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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承玉做了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現在我這個樣子，是不是不太好看？”臉上長著胎記的小女孩問向虞承玉。
虞承玉伸手揉了揉被自己牽著的“小甄妍”的腦袋說道“你這會兒是小姑娘，哪有什麽不好看不好的。人家不都說嘛，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你後來不是也漂亮多了嘛。”
甄妍鬱悶說道“也就你，天天誇我，我在南塗山好不好看我不知道啊，差姨奶奶還有宋千依她們差遠了。”
虞承玉微笑說道“在我這兒你是最好看的。”
甄妍用她的小手在虞承玉手上擰了一把“就是在這兒你也不忘哄我開心是吧，咱們小時候你可沒少欺負我，我都記著呢！”
虞承玉有些緊張“那個，媳婦，那不是小，不懂事兒嘛。我建議你忘了那些事情。說也奇怪，本來在外麵的時候，真的好難受，可進入到你這個神魂世界裏，都沒了之前那種傷心欲絕的感覺了，咱們在這兒逛個幾年，沒問題吧？”
甄妍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開口說道“放心，等會兒有你受的。”
“啥意思？”虞承玉有點慌。
“你呀，明明已經有了猜想，還是要問，這個毛病你要改改。這就是為了讓你度過凡情劫，其他的劫難對你來說不難，唯有這個凡情劫。因為你進入修行界的時間實在太短，在世俗裏所體驗的各種悲歡離合也太少，就像清心境的瓶頸一樣，對於其他修士來說並不能算得上難的事情，對你來說不容易。”甄妍說道。
虞承玉好奇問道“那我突破清心境的時候，也不難啊。”
甄妍抬頭有些費力地看了眼虞承玉，用她這具身體的娃娃音說道“不難？如果沒有那丹藥之力，還有外人相助，你真以為你能成功啊。”
對於自己媳婦的打擊虞承玉絲毫不在意。
“你年紀輕輕就進入清心境，不是壞事兒，但也因為年紀，你想要和其他修士那樣憑借已經經曆過的對生活的感悟渡過這一劫很難，幾乎是沒可能吧。姨奶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同樣天資不凡，年紀輕輕就到了引靈境巔峰，可最後還是卡在了清心境這個瓶頸好幾十年，最後還是遇到你才突破的。時間，時光中蘊含的力量，一樣很大，哪怕你看不見摸不著。”甄妍說道。
虞承玉問道“你該不是想讓我學著玄緒那樣，把咱們家人給...”
兩人就在懷遠城，這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地方。
甄妍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小子一天到晚想什麽呢。然後甄妍叉著腰站在虞承玉麵前，稚嫩的臉龐配上這個老氣橫秋的神態，說不出的可愛喜人。
“你猜的不錯，來吧！”甄妍開口說道。
虞承玉哈哈一笑，直接把小甄妍從地上舉起來抱在了懷裏。
“我怎麽舍得呢，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下不去手啊。”虞承玉開口說道。
甄妍這才知道自己被虞承玉給騙了，有些不高興，狠狠敲了下虞承玉的腦袋。等她出完氣，又抱著虞承玉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口。
“感覺好奇怪啊，我這會兒要被衙役看到了，肯定會被抓去閹了的。”虞承玉說道，雖說是奇怪，可他還是很享受這會兒把甄妍當成小孩子一般抱在懷裏的感覺。
甄妍笑著說道“那是，就算是再禽獸再畜生，也不會來調戲我一個小姑娘家嘛。這個幻境給你量身定做的，為的就是讓你能夠多些在現實裏沒有的經曆，這樣就算是現在不能成功，你以後渡過凡情劫的時候也會輕鬆很多。”
“怎麽沒體驗過啊。”虞承玉歎了口氣說道。
甄妍知道虞承玉說的什麽意思，剛才兩人在外麵的生離死別，確實讓虞承玉心情波動很大。不過甄妍馬上就用小手指了指一旁看起來有些木然的老頭，這人身前擺著一個攤位，賣的是花喜糖和炸知了這樣的小吃。這是甄妍的幻境，她所記得的東西，都在幻境之中。
虞承玉上前買了一串炸螞蚱，遞給了甄妍。
