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玉笑了,“你這傻姑娘,總愛瞎想,也不知道為師就你這麽一個徒兒,平時連說你兩句都不舍得。”


    “都快寵的沒邊了。”


    感覺到身後的顧千渝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徐梅玉眉梢一挑,當即加快了腳步。


    “師父,那皇後娘娘當真是中蠱了麽?”


    “不好說。”徐梅玉想了想,“可能是有人刺激了那娃娃。”


    “要不然,不應該毒發的這般快。”


    夏瑾禾有些震驚,這倒是她和顧千渝不曾發現過的。


    “師父為何這麽說,瑾兒不解。”


    “那女娃娃年紀輕輕地,身子骨不應該這麽弱,我懷疑這蠱很應該自她小的時候就在她體內了。”


    “換句話說,這麽長時間,這女娃娃和這蠱毒應該融為一體了。”


    夏瑾禾:“按照師父這麽說的話,那之前的推測就不成立了。”


    “隻是,自皇後娘娘出生起,丞相就已經把她當做載體溫養蠱蟲了嗎?”


    徐梅玉點了點頭,“是不是丞相給她下的蠱我不清楚,但是能在北辰國生活這麽長時間的蠱,在那娃娃身上定然是有些年頭了。”


    虎毒不食子,難道真的不是丞相嗎?


    算了太複雜了,等迴去和相公商量商量再說吧。


    看著師父身側的錢袋隨著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夏瑾禾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糖果的清甜,沒忍住順手摘了下來。


    徐梅玉隻笑了笑,也沒有攔她,“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吃糖嗎?”


    夏瑾禾應了一聲,就伸手打開了徐梅玉的錢袋子,錢袋甫一打開,夏瑾禾就紅了眼眶。


    徐梅玉的錢袋子裏整整裝了半袋子的糖。


    而她的師父最是不愛吃甜食。


    “有段時間沒下山了,路過街口那邊看到有賣糖果的,就隨便買了些。”徐梅玉從袋子裏拿出一顆糖,拆開包裝紙,遞到夏瑾禾嘴邊,“嚐嚐,是不是你喜歡吃的口味?”


    沒聽到夏瑾禾應聲,他微微低頭,這才注意到這小哭包竟又開始掉小珍珠了。


    “怎麽又哭了?”


    “師父,你此行還會迴去嗎?”夏瑾禾聲音裏帶著濃濃地不舍。


    徐梅玉知道夏瑾禾說的是醫仙穀的規矩。


    他笑了笑,“我本來還想帶你迴去呢,現下看來這裏還有我們瑾兒放心不下的東西或者說……是人?”


    夏瑾禾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沒有迴答徐梅玉的問題,摟起他的脖子就開始撒嬌,“那師父到底走不走嘛~”


    她眼眶裏蓄滿了淚水,仿佛徐梅玉說一聲“不”,她就會哭出來似的。


    默了默,見徐梅玉沒有迴答,夏瑾禾低下頭自顧自地說,“瑾兒錯了,不該因為一己之私就讓師父為難。”


    醫仙穀的規矩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剛剛入師門那會,師父就讓她背下了醫仙穀的十不許。


    其中有一條就是,如非必要不許離開醫仙穀。


    師父更是很多次在自己麵前表明,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醫仙穀。


    甚至在自己下山的時候,徐梅玉還和夏瑾禾說:“如果在外麵受了委屈,就迴來吧。不出意外的話,為師一直都會在這。”


    空氣中靜默幾秒,夏瑾禾盡量壓抑著自己的哭腔,“那師父在這呆多久?”


    “其實師父在京都城呆三天……”


    “不走了。”


    “瑾兒帶你四處走走……”夏瑾禾還沒反應過來,這會連哭都忘了,“師父你剛剛說什麽?”


    徐梅玉笑了,嗓子卻有些幹澀,“我說我不走了。”


    這次,他怎麽著也不舍得走了。


    其實早在十年前,夏瑾禾隻身一人下山的時候,徐梅玉就已經壞了自己訂下的規矩,悄悄跟了她一路,生怕她吃一點虧。


    這小姑娘可是自己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他比任何人都見不得她受苦。


    以前他總覺得,他跟的了夏瑾禾一時,卻跟不了她一輩子,所以等到夏瑾禾安全到了京都城,他給夏瑾禾買了一袋子花花綠綠的糖果兒,就悄悄離開了。


    但是現在,他是一點兒也不想讓她受委屈了,大不了就跟著她一輩子。


    糖在夏瑾禾味蕾化開,甜絲絲的,她笑著看著徐梅玉:“那師父可不能食言。”


    聽著夏瑾禾明顯的哭腔,徐梅玉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不許哭了,再哭為師就走了。”


    夏瑾禾努了努嘴,“瑾兒才不信呢。”


