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娶媳婦了。以後每天早上,他和蓉蓉對麵而坐,他喂她一口,她喂他一口。


    不知何時開始,他見到這樣膩人的情景,不再覺得難受、不自在,而是開始羨慕起來了。


    「二爺來了。」


    「請二爺安。」


    賀文璋這才抬眼看向門口,咽下口中藥汁,點點頭:「文璟來了。」


    碗裏還有幾口藥,賀文璋沒再讓於寒舟喂,他們夫妻間的小親密,他不想給外人看到。便自己端過來,一口飲盡了。


    「哥哥,聽說你病了?」賀文璟走近道,「好些沒有?」


    賀文璋便道:「好多了,沒什麽大事。」


    但是他的話不太可信,因為他麵色看著明顯蒼白,跟記憶中最好的樣子有著很大差別。


    賀文璟此時終於內疚起來。母親抽他一頓,他也不覺著委屈了。哥哥並不是一日累倒的,這幾日他沒注意到哥哥的氣色變差,母親沒打錯他。


    「是我不好,沒注意你累到了。」他愧疚地道。


    賀文璋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忙擺手道:「跟你有什麽幹係?是我身子不中用。」又說道,「母親那邊……你去過沒有?」


    按照往常,他每次病了,侯夫人總會急慌慌來看他。這迴母親卻沒有來,讓賀文璋心裏有些忐忑。媳婦之前告訴他,他身體好了,侯夫人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地待他,如果他做錯了事,母親也會責罵他、教訓他。


    所以,母親這次沒過來,是生他氣了?


    「剛從正院過來。」賀文璟沒察覺哥哥的心思,有一說一,「母親很自責,還跟父親吵了幾句,怪父親沒看好你,使你累著了。」


    他沒說自己挨打的事,免得哥哥自責。


    「你也是,身子不舒服,怎麽不說?」賀文璟摸了摸被打疼的手臂,齜了下牙,倒不怪哥哥害他挨打,隻怪他不愛惜自己,「拜年又不是多要緊的事,你把自己累病了,多麽不值。」


    侯夫人剛進了長青院,就聽到小兒子在埋怨大兒子的話,登時柳眉倒豎。


    「給夫人請安。」院子裏響起丫鬟們的聲音。


    屋裏說話的三人都停下了動作,站起身來,向走進來的侯夫人行禮:「母親。」


    侯夫人微笑著走進來,先看了小兒子一眼,並沒有動怒。當著大兒子和大兒媳的麵,不好教訓小兒子,迴頭單獨拎了他教訓。


    賀文璟被母親這一眼看得,不知怎麽,後腦勺有些發涼,不禁抬手摸了摸。


    侯夫人沒理會他,看了他一眼就把視線移到賀文璋身上了:「璋兒,身子可好些了?」


    在她來之前,賀文璋正擔心母親是不是生氣了,才沒來看望他。此時見侯夫人來了,而且是一如既往的關切慈愛,便放下心來,答道:「已是好了許多。」


    「怎麽迴事?可是這幾日拜年累著了?」侯夫人又說道,「早知會累得你病了,我一定攔著你父親,不許他總是帶你出門。」


    賀文璋的眼瞼垂了垂,並沒有否認,而是說道:「累母親擔憂了,都是兒子的不是。」


    侯夫人本來還有些怨怪,因為他明明身子不舒服卻不肯說,聽了這話,頓時舍不得再說什麽了。大兒子一向孝順,她和侯爺表現得那麽驕傲,他就算身子不舒服,又怎麽會說?


    再說了,他這些年很不容易,明明是尊貴的侯府公子,聰敏俊秀,卻如同廢人一般拘束在這府邸中,難得他身子好些了,可以如常人一般出門走動了,自然萬般珍惜。


    來時準備說的話,此刻紛紛咽迴肚子裏,再不打算說一個字了,隻囑咐道:「身子不舒服,便好好休息,常大夫怎麽囑咐你的,都聽著。」


    又對翠珠等人說道:「好好照顧大爺。」


    「是,夫人。」翠珠等人應道。


    最後,侯夫人才看向於寒舟道:「顏兒,你也看著他些,他若是任性不聽勸,你便來迴我。」


    「是,母親。」於寒舟也應道。


    該叮囑的都叮囑過一遍,侯夫人便打算迴去了。走之前,還對賀文璟使了個眼色:「別打擾你哥哥休息了。」


    賀文璟遂跟在後頭,走了出去。


    出了長青院,走出一段,侯夫人便擰他胳膊:「你都跟你哥哥說了什麽?他病著,你就埋怨他?你好大的心!」


    賀文璟這才知道,為何侯夫人進屋子時朝他看了一眼,忙解釋道:「我不是埋怨他,我是想叫他顧惜自己的身體,拜年不拜年的又不當緊,把身子熬壞了多不值?母親說是不是?」


    小兒子一向不耍賴的,侯夫人就信了他,鬆開他胳膊上的肉,還拍了拍作安撫,才道:「那你也別現在說。他才病了,不知多久才好起來,你是不知,病著的人心思細膩,你無意中說的一句話,他可能會在心裏琢磨許久。你待他好了再說不行?」


    賀文璟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母親,您也太小看哥哥了,他沒有那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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