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聽她用帶著一點沙啞的嗓音喊著「小乖」,賀文璋隻覺得渾身冒熱氣,忍不住就要下床。


    可是想到媳婦喜歡賴床,他如果起了,她豈不是不能賴床了?這樣想著,又躺了迴去。


    好在他幅度不大,於寒舟沒發現他要起,隻以為他翻了個身,還跟他打招唿:「把你吵醒啦?」


    「沒有。」賀文璋是自己醒的,「你睡得好嗎?」


    於寒舟道:「挺好的。」說話的時候,都不看他,眼裏隻有貓。


    她讓小貓坐在她胸前,拿一縷頭發去逗它,逗得它又抓又咬。


    賀文璋看著,好不礙眼。她的頭發,他都舍不得摸,卻給這小貓崽咬了!


    「這樣不妥。」他緩聲勸道,「若是纏在牙齒上,難免要痛,它還小,不能這樣逗。」


    於寒舟聽了,也就把頭發撩開了,改為讓小貓咬她的手指。


    嗡的一下,賀文璋的眼前黑了,無比後悔剛才的勸說。閉了閉眼,他輕輕吸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它餓了沒有?」


    「應該是餓了。」於寒舟摸了摸小貓的肚子,癟癟的,就打算起床了。


    賴床什麽的,等小貓長大點再說吧。


    兩人遂起了床。


    喂貓的事,有丫鬟們代勞,於寒舟要跟賀文璋一起吃早飯。


    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賀文璋終於覺得胸口舒暢了些。總歸能夠同桌吃飯的,隻有他們兩個。


    一頓溫馨的早飯吃完,賀文璋還想著上午做些什麽的時候,就聽於寒舟吩咐:「拿針線筐子來。」


    立時有下人去拿了。


    賀文璋還覺得奇怪,媳婦自從做了兩條抹額後,再也沒有動針線。明明許多時候沒事做,她也不肯碰。今兒是怎麽了?


    難道她高興他送了她小貓,要做針線答謝他?這樣想著,不禁有些興奮和期待。


    然而於寒舟卻抱了小貓在身上,雙手比劃著,還問翠珠:「我想給小乖做身衣裳,這天兒一日比一日冷,它又還小。做多大的合適?」


    丫鬟們還沒有給貓兒做過衣裳,聽著就笑起來:「這卻不知,咱們試試看呢?」


    「好啊。」於寒舟說道。


    因著賀文璋好伺候,能伺候他的事早都做完了,丫鬟們便放下其他的瑣事,圍過來幫於寒舟參謀著給小貓做衣裳。


    最後,布料剪裁完畢,於寒舟還打算親手縫!


    賀文璋連忙製止了:「這等小事,讓丫鬟們來就好了,而且她們做熟了的。」


    這話放在平時,要得罪人的——豈不是說於寒舟的針線活不好?雖然她的針線活的確不好,但是他這麽說就不對了。


    不過,於寒舟不是小心眼的人,想了想,就把布料交了出去:「說得對,別凍著小乖。」


    不過,針線筐子卻沒有交出去,她眉梢掛著柔和的笑意,纖纖食指點了點小貓的腦袋,說道:「我給小乖縫個玩具。」


    小貓沒有玩具怎麽能行?就算從前在角鬥場,那樣艱苦的環境,她都打磨了一塊獸骨給它玩。


    她挑了些碎布料,裹在一起,開始做玩具。


    於寒舟打算給小乖縫隻球,讓它撲著玩。這個很好縫,都不需要什麽手藝,拿了碎布塊,攢吧攢吧,不一會兒就縫了一隻拳頭大小的布球。


    它現在還小,先縫個這麽大的,等它長大些,再給它升級成巴掌大的球。


    將縫好的布球拿在手裏,逗著小乖去抓,然後往炕上一丟,就讓它跑去撲著玩了。


    於寒舟坐在炕沿上,手按在膝上,目光溫柔地看著玩耍的小乖,隻覺得最大的心願都實現了。


    她曾經就想著,如果能肆無忌憚地吃飽飯,給小乖也吃飽飯,還能無憂無慮地玩耍,簡直就是夢一樣的生活。而現在,夢成了真。


    偶爾,於寒舟會想,這該不會是她做的一場夢罷?她偶然撿到了一本古老的電子書,從裏麵看到了這個小說,然後就做了這樣一個夢。


    或許這真的是夢。但如果是夢,請讓她晚一點醒來,讓她再沉溺一段時光。


    她看著小貓玩耍,不時撿起布球逗一逗它,賀文璋坐在一旁,則是看著她。看著她逗貓,看著她笑得開懷,卻一眼也不看他。


    賀文璋胸口悶悶的,簡直不想說話。


    直到翠珠察覺到什麽,給他倒茶的時候,於寒舟才察覺到他還在外間坐著。


    往日這時候,兩人在討論話本子,但今日於寒舟有了小貓……


    「璋哥,你不寫話本了嗎?」她問道。


    既然他不太喜歡小貓,那就去寫話本好了。


    於寒舟覺得賀文璋不太喜歡小貓。如果他喜歡,就會過來跟她一起逗貓。他說自己不是不喜歡,隻是不敢逗,但如果他喜歡,他會坐過來看著她逗,而不是遠遠坐在桌邊,隻看著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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