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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清歡和林銘靜靜地坐著,因為林銘事先吩咐過,並沒有服務員過來打擾。


    隔壁的包廂有開門聲關門聲,是服務員出去了,隨即一陣安靜。過了一會兒,又有電話鈴聲響起,隻見heiden接起電話,講的是英文,可能沒有想到隔牆有耳,他的聲音很大,程清歡聽到他在和總部一位負責人通電話,電話那邊估計是在詢問情況,heiden語氣很不好,反而在責問對方為什麽不早點給他通風報信,”你不用和我解釋,這次如果我保不住這個位置,你也跑不了!“她聽到hidden說完這一句就掛上了電話。然後就看到對麵hidden煩躁地站起來,在包廂裏走來走去,一邊還在低咒著什麽,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程清歡聽清他說出的字母,完全沒有了以前在人前的紳士形象。


    看對麵客人還沒來,程清歡拿下耳機,她不想聽hidden不斷冒出的單詞。側頭看林銘,他正拿了那一隻玉瓶在把玩,三粒手指隨意地捏著,間或還拋一下,程清歡看他對剛才隔壁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的樣子,有點好奇。輕輕在小幾上叩了兩下,側頭看著林銘。


    正要和他聊兩句,就見那玻璃牆後麵有一個人走了進來。見到來人,hidden立即迎上去,程清歡趕緊又戴上耳機,聽著耳機裏兩從客套的寒暄,看著透陰牆後兩人的動作,好像在看一出雙簧。


    來人聲音略有些低沉,看著樣子倒是隻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說話的語調卻低沉、緩慢、帶著一點長者的威嚴。


    hidden雖然殷勤,倒不諂媚。程清歡聽著兩人你來我往大概十幾個迴合的外交辭令,才進入正題。主要是hidden在說,從他就任以來nc大中華區的各大項目成果,到目前公司情況,甚至後期規劃,堪比一個小型報告了。


    王董一直不作表態,隻是間或點點頭或表示一下肯定。當hidden提出董事會的事時,他並沒有一口迴絕,隻是道:“hidden先生,我是一個投資人,我隻關心我的投資迴報率。對公司的人事也從不關心,所以隻支持讓我得到更高迴報的人。”他看看表,“一會還約了人,就先告辭了!”


    言至於此,hidden也沒有繼續糾纏,隻是狀似淡定地和對方握手告別。等關門聲響起,耳機裏又傳來他的咒罵聲。


    程清歡趕緊摘下耳機,她可不想讓這些單詞占自己的內存。不過就目前hidden的狀態來看,她覺得馬上過去見他,不是個陰智的選擇。


    她手指沒有節奏地在小幾上敲著。腦中分析著去或不去利弊。


    看她雙眉緊鎖,林銘有心告訴她不要緊張,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遂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突然坐直身體,向她耳邊湊去,猛然被靠近,程清歡迅速迴頭,兩人的唇就那麽巧地碰在了一起。因為雙重驚嚇,程清歡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清晰地映著林銘的影子。唇上溫溫軟軟的觸感,林銘忍不住舔了一下,嗯,好像有點甜,他不自覺隔著桌子傾過身去,就要加深這個吻。


    程清歡本坐得筆直,怕皺了衣裳,見林銘要吻她,趕緊往後仰,想躲。不料這羅漢榻十分寬大,竟然仰倒在榻上,隻是後腦勺正好叩在了側麵的靠背,實木的靠背十分堅硬,竟發出了“咚”的一聲。


    林銘也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查看。程清歡被這一下撞得生疼,捂著後腦,吸著氣坐起來。


    林銘要解開她的頭發查看傷勢,她不肯,一麵狠狠地去瞪林銘。


    看她真的生氣了,林銘道:“對不起,是我不好!疼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傷得重不重?”


    程清歡摸摸被撞的地方,有個小小的鼓起,大概撞出包來了,還好頭發蓋住了。“不用,還好,一點小傷而已。等下,我去見hidden。”


    重新整理一下有些亂的發絲,程清歡還是決定去見一下hidden。雖然現在他情緒不太好,但這也未嚐不是個機會。


    目前的hidden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又渴又累的駱駝,自己會是那最後一根稻草還是一杯清水,皆看一會的表現。


    林銘並不意外程清歡堅持要去見hidden,他讓她看到王董的態度,就是想給她多一點信心。“好,我還在這邊等你。”稍頓,又補充道:“你放心,這次heiden很被動,他肯定已經知道王叔叔不會支持他,他應該會願意聽你的建議。”


    ”王叔叔?“程清歡看著他,“王董你認識?”


    “當然,王總同時也是林氏集團的股東,他是專門做投資的,擁有多家優質公司的股權很正常,不過,”他笑笑,他除了是林氏的股東以外,還是我父親的好友,當年他們是一起下海的。”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今天hidden是來見他,故意讓我在這個時候見hidden?珊婷呢,她都知道嗎?”


    “顧珊婷在行政部工作了這麽多年,當然知道王董的身份,不過她並不知道路寧遠、我、王董三個人的關係,她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她安排你今天晚上見hidden確實是個巧合。你的這位閨蜜真的對你不錯。是她追著王董請求他見hidden,好幫你爭取一個機會。本來王董根本不想見hidden,不過事情就那麽巧,今天正好我去拜訪了王叔叔,所以他答應了今晚的會麵。”


    程清歡沉默了,深吸一口氣,她什麽也沒說,起身撫了下並不存在的衣裳上的褶皺,朝林銘側頭微笑:”林銘,謝謝你!”她並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雖然直到現在她才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但她並不矯情,林銘和顧姍婷不謀而合安排的這個會麵對她確實有諸多好處,她並不排斥。身在職場,任何故作清高的矯情都要不得,在什麽時候該牢牢把握,程清歡很清楚。。


    “我過去一下。”然後她看向那堵玻璃牆,俏皮地道:“也歡迎你觀摩評判我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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