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鬥在小縣城裏持續了兩三天。


    蔣謹禾製造爆炸先手在前,調派在南省三分之二的黑惡黨羽暴力碾壓在後。


    霍霆的記憶裏敗北的時候不多,屈指可數的除了這次就一次。


    是前兩年他在南省往北省京市發展的時候,因為擴張勢力重心的偏移,他被一些早就虎視眈眈的其他幫派咬尾撕咬,合夥設局想要吞並他在南省還未處理好的賭場,地產,甚至港口。


    黑惡勢力的火拚剛開始都是不見硝煙的戰場。


    一場看起來其樂融融的接風宴。


    早些年地位高退居幕後的老江湖從香港迴來,往宴會廳上位一坐,外頭就烏泱泱來了上百輛車,匯成車海,望不到盡頭。


    路口都被堵得嚴嚴實實。


    老江湖輩分大,資曆夠,條子哪怕來了也睜隻眼閉隻眼。


    幾個名號響當當的黑老大都帶著自己的兄弟們手裏提著各種各樣的賀禮,名貴字畫,古董花瓶,純金的佛,玉做的如意和煙鬥,成百上千件擺在門口。


    這是為霍霆設的局。


    到了中場,酒足飯飽之後,一聲子彈上膛的輕響拉開在南省近三十年來最大的一場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圍毆火拚。


    混子們動刀動棍,連發的子彈亂竄,廳裏血肉橫飛,哀嚎肉搏聲此起彼伏。


    到了第二天天一亮,宴會廳外附近有片人工湖裏飄起來百來具各種裝束,難辨麵孔的屍體在水麵。


    驚得南省省公安廳立刻調派警力打撈,嚴防死守消息走漏,避免引起社會的輿論和恐慌。


    霍霆手下折了不少的兄弟掩護他往北省轉移。


    這起大案,被南省的勢力生拉硬拽地都歸在了撤退及時的霍霆頭上。


    他在接風宴上被製衡,自顧不暇,損失了不少在南省的場子和地盤。


    這算一次敗北。


    沒有人是常勝將軍,霍霆當然也沒有咬碎牙齒和血吞,在北省一站穩腳跟,就帶著自己的勢力冷不丁地就殺了個迴馬槍,跟打遊擊戰一樣。


    一個個地拿迴來,一次次地血拚肉搏。


    此刻,他被生擒,雙手雙腳被呈“大”字,用鐵鏈拴在在一張布滿迷離燈光的大床上,上半身赤裸著,打量著四周。


    床頭櫃上擺著一個不知道用什麽骨頭做成的骷髏頭。


    他微微一動身,後背傳來灼痛,但他並未放在心上。


    門被推開,一個個子不高,也就170的皮膚白皙的,輪廓周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手裏也拿著一個骷髏頭。


    “醒了?”


    蔣謹禾翹著二郎腿坐在大床的正對麵,身型跟霍霆的硬漢身材相比,瘦小很多,但是眼神極有銳氣。


    霍霆望著天花板上閃爍的燈光,晃了晃手腕上的鐵鏈,“蔣老板,這是什麽意思?”


    喊打喊殺的場麵他輕車熟路,黑幫裏那些殘酷變態的手段他也毫不畏懼。


    隻是生擒頭目綁在大床上,在這樣的氛圍燈下,這唱的哪出。


    蔣謹禾走到床邊,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霍霆的身材,看著他裸露的上半身壁壘分明的肌理走向,和勃勃有力的胸肌腹肌。


    “霍老板好槍法,遠遠地隻開了一槍,就正中我手下眉心。”


    他捧著骷髏頭,比了手槍的手勢抵在了霍霆的眉心。


    霍霆臉上何止一絲懼色都沒有,那雙銳利鷹眸盯著蔣謹禾泛著幽幽冷光,嘴裏掛著抹輕佻的笑容。


    “蔣老板可要小心,真有槍子兒進了我的腦袋,你在南省的那幾個大型貨倉也會在聽到我的死訊之後被引爆,現在也就死了幾個馬仔,之後的損失不可估量。”


