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林的死訊果然在不久之後就在社交媒體上被公布了出來。


    不僅如此,他的死因也被公布了出來,窒息性溺亡,屍體已經在水裏被泡得好多天,被泡得浮腫,是被打撈的鐵勾勾上來的。


    徐茂林在他的現工作單位裏一向是盡職盡責的,配合過京市公安廳的關組長裝成嫖客成功打擊了一群賣淫團夥。


    以及有一年京市周邊老舊居民樓出過一起惡意縱火案,徐茂林也是以身犯險,舍己為人,在大火中救過好幾個居民,還配合警方抓人,身上留下燒傷的瘡疤。


    拿到了一手資料將這件事公之於眾。


    諸如此類的事跡還有很多。


    “我跟他共過事,徐學長是名好記者。”


    夏明朗組織學生會在學校東南角的會議室裏開了一個小型的追悼會。


    許一萌是拉著田馨過來,這是一場自發自願的追悼會。


    會場裏每個人都神情凝重,沉默不語。


    除了趙銘航,他是湊巧進來的,路過外麵的時候看到了徐茂林的黑白照片被放在了一圈點燃的蠟燭裏。


    “夏主席真是有興致,濫用職權在學校給個人開追悼會。”


    趙銘航的針對意味很強,夏明朗最近在學校的名氣明顯蓋過了他一頭,這一切還得拜不知道是誰把他的床上的視頻發到了學校的網上。


    夏明朗給了趙銘航一個冷颼颼的眼神,但是出於特殊的場景,他也是隻是冷著聲說了一句,“如果沒有哀悼意願的人,可以出去。”


    趙銘航來勁了,“知道他為什麽死嗎?京市圈子裏都知道,他得罪人了,惹了不該惹的人,一個平民記者,沒權沒勢,是英雄又怎麽樣,還不就是找死。”


    夏明朗站在台上目光裏全是射出的冷箭。


    許一萌在這個時候突然站起身來,“趙銘航,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閑事啊,這追悼會是大家自發自願的,你沒有這個想法你就離開,你自己身上的屎都沒有擦幹淨,你到這裏來狂吠什麽。”


    這就是明著暗著在戳趙銘航是“秒男”這件事。


    趙銘航的臉色瞬間變得很不好看。


    夏明朗也沒有料到許一萌在這個時候會站起來,他記憶裏這個女生總是一副乖乖又無辜的樣子。


    他嘴角勾起笑,原來是裝的。


    “說他是狗吠,那你是什麽,你不也是你們主席的一條狗?”


    袁瑞雪環著胸在這個時候趾高氣揚地從會場門口走進來,她雖然是對許一萌說的,但是目光卻刮了一眼站在許一萌身後的田馨。


    許一萌哪裏願意示弱,她擼起袖子,“袁瑞雪,你還跟這個趙銘航在一起,你到底吃過好的嗎?他根本不行啊。”


    袁瑞雪聞言咬了下唇,“銘航行不行,我心裏是有數的,你有這個閑工夫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看你管好你男人吧,到別人的地盤來指手畫腳,一天這麽閑,不如好好琢磨一下技術。”


    許一萌就是看不慣趙銘航,從之前他追求田馨不成就開始這種厭惡了。


    “你說我可以,你不許說銘航!”


    袁瑞雪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伸出手揮手就想給許一萌一個耳光。


    田馨是在這個時候眼疾手快,將袁瑞雪的耳光攔了下來,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麽手?”


    趙銘航是在田馨抓住袁瑞雪手腕的那一刻,眼尖地看到了田馨腕骨上扣著那塊滿天星鑽石手鏈。


    他確實帶著幾分震驚。


    趙銘航家裏有著殷實的家底,其他學生可能會關注社會新聞,但是他家會關注一些珠寶類的新聞。


    聽說昨天帝豪酒店有位很低調的大佬坐在拍賣場最後幾排,讓自己的女眷用三百萬買走了南非大礦新出的一條彩色鑽石的手鏈——滿天星。


    人是一點沒有露麵,這樣豪橫的手氣,在京市很難一見。


    如果真是什麽商業巨鱷,沒有人不會不想去結交。


    不僅是趙銘航注意到了,夏明朗也注意到了。


    一個家境普通的女大學生,手腕上竟然扣著一條價值連城的手鏈。


    而田馨卻絲毫不自知,還覺得手鏈有些阻礙她抓住袁瑞雪掙紮的手腕,伸手擼了擼,“你別動了,可以好好說話,但想要動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對。”


    許一萌也在一旁出聲,“你還想打我,你這個女的,怎麽不聽好人言。”


    “好了,都安靜。”


    夏明朗在這個時候從講台上走下來,他先是擋在了許一萌的麵前,免得袁瑞雪真的出手傷人。


    又看了眼田馨,示意她不要拉扯,“田同學。”


    田馨剛剛從夏明朗的口中對徐記者有了個初步的理解,知道這是個好人好記者。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一點,是在這之前霍霆曾跟她說,三天後就會公布這個記者的死訊。


    時間竟然準到沒有一點偏差。


    她想理清一些思緒,並不想陷入這些無謂的口舌之中。


    田馨放開了袁瑞雪。


    夏明朗往前走站在了趙銘航的前麵,“無關的人,就麻煩出去吧。”


    這個會場的學生都站起來了,在底下竊竊私語著。


    “徐記者這麽好的人,我自願來的,關他們什麽事啊?”


    “逝者為大,怎麽還有人到這裏來說這些風涼話。”


    “就是啊,怎麽還不走...”


    趙銘航掃過會場一眼,掃過了田馨,又落到了夏明朗的身上,“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摟著袁瑞雪就這麽出去了。


    許一萌長舒樂一口氣,坐到了凳子上,“馨馨你都不知道剛剛我都快被嚇死了。”


    “我看你倒是挺有氣勢的。”


    夏明朗在旁邊幽幽出聲。


    “哪有啊,我的膽子可小了。”許一萌撫摸著胸口。


    田馨沒說話,她隻是望著在會所內放著的徐茂林黑白照片,微微地皺起眉頭。


    “在想什麽呢?怎麽一天都在走神?”


    許一萌看得出來自從追悼會之後,田馨就一直焉搭著表情。


    她陪著她走到了田馨平時一直等公交車的地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田馨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就聽到不遠處一聲汽車的鳴笛聲。


    這倒是引起了不少周圍學生的注意。


    田馨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霍霆那輛平日裏熟悉的寬敞的亮黑色路虎就停在她的對麵。


    從半敞開的車窗裏可以看到男人那張棱角分明,流暢英挺的側臉,他手指上夾著一根燃燒的煙蒂。


    帶著浪蕩的英俊。


    有幾個校門口的年輕的女孩目光從車窗望過去,又臉紅心跳地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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