “...小雯,這個...我也不知道...”


    她又問,“...那霍叔叔呢?”


    “他喜歡帶我去射擊場玩射擊,他也說過要是我是個男孩就好了,會帶我摸摸真家夥。”


    田馨:“......”


    周媽果然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擱在餐桌上色香味俱全,李誌偉還去地下室裏把酒壇給抬了上來,三個男人菜還沒上齊,就碰了一杯。


    李誌偉喝了口酒,脾性暴露,這裏是他們最安心的地盤,說話毫無顧忌,“老大,這次那塊油田一定是囊中之物了不是,南省剩下的四個地頭蛇馬上赴京來跟你商榷,蔣瑾禾往日壓製著他們,現在攀上你這顆大樹,我看他們私下指不定偷著樂。”


    莫利山端著張毫無表情的臉,抿了口酒杯,“別太樂觀,香港那位方爺名聲顯赫,他在大陸就靠著南省那片油田撐場子,蔣謹禾看似一家獨大,可黑子,東哥,甘地,馬爺這四個的勢力在南省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蔣應付起來都吃力,說明個個老奸巨猾,可不像表麵這樣好應付。”


    霍霆聲色內斂,帶著股英俊的匪氣,姿態放蕩不羈,慵懶得不成樣子,神色漫不經心,轉著手裏的酒杯,“跑江湖出身的,哪個不是玩命的混子。”


    李誌偉撂下酒杯抬眸看著霍霆,想起另外件事,“老大,這次去南省,有兄弟說,關廷裕帶著條子似乎也咬在後麵。”


    霍霆沉默不語。


    莫利山哼笑,“真是條好狗。”


    田馨帶著小雯在玩拚圖,她豎著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小聲問小雯,“你跟你爸爸去旅遊去南省了嗎?”


    小雯手裏拚湊著拚圖,嘴裏應著田馨的話,“就是去南省玩的,去了好多個城市,姐姐沒跟霍叔叔去嗎?”


    田馨垂下眉眼,搖頭,“沒有。”


    霍霆從來不帶她在道上露麵,那些官方正式的場合男人隻有上次慈善晚宴帶她去過。


    周媽把最後一個山藥餡的素餃端上了桌,才正式開飯了。


    這頓飯都是聽李誌偉說些道上的事情,他們口中的方爺,當年在大陸也繁盛過好幾年,據說方爺中途落馬過一次,在局子裏就隻蹲了三天,出來監獄門口上百名馬仔開著豪車喊口號接人。


    獄警全裝聽不見看不見。


    後來是軍區陸卓聞下來掃黑除惡,把人逼著將財產往香港澳門轉移。


    除掉了一個有名號的黑老大,就得拉出一長串政界的黑惡勢力保護傘,陸卓聞當時哪怕坐著軍用吉普都差點在馬路上被狙擊槍暗殺。


    不是道上的打擊報複,是同僚對他不滿。


    季國南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提拔上位,他比他的上一任更加心狠手辣,後認新崛起惡勢力的霍霆當幹兒子,充當他的白手套。


    同時季國南也踩著無數同僚屍骨到了如今的頂峰,官場權鬥的一把好手,逼得“掃黑將軍”陸卓聞退迴軍區,手伸不到北省內政。


    枸杞酒見了底,周媽開了幾瓶年份久遠的拉菲上桌。


    李誌偉眉眼得意,大吐狂狽之言,“方爺鼎盛一時是過去式,我老大才是道上的現在及將來。”


    他還晃著酒杯在餐桌邊站起身來,微醺著揭開真相,“平頭老百姓哪裏能看到真正的黑社會,他們都玩股票,爭油田,喝洋酒,他們一邊是商人的化身一邊壟斷著產業鏈,是真正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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