    顧千渝跟了一路,這會隱約見夏瑾哭紅了一雙眼,不管不顧地就拔出了身側的軟劍。


    他本來也沒想到傷害徐梅玉,畢竟這個人看起來對夏瑾禾很重要。


    徐梅玉餘光瞥見一抹寒光,抱著夏瑾禾側身一閃,刀光劍影間不慎被劍尖劃傷了手心。


    “嗬,還有兩下子。”


    夏瑾禾看著徐梅玉手心的傷口,顫抖著從他懷裏下來。


    “師父……”


    徐梅玉本就穿著一身白衣,手心上的血液順著指骨慢慢往下滑。染紅了徐梅玉的袖口。


    這可是一雙神醫的手啊……


    夏瑾禾手忙腳亂地扯下一塊布料,簡單給徐梅玉處理了一下傷口,就給他包紮了起來。


    “還好沒傷到骨頭,師父你嚇死我了……”


    給徐梅玉包紮完後,夏瑾禾這才空出時間迴頭看了一眼。


    看到顧千渝劍尖還沾著血跡,她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相公……”


    顧千渝腦子裏糊塗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他隻知道剛剛徐梅玉讓夏瑾禾哭了。


    “相公?”


    見顧千渝空洞的眼神,夏瑾禾心下一慌,這是顧千渝毒發的前兆,她上前一步,伸手就搭在了他的脈上。


    果然相公又毒發了!


    “相公!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夏瑾禾急了,搶走顧千渝手裏的劍就要割破自己的手腕,隻是剛剛要動手就被徐梅玉拉住了。


    他上前眼疾手快地給顧千渝紮了一針。


    “不必太過擔心,這一時半會的,他還死不了。”


    “師父,相公他這是怎麽了?”


    徐梅玉:“沒什麽大問題,應該隻是身上的傷口發炎刺激了他體內未清的餘毒。”


    許是見到夏瑾禾沒事,顧千渝撐了一會就沒忍住倒在了她懷裏。


    “這小子當真值得你一次又一次奮不顧身?”徐梅玉看著夏瑾禾一臉擔心的模樣,替她感到不值,“我看他身嬌體弱的,做事還有些毛毛躁躁,哪裏值得你那般模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上的事情,從來沒有值不值得。”說完後,夏瑾禾就拉著徐梅玉蹲了下來,“師父,你快給相公看看,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行。”徐梅玉心不甘情不願地給顧千渝號了下脈。


    這不號不知道,一號嚇一跳。


    如果按照時間推算的話,這小子應該早在自己偷換了夏瑾禾紙條的時候就已經毒發了。


    這就讓他不禁有些佩服了。


    他倒是沒想到他能撐著毒發硬生生地跟了他們一路,這麽看這小子也不是不值得托付,這麽想著,徐梅玉搖了搖頭,還是覺得有些便宜了他。


    不行不行,還得再考察考察。


    看著徐梅玉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夏瑾禾心裏有些慌了,“師父,相公他到底怎麽樣?”


    徐梅玉怕夏瑾禾多想,趕緊衝著她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就是一開始我猜的那樣。”


    夏瑾禾鬆了一口氣,扶著顧千渝站了起來,“話說,師父你怎麽知道相公身上有毒?”


    徐梅玉衝著顧千渝點了點下巴,“我和這小子五年前見了一麵。”


    想到夏瑾禾失憶的事情,徐梅玉解釋道,“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五年前的一個雪夜,你帶著他上了神醫穀。”


    “迴去之後,為師就得知你失憶的消息了。”


    夏瑾禾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應該啊,那相公怎麽一副沒見過師父的模樣?”


    徐梅玉這迴沒答話,幫著夏瑾禾把顧千渝架了起來,兩人迎著晚霞往迴走。


    “可能是忘了吧。”


    反正也已經過去了五年了,夏瑾禾也沒生疑。


    隻有徐梅玉自己知道,顧千渝自看到他們開始就已經毒發了,且不說他當時就已經快看不見了,單單靠著意誌撐了這麽一路,已經算是奇跡了。


    而且,五年前,他為了考察考察顧千渝,特意使用了些障眼法,雖然可能沒派上用場,畢竟顧千渝那會毒發的太過於嚴重,五感盡失,被他送迴京都城的時候,也隻是能聽到一點點細微的聲音。


    這些事情,他目前還不打算告訴夏瑾禾,免得這小姑娘感動之餘,世界上就多了一個小生命。


    現在幾人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隻能先藏在夏瑾禾的寢宮。


    甫一進門,就看見蕭沐凡一個人在寢殿門口踱著步。


    “主子你可算是迴來了。”看到夏瑾禾的時候,蕭沐凡眼中先是劃過一絲喜色,接著就有些敵意地看著徐梅玉。


    “主子,這位是?”


    夏瑾禾邊走邊解釋說,“這是我師父。”


    “相公毒發了,小青你去外麵抓些藥迴來,越快越好。”


    “就是我平時讓小翠抓的藥,你還記得藥名嗎?”


    事情關係到顧千渝身體,蕭沐凡也不敢含糊,應了一聲後,就出去抓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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