    霍霆早留有後手。


    蔣謹禾的神色有了些變化,麵前的男人的確不容小覷。


    蔣將手收了迴來,“霍老板說話真是嚴重了,都說和氣生財,整天炸來炸去的多沒意思。”


    說完,他伸手在霍霆的胸肌上摸了一把。


    任憑霍霆有多波瀾不驚,也因這個動作微微蹙眉。


    蔣謹禾將手裏的窟窿頭打開,這竟然是個裝軍刀的盒子。


    他瞥了一眼霍霆,手起刀落,將尖刀直接紮進了霍霆的肩膀,旋轉著擰了一下,又拔出來。


    飆出鮮血淌在床單上。


    霍霆因為疼痛而擰緊了濃眉,雙手被束,鐵鏈被他晃得發出幾聲沉吟,脖頸上的青筋噴張顯現。


    他卻隻獰笑著望向蔣謹禾,“蔣老板就隻給我上這點手段?”


    蔣謹禾望著麵前這個陰沉的不怕痛的男人。


    他也笑,“霍老板,你這樣可真男人。”


    蔣謹禾一邊說一邊坐在床邊,用床單將手裏軍刀上的血跡擦幹淨。


    他的眼裏對他有些貪婪的神色。


    硬漢底色的男人,身上傷痕累累,氣質依舊鋒利如鷹。


    周旋了好幾日,蔣謹禾是手段用盡才將人生擒。


    這樣的人,女人癡迷,男的自然也崇拜。


    毫無前兆的,他湊到霍霆的嘴巴上親了一口。


    “蔣謹禾!你他媽惡不惡心!”


    霍霆猝不及防,立馬偏過臉去,眼眸裏瞬間翻湧著洶湧的殺意。


    他啐出一口唾沫,眉心擰出“川”字紋。


    “霍老板,你都落到我手裏了,我不能殺,還不能玩?”


    李誌偉的調查資料裏,從來沒有說過蔣謹禾有這方麵的癖好。


    霍霆此刻嫌惡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嘴蒼蠅,他盯著蔣謹禾冷酷異常,積蓄著狂風暴雨,“玩我?你褲襠裏那二兩肉就該拿去喂狗!”


    蔣謹禾沒有生氣,他還在笑。


    笑得讓霍霆都覺得猥瑣,伸手猛拽了一下手上的鐵鏈,手臂肌肉鼓起。


    蔣謹禾絲毫不在意,坐在旁邊一顆又一顆地解開自己衣服的扣子,“霍老板放心,我手上調教的男孩都說跟我一起很有意思。”


    ...


    田馨坐在莫利山的副駕上,她的情緒很是緊張,惴惴不安,因為不知道一會兒會遇到什麽。


    是不是在營救男人的過程中真的會麵臨生死攸關的大事。


    田馨緊張得手心都在出汗,在副駕駛上左右打量車裏的擺設,嘟囔著,“我是不是該拿點什麽趁手的武器?”


    莫利山沒應聲,隻是專心地開著車。


    田馨以為她會被帶去黑幫混子們盤踞的地盤或者空曠地帶,要不就是倉庫或者隱秘的場地。


    但是開車開了好幾個小時,卻沒有想到莫利山停車的地方是一家臨市的夜總會。


    停在夜總會門口的時候,田馨猶豫著要不要下車,“我們不是應該去救人嗎?”


    莫利山自顧自下車,“他們就在裏麵。”


    田馨急忙緊跟在莫利山的身後,“在哪個房間呢?我們要偷偷潛伏進去嗎?要不要我去幫你吸引注意力,然後你去探聽情況。”


    她緊張得心髒噗通噗通地跳。


    莫利山卻繞到了夜總會後廚的位置,他左右觀察了一下,找到了懸掛在外麵用於給整個夜總會供電的電路電線。


    他一絲不苟,從工具箱裏拿出鐵鉗,“不用進去,隻要擰斷電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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