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十分突然,廣告片的男主今天早上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發了自己在床上醒過來的自拍,配文卻是不希望跟不懂得自愛的合作方合作。


    無所不能的粉絲們循著蛛絲馬跡,幾乎立刻就鎖定了他們的偶像近期接下來的一個廣告項目,於是紛紛湧入寶麗集團基本無人問津的官方賬號,在評論區一片謾罵——至於罵什麽?他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公司必須要站出來給個說法,官博一連被衝了幾千條。


    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但是不良影響如果放任不理,隻會愈演愈烈。


    一個小時前,寶麗集團的人聯係了男主角,對方輕描淡寫地說,要求更換編劇,這個要求在寶麗看來不是什麽大事,一口答應下來,讓男主角刪了動態,然後又把球踢給了天信,讓他們處理。有人提議:「不就是換一個負責人的事嗎?我們天信能人這麽多,肯定很多能勝任的,何必把這事搞大呢?」


    餘舒香態度堅決:「我不同意。」


    談來談去,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最後,高層雙手攤平,一幅與己無關的架勢:「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該怎麽辦?」


    事情又僵在了這裏。


    這時,終於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顧夏收起手機,站了起來,「既然是針對我的言論,不如先讓我去了解一下到底為什麽,再想辦法。」


    餘舒香歎了口氣,「也隻能先這樣了。」


    高層離開會議室前,到底不敢跟餘舒香發火,手指著顧夏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項目不能如約開拍,你就給我滾蛋!」


    在寧娜的嗤笑聲中,顧夏冷靜地迴憶起,那位男主角叫……冉恩。


    顧夏認真地想了想,她應該沒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


    散會後,餘舒香單獨找了顧夏。


    「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與此同時,京都。


    雖然是冬天,但是北方的冬天,在陽光明媚的午後溫度卻不低,叫人疑心春天過早的來了。


    一座茶樓的露天座位,男人交疊雙腿,手上攤著一份報紙,身旁茶香悠悠,像是從舊時期走出來的富家公子,十分愜意。


    在他對麵,一個年輕女孩正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麽,也不管男人是不是在聽,說道開心處,身子都跨過了大半個桌子,手始終拽著他的衣袖。


    男人被抓得手臂直晃,報紙也看不下去了,不由得扶額歎氣。


    他將茶杯推給女孩兒,說了句什麽,女孩忙不迭地點頭,拿著茶杯走進了茶樓。


    秦堯之這才抬步走過去,慢條斯理地問:「需要幫忙嗎?」


    「什麽?」男人頓了一下,知道他看見了剛才的畫麵,一時有些羞赧,「最好不過了。」


    秦堯之於是在男人身旁坐了下來,等女孩兒端著續滿了茶水的杯子出來,一看見他時,立刻就變了臉色。


    「秦先生,你怎麽在這兒?」聽起來還有點懼意。


    秦堯之不緊不慢地說:「你姐姐到處在找你,原來你自己跑到了京都,你該迴去了……馮淺。」


    「怎麽你們都來逼我。」馮淺眼中有淚光,幾步跑到那個男人身邊,蹲了下來,揚著頭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季先生,我不想迴去……」


    馮淺也是小白花的長相,委屈起來,淚盈於睫,十分令人憐愛。


    男人也忍不住看向秦堯之,「這……馮淺犯了什麽錯嗎?」


    秦堯之的注意力都在這個男人身上,他觀察著男人的神色,眉心一派溫和憐惜不似作偽。


    他說:「昨天她把安然整個衣櫃的衣服都剪破了,還把一個勸她的女人從二樓推了下來,


    然後跑出來了。」


    「秦堯之!」馮淺氣急之下也顧不得害怕,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那不是馮安然的衣櫃!她不會真以為自己是憑借魅力眾星拱月吧,一群勢利眼,不都是想要她的錢嗎,結果現在我的家都快被她占據了。那是我爸爸送給她的房子,我爸爸讓我給她準備的衣服,我想剪就剪,我又不是賠不起,還有寧娜,誰讓她來做好人了?自己爸爸生意敗了,天天求著我爸幫忙,她算哪門子親戚,就是個打秋風的,還在這假裝名媛,來我這做好人,摔下去也是活該!」


    越說,馮淺看起來精神越是亢奮,五官擰起,破壞了她慣常給人秀麗又活潑的感覺。


    她變得不像是之前那個馮淺,或者說,現在這個,才是真的馮淺。..


    她身上像是有一個開關被徹底打開了。


    她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看著秦堯之,「還有你,你以為你是誰啊,把我從自己家主辦的沙龍裏被趕出來,別人以後會怎麽看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之前還對顧夏那麽好,轉身就翻臉不認人,你有什麽臉在這裏教訓我?」


    秦堯之麵色轉冷,「你有什麽資格提她。」


    「我是顧夏的好朋友!」


    她說得言之鑿鑿,秦堯之頓了片刻,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良久,他搖搖頭,「顧夏才不會跟你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馮淺跑了。


    壓垮她的不是秦堯之的冷眼,而是旁邊的男人驚訝的目光。


    男人單手托腮,目光中似有憐惜,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看著馮淺離開的背影,悠悠地歎息。


    他見到秦堯之也不覺得驚訝,隻是伸手讓侍應生又端上了一壺茶,一邊給秦堯之倒茶,一邊隨意地問:「她在家過的很難?」


    「馮淺的父親肖想馮安然身後的巨額財富,為了達到目的,對馮安然關照有加,難免會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秦堯之說得坦然,男人眉梢一挑,「這種消息也告訴我?你看起來並不忌諱我和馮淺之間的關係。」


    秦堯之攤攤手,「我不認為你們之間有什麽更深奧的關係。」


    男人歎了口氣,「的確,我認識馮淺也隻是機緣巧合,那個時候,她狀態不大好,我一直以來都在經理幫她,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遇到點挫折,還是這麽的沉不住氣。」


    秦堯之有點驚訝,「你還真是個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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