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廷裕將檔案袋裏的關於侯平照片,以及案發現場的照片都放在了田馨的麵前,“田小姐,我隻是想知道那晚他為什麽會來找你?從那天晚上的情況來看,他和你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糾葛,這些你恐怕得如實告訴我。”


    田馨輕撥放在桌上的照片,案發現場的照片屬實不是什麽能讓人看下去的好東西,她看得觸目驚心,甚至有些喉頭發緊。


    如果她不知道霍霆的身份,或許此刻她還能冷靜地麵對,畢竟那隻是一個陌生人的一麵之詞。


    可她現在知道了,她難道要把侯平的那些話都告訴麵前的關廷裕?


    黑白的對碰,拉扯著田馨的神經。


    她望著關廷裕沉斂認真的眉眼,“他...確實用刀子指著我了,是他想從後門進至真園找個歇腳的地方...我說不行,我的領班不會允許的...”


    關廷裕似乎在思考什麽,眼神變得有幾分犀利,“隻是這樣嗎?田小姐,你說的話都有可能成為證詞,對警察說謊,就是做偽證。”


    擲地有聲,帶著正派的威壓和嚴肅。


    田馨的手攥成拳頭,虛汗漣漣,“我不記得了...”


    關廷裕坐得端正,那雙清冽的眼睛目不轉睛地麵前帶著幾分膽怯的女孩,他的語氣變得漠然和鋒利,“那田小姐侯平的死是不是跟霍霆有關係呢?”


    田馨帶著訝異看向了關廷裕,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層麵,接著又垂眸看著桌上的這一張張照片,侯平的屍體沒有任何生氣地躺倒在廢舊的居民樓裏。


    會是他嗎?


    會是他做的嗎?


    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呢?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我...不知道。”田馨迴答得有些恍惚。


    “田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有心為他隱瞞呢?”


    關廷裕跟霍霆不一樣,他的那雙眼睛也能洞悉一切。


    不過不是野性十足的獸目,而是像一把名門正派的虎嘯利劍。


    兩個男人,一黑一白一正一邪。


    兩種氣質。


    “關警官,在此之前我並不認識侯平,我想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牽扯進了霍霆,那你應該拿著該有的證據去找他,我能提供的線索隻有這些。”


    田馨起身強裝鎮定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關廷裕也站起身來,他也在慢條斯理地收拾擺在桌麵上的檔案袋。


    田馨是慌亂的,她的慌亂不來自於關廷裕的威壓,如果這件事情真的鬧得足夠大, 她此刻肯定應該被傳喚到了警局裏,而非坐在咖啡館裏接受盤問。


    隻是關廷裕給她提供的思路。


    侯平的死,到底是不是跟霍霆有關...


    這是她的謎團。


    田馨心不在焉,收拾好自己帆布包的時候,左膝蓋磕到了咖啡廳桌子上,疼得她咬牙裂齒地輕唿出聲,“嘶~”


    “沒事吧?”


    關廷裕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輕扶住她,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不再咄咄逼人,看她也不像提審審訊室的犯人。


    倒像是第一次見麵在夜色裏,笑意朦朧朝她出示警官證的帥氣男人。


    “我沒事,我先走了。”


    田馨在關廷裕的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


    她想迴學校圖書館,重新靜下心來看看書,走到一半從自己的帆布包側袋子裏掉出來一張侯平的四寸證件照。


    田馨看得眼皮直跳,最後將證件照捏在手裏,撥通了霍霆的電話。


    男人接得很快,他此刻正在市中心別墅的地下室裏擦槍,“早上睡得好嗎?”


    田馨很清晰地聽到了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她毫不掩飾,“我想見你。”


    接送的車大概在十分鍾左右到田馨學校的門口的,田馨沒有問自己會被送到哪裏去。


    直到這輛豪華專車向市中心最昂貴的那片豪宅區駛過去。


    亭香水榭,樓台葛宇。


    甚至比田馨之前跟許一萌去的私人別墅區更加奢侈氣派。


    司機在裏麵最大外觀最華貴的別墅停下,“田小姐,到了。”


    田馨進入戶門之前,是個保姆阿姨滿臉堆笑地幫田馨拉開的大門,她帶領著田馨穿過放著巨大象牙雕的入戶大廳。


    “小姐,霍先生在裏麵等你。”


    然後又穿過水滴型的大理石樓梯,到了一樓的客廳。


    田馨稍稍探頭,隻看到這個寬敞的大廳裏有十幾個穿著整齊劃一的保鏢站成兩列立在中央。


    而霍霆是坐在棕灰色的真皮沙發上,男人包裹在黑色襯衫下的肩背無比寬闊挺拔,奪目迷人。


    “來了。”


    霍霆站起身來,牽住了她的小手,將她往他這裏拽。


    “好多人。”


    田馨看著滿屋子的人,她被他溫熱的大手包裹住,人也快跌進他的懷裏,她有些羞怯覺得多多少少還是該保持些距離才對。


    李誌偉這幾個星期都在賭場幫霍霆看場子,霍霆在京市可不止一個賭場,還有些也不在京市,他輪流轉了好幾個城市。


    人才走進來,看到田馨,滿臉的驚喜,“老大,田小姐都知道了啊?”


    田馨看向李誌偉,“李哥?”


    又看向了霍霆,腦子裏繞了好幾圈才緩緩反應過來,“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啊,我跟我們老大可是過命的交情。”


    李誌偉忙向田馨解釋道。


    田馨順清了思路。


    那天在賭場被綁,霍霆能這麽及時來救場,從天而降,原來是因為賭場就是霍霆的場子。


    而她能那麽輕鬆地借到八百萬,也是因為那是霍霆的地盤。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田馨隻覺得自己真是單純得好笑。


    霍霆察覺到了手邊小姑娘的小心思,他對著麵前這隊保鏢示意,他們撤出客廳的步調整齊劃一。


    男人順理成章地將田馨往自己懷裏摟了摟,低沉著嗓音,“別生氣,不是有心瞞你。”


    田馨之前跟霍霆談過,他瞞她的事,無傷大雅可以輕飄飄地翻過。


    可她從霍霆的懷裏抽出身來,將一直緊捏在手裏的那張侯平的證件照放在了茶幾上,她抬眼望著男人,妄圖想用這雙凡人之眼看穿他魅惑的皮囊下的那顆心。


    指著照片問,“他是你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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