之前他還不知道，為什麽小時候的甄妍喜歡吃這個東西，後來在知道了甄妍的真身之後，現在又見到這個老人虞承玉倒是有了些猜測。這大概和甄妍的真身的食譜有些關係，不過虞承玉可不會說出來，不然等會甄妍又要摧殘他。
這個老頭虞承玉記得也很清楚。這人就是靠著這個手藝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的，後來孩子們有了出息，就把老人接到懷遠城裏住了，不過他還是喜歡做這個，哪怕家裏孩子們有了花不完的錢。而且這老人很喜歡和他們這些小孩子打交道，虞承玉小時候沒少帶著在他這裏白吃這些零食兒。
和老人家打了個招唿，可惜他壓根認不出虞承玉，而且因為這裏是幻境，那個平日裏非常喜歡開玩笑的老人顯得有些木訥。
甄妍開開心心把這串炸螞蚱給吃完，然後在虞承玉衣服上把手給蹭幹淨，開口問道“承玉，你參加過葬禮嗎？”
虞承玉點頭說道“之前鏢局那些出了意外的兄弟，我去過幾次他們的葬禮。”
甄妍說道“去吧，那終究和現在不一樣。別把這裏當做幻境，去感受一下那種情緒，投入一點。”
虞承玉看著眼前很熟悉的府邸，有些無語“這不合適吧，哪有這樣咒人的。”
甄妍有些惱火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又不是真的，這是幻境，幻境，你這呆子哪來這麽多事兒。別人就是想用這種方法來磨煉心誌，還沒有呢，你倒好，還和我討價還價是吧？再不聽話我可削你了啊！”
虞承玉不再多言，走入了門上掛著白花的府邸。
穿上麻衣白布，虞承玉也跪在了棺槨前。他義父，粟揚風就躺在那裏。前來送行的人很多，鏢局的兄弟們，懷遠城的街坊們，還有粟揚風的家人們。虞承玉作為粟揚風的義子，跪在他該跪的地方，後麵是現實中跟著慶源清打天下的老大，就連年紀不大的三兒和他姐姐，也同樣穿著一身麻衣失聲痛哭。
本來虞承玉還不太適應這個場麵，他知道這是甄妍製造出來的幻境，可在滿堂皆悲的氣氛感染下，他最終依舊落下淚來。生與養，都是恩，虞承玉的悲傷絲毫不假，他不再想現實中粟揚風很愜意的日子，而是想起了和粟揚風一起走過的日子，那些他年紀還不大的日子。
門外依舊秋風蕭瑟，虞承玉跟著送行的隊伍，看著粟揚風徹底安息。一身麻衣未脫，虞承玉和甄妍並肩坐下城外一處田地裏，那裏是粟揚風的新墳。一大一小兩個人影，靜坐無言。
現實中如果真有這一幕，甄妍絕對會給虞承玉他所需要的安慰。可是有些事情，有些感受，隻能讓虞承玉自己去體會，去麵對。淩亂的秋風吹起煙塵，吹起地上的紙錢，吹到虞承玉的臉上，可是虞承玉紋絲不動，隻是看著這座墳，怔怔出神。
兩人在這裏靜坐了三天，虞承玉終於起身。
“走吧？”虞承玉開口問道，眼眶還是和他在現實中一樣，有些發紅。
“有收獲嗎？”甄妍試探問道。
“這種東西，怎麽能說得清呢，你說對吧？”虞承玉反問了一句。
甄妍有些尷尬，暗罵了一聲自己太蠢，就拉著虞承玉的手往城裏走去。兩人在虞承玉的院子中，家徒四壁，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這是甄妍又給虞承玉所營造的一個幻境，就算是虞承玉在懷遠城的家裏說不上富麗堂皇，可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比現在這種情形，強太多。
“貧賤夫妻百事哀啊，如果咱們隻是兩個普通人，整天為了吃飽飯發愁，你會怎麽做呢？會不會把我給賣了呀。”甄妍托著小臉問道。
虞承玉這下怎麽也沒法像之前給粟揚風送行的時候直接進入狀態，開口說道“你這個也太不靠譜了吧，就算是日子不好過，可我這麽大一個人，又不是幹不動活做不了工，養活咱倆總是沒問題的吧？就算是我真的不行，可把自己賣了也不能賣你啊媳婦，咱能換個不？”
甄妍沒理會虞承玉，笑眯眯說道“真的呀？把你賣給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婦人們當玩物，你也願意嗎？”
“咱能不能不要老跑偏呐媳婦，我要是有那個力氣，直接賺錢養活咱倆不就好了嘛！”虞承玉很頭疼，很無奈。
甄妍這才咯咯一笑說道“這也是，有手有腳的哪能餓得著嘛，就算是家境不好，隻要肯幹也總能有出路的。要不這樣吧，我換個方法，你聽聽咋樣。”
虞承玉立馬點頭，不管是什麽方法，也比現在這樣好。他不是沒有窮困過，那種滋味他知道，所以他覺得現在這種錘煉他心誌的方法實在不靠譜。哪怕甄妍用出來更離譜的方法，都比這個強。
