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聲張。」最終,翠珠忍著臉紅,叮囑繡屏道:「興許是咱們想錯了,若是露出一星半點兒,叫大爺和奶奶難做,可就不好了。」


    繡屏連連點頭:「我誰也不說。」


    接下來兩日,翠珠在旁暗暗觀察兩位主子,沒發現什麽異常,兩人仍舊如從前那般相處,並沒有圓房後的格外恩愛。


    而且,也沒有再要水。


    「那日的事,是咱們想錯了。」私下裏,翠珠叫了繡屏吩咐道,「以後不要再提了。」


    若是真的圓房了,小夫妻新婚燕爾,指定夜夜要水。但是大爺和大奶奶卻沒有,翠珠根據這個判斷出來,那日是個誤會。


    繡屏有些不好意思,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這一日,賀文璋接了封信件,對於寒舟說道:「我有事要迴京一趟。不是什麽要緊事,約莫午時便能迴來。」


    「嗯。」於寒舟點點頭,並沒有問他什麽事,「你去吧,我待會兒待繡屏她們出去玩。」


    賀文璋攬過她,撫了撫她的鬢角,囑咐道:「出去後,仔細著些,別吹了風。」


    「你也是。」於寒舟道。


    一旁的丫鬟們看在眼裏,悄悄撇嘴。大爺和大奶奶的感情好,她們多數時候都是羨慕的,但偶爾也會覺得膩歪,比如此時,不過是分別半日罷了,也要說上這許久的話。


    最後在於寒舟的發心撫了撫,賀文璋才披上大氅,大步往外行去了。


    於寒舟便換了男裝,帶了繡屏等人,出去放風。


    在別莊就是這點好,想怎麽樣,全沒有人管,也不會有人說嘴——因為別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雖然賀文璋年年都來住,但附近住著的農人隻知道他是京裏來的富貴人家的公子,具體什麽身份卻不知曉。


    於寒舟又鮮少以女子裝束露麵,別人還當她是賀文璋的弟弟,因此更不會說什麽了。


    她帶了繡屏等人出去玩,遇到熟悉的麵孔,便打招唿。


    「牛娃出來挑水啊?」


    「石頭長高了。」


    「小林哥娶媳婦了沒有?」


    料峭的清風拂在麵上,於寒舟隻覺得心曠神怡,一點也不覺得冷。問了問跟著的丫鬟們,見她們也都說不冷,便打算爬爬山。


    剛出了村子,正要往山上走,迎麵走來了兩道人影。是一名年輕的婦人,及一個小丫鬟。


    那婦人穿著鮮亮,臉盤尖尖的,容貌倒是秀麗,塗著胭脂,兩手空空,輕鬆地走著。


    跟著的小丫鬟穿著卻很是寒酸,襖子都遮不住手腕,腳脖子也露出來一截,一張小臉幹巴巴的泛著枯黃,看著就是吃不飽飯的樣子。兩手各拎著一隻沉甸甸的包裹,走得很吃力。


    年輕婦人還伸手擰她:「沒吃飯啊?走快點!」


    「是,姨娘。」小丫鬟帶著哭腔說道。


    轉眼間,人便來到近前。那年輕婦人看到於寒舟,腳步一頓,神情愣住了。緊接著,說不出的陰鬱情緒在眼底彌漫開來,帶著說不出的陰沉和嫉恨。


    「喂!你怎麽看人呢!」繡屏往前一步,揚起下巴,指著那年輕婦人道。


    一個鄉下婦人,也敢對他們忠勇侯府的大奶奶無禮?


    年輕婦人收迴視線,目光在繡屏的身上掃過一遍。見繡屏明明是個丫鬟,穿戴打扮竟也不寒酸,色澤雅致的襖褲,白生生的臉兒,說不出的勻淨秀麗。


    再看她烏鴉鴉的頭上插了幾根珠釵,雖然珍珠不過米粒大小,但是通身的氣質,看著就順眼。


    把穿紅戴綠的她襯得烏鴉學舌一樣。


    婦人眼底嫉恨的神色更濃鬱了,還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羨慕,下巴一揚,冷哼一聲,邁步走了。


    「噯!你站住!」繡屏氣得叫道。


    年輕婦人揚著頭,走得更快了,把繡屏氣得不行,拔腳就要追上去,被於寒舟拉住了:「不要理她,我們去玩。」


    這點子小事,不值當破壞了遊玩的心情。


    繡屏卻不依:「她敢用那種眼神看奶奶,豈能饒她?」又頓足道,「若是大爺在此處,非把她一雙招子挖出來不可!」


    於寒舟便笑了:「怎麽會?璋哥不是這樣兇戾的人。」


    繡屏瞠目:「奶奶幫著誰說話呢!」


    於寒舟便笑著拉她:「幫著你呀,什麽無幹的人,也值得你生氣。走了,咱們爬山去。」


    那年輕婦人隻是無禮罷了,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於寒舟不很計較。


    見她這麽說,一眾丫鬟們都聽從了。


    繡屏兀自生氣,走出一段,還嘰嘰咕咕的,忽然腳步一頓,拍了下手:「啊呀!我想起來了!我就說她看著那麽叫人不順眼,這不是那誰,姓什麽來著——劉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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