景色再次切換，虞承玉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孤零零的小院，幾畝地，一口井，還有幾隻大白鵝。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那咱們就過幾年，好嗎？”甄妍問道。
自此以後，虞承玉和甄妍兩人白天耕田織布，晚上望著滿天星鬥說些悄悄話，又或者在屋裏對著燭火，看那些甄妍喜歡的故事書。當然，有些事情是做不了的，兩人都沒有這個心思，而且甄妍現在的模樣，也根本不可能。除了剛剛進入幻境是的那一次，之後虞承玉兩人就再也沒有類似的舉動。當然摟摟抱抱是少不了的，不然哪裏像是夫妻呢。
小日子很平靜，虞承玉很喜歡，甄妍也很喜歡。不過這裏的時間流逝很顯然和外麵是不一樣的，兩人在這裏已經安靜生活了很久，甄妍是絕對不會讓虞承玉在幻境中沉迷這麽長時間的，無論是玉珂，還是南塗山那些人，都不可能等那麽久。
寧靜的夜晚，兩人看著已經看了無數次的繁星點點。
“凡情劫，不是玄緒那樣將自己弄得絕情滅性才能渡過的。而是要仔細體會這世上的眾多情緒，愛恨情仇，生老病死，甚至在尋常生活中的各種微弱情緒。這些無形無色卻又真實存在的東西，就是渡過此劫的關鍵。說簡單點，就是你的內心越強大，這一劫你越容易渡過。你的性格我清楚，你心裏肯定有些你很害怕的事情吧？之前你清心境的時候，那老道出手幫你消去心魔，可那些東西在你徹底渡過這一劫的時候，總要去麵對的，不妨說出來我聽聽，做媳婦的，總要給你分擔一些嘛。”甄妍趴在虞承玉懷裏，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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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承玉做了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現在我這個樣子，是不是不太好看？”臉上長著胎記的小女孩問向虞承玉。
虞承玉伸手揉了揉被自己牽著的“小甄妍”的腦袋說道“你這會兒是小姑娘，哪有什麽不好看不好的。人家不都說嘛，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你後來不是也漂亮多了嘛。”
甄妍鬱悶說道“也就你，天天誇我，我在南塗山好不好看我不知道啊，差姨奶奶還有宋千依她們差遠了。”
虞承玉微笑說道“在我這兒你是最好看的。”
甄妍用她的小手在虞承玉手上擰了一把“就是在這兒你也不忘哄我開心是吧，咱們小時候你可沒少欺負我，我都記著呢！”
虞承玉有些緊張“那個，媳婦，那不是小，不懂事兒嘛。我建議你忘了那些事情。說也奇怪，本來在外麵的時候，真的好難受，可進入到你這個神魂世界裏，都沒了之前那種傷心欲絕的感覺了，咱們在這兒逛個幾年，沒問題吧？”
甄妍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開口說道“放心，等會兒有你受的。”
“啥意思？”虞承玉有點慌。
“你呀，明明已經有了猜想，還是要問，這個毛病你要改改。這就是為了讓你度過凡情劫，其他的劫難對你來說不難，唯有這個凡情劫。因為你進入修行界的時間實在太短，在世俗裏所體驗的各種悲歡離合也太少，就像清心境的瓶頸一樣，對於其他修士來說並不能算得上難的事情，對你來說不容易。”甄妍說道。
虞承玉好奇問道“那我突破清心境的時候，也不難啊。”
甄妍抬頭有些費力地看了眼虞承玉，用她這具身體的娃娃音說道“不難？如果沒有那丹藥之力，還有外人相助，你真以為你能成功啊。”
對於自己媳婦的打擊虞承玉絲毫不在意。
“你年紀輕輕就進入清心境，不是壞事兒，但也因為年紀，你想要和其他修士那樣憑借已經經曆過的對生活的感悟渡過這一劫很難，幾乎是沒可能吧。姨奶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同樣天資不凡，年紀輕輕就到了引靈境巔峰，可最後還是卡在了清心境這個瓶頸好幾十年，最後還是遇到你才突破的。時間，時光中蘊含的力量，一樣很大，哪怕你看不見摸不著。”甄妍說道。
虞承玉問道“你該不是想讓我學著玄緒那樣，把咱們家人給...”
兩人就在懷遠城，這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地方。
甄妍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小子一天到晚想什麽呢。然後甄妍叉著腰站在虞承玉麵前，稚嫩的臉龐配上這個老氣橫秋的神態，說不出的可愛喜人。
“你猜的不錯，來吧！”甄妍開口說道。
虞承玉哈哈一笑，直接把小甄妍從地上舉起來抱在了懷裏。
“我怎麽舍得呢，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下不去手啊。”虞承玉開口說道。
甄妍這才知道自己被虞承玉給騙了，有些不高興，狠狠敲了下虞承玉的腦袋。等她出完氣，又抱著虞承玉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口。
“感覺好奇怪啊，我這會兒要被衙役看到了，肯定會被抓去閹了的。”虞承玉說道，雖說是奇怪，可他還是很享受這會兒把甄妍當成小孩子一般抱在懷裏的感覺。
甄妍笑著說道“那是，就算是再禽獸再畜生，也不會來調戲我一個小姑娘家嘛。這個幻境給你量身定做的，為的就是讓你能夠多些在現實裏沒有的經曆，這樣就算是現在不能成功，你以後渡過凡情劫的時候也會輕鬆很多。”
“怎麽沒體驗過啊。”虞承玉歎了口氣說道。
甄妍知道虞承玉說的什麽意思，剛才兩人在外麵的生離死別，確實讓虞承玉心情波動很大。不過甄妍馬上就用小手指了指一旁看起來有些木然的老頭，這人身前擺著一個攤位，賣的是花喜糖和炸知了這樣的小吃。這是甄妍的幻境，她所記得的東西，都在幻境之中。
虞承玉上前買了一串炸螞蚱，遞給了甄妍。
之前他還不知道，為什麽小時候的甄妍喜歡吃這個東西，後來在知道了甄妍的真身之後，現在又見到這個老人虞承玉倒是有了些猜測。這大概和甄妍的真身的食譜有些關係，不過虞承玉可不會說出來，不然等會甄妍又要摧殘他。
這個老頭虞承玉記得也很清楚。這人就是靠著這個手藝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的，後來孩子們有了出息，就把老人接到懷遠城裏住了，不過他還是喜歡做這個，哪怕家裏孩子們有了花不完的錢。而且這老人很喜歡和他們這些小孩子打交道，虞承玉小時候沒少帶著在他這裏白吃這些零食兒。
和老人家打了個招唿，可惜他壓根認不出虞承玉，而且因為這裏是幻境，那個平日裏非常喜歡開玩笑的老人顯得有些木訥。
甄妍開開心心把這串炸螞蚱給吃完，然後在虞承玉衣服上把手給蹭幹淨，開口問道“承玉，你參加過葬禮嗎？”
虞承玉點頭說道“之前鏢局那些出了意外的兄弟，我去過幾次他們的葬禮。”
甄妍說道“去吧，那終究和現在不一樣。別把這裏當做幻境，去感受一下那種情緒，投入一點。”
虞承玉看著眼前很熟悉的府邸，有些無語“這不合適吧，哪有這樣咒人的。”
甄妍有些惱火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又不是真的，這是幻境，幻境，你這呆子哪來這麽多事兒。別人就是想用這種方法來磨煉心誌，還沒有呢，你倒好，還和我討價還價是吧？再不聽話我可削你了啊！”
虞承玉不再多言，走入了門上掛著白花的府邸。
穿上麻衣白布，虞承玉也跪在了棺槨前。他義父，粟揚風就躺在那裏。前來送行的人很多，鏢局的兄弟們，懷遠城的街坊們，還有粟揚風的家人們。虞承玉作為粟揚風的義子，跪在他該跪的地方，後麵是現實中跟著慶源清打天下的老大，就連年紀不大的三兒和他姐姐，也同樣穿著一身麻衣失聲痛哭。
本來虞承玉還不太適應這個場麵，他知道這是甄妍製造出來的幻境，可在滿堂皆悲的氣氛感染下，他最終依舊落下淚來。生與養，都是恩，虞承玉的悲傷絲毫不假，他不再想現實中粟揚風很愜意的日子，而是想起了和粟揚風一起走過的日子，那些他年紀還不大的日子。
門外依舊秋風蕭瑟，虞承玉跟著送行的隊伍，看著粟揚風徹底安息。一身麻衣未脫，虞承玉和甄妍並肩坐下城外一處田地裏，那裏是粟揚風的新墳。一大一小兩個人影，靜坐無言。
現實中如果真有這一幕，甄妍絕對會給虞承玉他所需要的安慰。可是有些事情，有些感受，隻能讓虞承玉自己去體會，去麵對。淩亂的秋風吹起煙塵，吹起地上的紙錢，吹到虞承玉的臉上，可是虞承玉紋絲不動，隻是看著這座墳，怔怔出神。
兩人在這裏靜坐了三天，虞承玉終於起身。
“走吧？”虞承玉開口問道，眼眶還是和他在現實中一樣，有些發紅。
“有收獲嗎？”甄妍試探問道。
“這種東西，怎麽能說得清呢，你說對吧？”虞承玉反問了一句。
甄妍有些尷尬，暗罵了一聲自己太蠢，就拉著虞承玉的手往城裏走去。兩人在虞承玉的院子中，家徒四壁，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這是甄妍又給虞承玉所營造的一個幻境，就算是虞承玉在懷遠城的家裏說不上富麗堂皇，可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比現在這種情形，強太多。
“貧賤夫妻百事哀啊，如果咱們隻是兩個普通人，整天為了吃飽飯發愁，你會怎麽做呢？會不會把我給賣了呀。”甄妍托著小臉問道。
虞承玉這下怎麽也沒法像之前給粟揚風送行的時候直接進入狀態，開口說道“你這個也太不靠譜了吧，就算是日子不好過，可我這麽大一個人，又不是幹不動活做不了工，養活咱倆總是沒問題的吧？就算是我真的不行，可把自己賣了也不能賣你啊媳婦，咱能換個不？”
甄妍沒理會虞承玉，笑眯眯說道“真的呀？把你賣給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婦人們當玩物，你也願意嗎？”
“咱能不能不要老跑偏呐媳婦，我要是有那個力氣，直接賺錢養活咱倆不就好了嘛！”虞承玉很頭疼，很無奈。
甄妍這才咯咯一笑說道“這也是，有手有腳的哪能餓得著嘛，就算是家境不好，隻要肯幹也總能有出路的。要不這樣吧，我換個方法，你聽聽咋樣。”
虞承玉立馬點頭，不管是什麽方法，也比現在這樣好。他不是沒有窮困過，那種滋味他知道，所以他覺得現在這種錘煉他心誌的方法實在不靠譜。哪怕甄妍用出來更離譜的方法，都比這個強。
景色再次切換，虞承玉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孤零零的小院，幾畝地，一口井，還有幾隻大白鵝。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那咱們就過幾年，好嗎？”甄妍問道。
自此以後，虞承玉和甄妍兩人白天耕田織布，晚上望著滿天星鬥說些悄悄話，又或者在屋裏對著燭火，看那些甄妍喜歡的故事書。當然，有些事情是做不了的，兩人都沒有這個心思，而且甄妍現在的模樣，也根本不可能。除了剛剛進入幻境是的那一次，之後虞承玉兩人就再也沒有類似的舉動。當然摟摟抱抱是少不了的，不然哪裏像是夫妻呢。
小日子很平靜，虞承玉很喜歡，甄妍也很喜歡。不過這裏的時間流逝很顯然和外麵是不一樣的，兩人在這裏已經安靜生活了很久，甄妍是絕對不會讓虞承玉在幻境中沉迷這麽長時間的，無論是玉珂，還是南塗山那些人，都不可能等那麽久。
寧靜的夜晚，兩人看著已經看了無數次的繁星點點。
“凡情劫，不是玄緒那樣將自己弄得絕情滅性才能渡過的。而是要仔細體會這世上的眾多情緒，愛恨情仇，生老病死，甚至在尋常生活中的各種微弱情緒。這些無形無色卻又真實存在的東西，就是渡過此劫的關鍵。說簡單點，就是你的內心越強大，這一劫你越容易渡過。你的性格我清楚，你心裏肯定有些你很害怕的事情吧？之前你清心境的時候，那老道出手幫你消去心魔，可那些東西在你徹底渡過這一劫的時候，總要去麵對的，不妨說出來我聽聽，做媳婦的，總要給你分擔一些嘛。”甄妍趴在虞承玉懷裏，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