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瞧見她做男子打扮,並且將她認出來的人,正是那日在長公主府上被她潑了茶,又被長公主訓斥的胡小姐。


    「你嫁的就是那人?」胡小姐抬眼往路對麵瞧,看不見男子的麵容,隻見他身量極高極瘦,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不禁目露嘲諷:「我道你為何囂張,原是心裏苦。」


    於寒舟:「……」


    「你有沒有事?」她沒想到叫她來的是胡小姐,早知道她不過來的,「沒事我走了。」


    胡小姐仍是嘲諷道:「這麽著急做什麽?陪著那病秧子就這麽快活?我給你機會透口氣,你還不高興?」


    她滿臉的幸災樂禍。


    於寒舟心裏有些不快。因為胡小姐的口吻,以及看過來的眼神,都含著十足的不尊重。


    她的小夥伴的確身體不好,但是礙著誰了?他身體不好了這麽多年,連身邊伺候的下人都不曾拿來撒過氣,對誰都是寬厚溫和,一直盡量不連累別人,胡小姐憑什麽嘲笑他?


    「你就坐在轎子裏跟我說話?」於寒舟輕輕挑了下眉頭,「這就是你們胡家的教養?」


    胡小姐頓時噎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走出來。


    似她這樣的大家閨秀,不應該在街上拋頭露麵。但是如果於寒舟到處跟人說,這就是她們胡家的教養,她要挨訓教的。


    「怕我打你啊?」於寒舟就笑道。


    胡小姐頓時揚起了眉:「大庭廣眾之下,你敢動手試試?」一撒轎簾,走了出來。


    她剛走出來,於寒舟就揚起了手。


    「啪」的一聲脆響。


    才站穩的胡小姐,頓時愣住了,緊接著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令她驚得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後知後覺地捂住臉,才道:「你,你竟敢,你真的敢打我!」


    「還敢不敢招惹我了?」於寒舟收迴手,挑著眉頭朝她看過去。


    她當然敢打她。激她從轎子裏出來,就是為了方便給她一巴掌。


    侯夫人之前教導過她,如果有人對她不敬,盡管一個巴掌打迴去,看誰以後還敢對她不敬!


    何況,這不僅僅是對她不敬,而且牽扯到了賀文璋。給侯夫人知道了,也不會覺得她張狂,反而要高興她護著她兒子。


    「你,你,你簡直是潑婦!」胡小姐氣得臉上漲紅,眼裏含了淚,指著她罵道,「潑婦!沒教養!」


    於寒舟冷笑一聲,揚起下巴道:「你今日才認識我?從前不曉得我的脾氣?我是你開罪得起的?」又說,「今後放聰明點!再叫我聽到你口中不尊重,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胡小姐驚得後退一步,看著她道:「你,你,你休張狂!」她眼裏含著淚,又氣又恨,又不甘心。怎麽單單於寒舟敢當街打人,她就不敢?一時氣昏了頭,也揚起手來,朝於寒舟打去!


    於寒舟躲也不躲,一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製住了她,笑道:「怎麽?當街打人?我當街打人,可是沒有人會教訓我的。你動手之前,不先想想自己的處境?」


    胡小姐白了臉,這下眼淚徹底落下來。


    她跟於寒舟不一樣。她是規規矩矩的女兒家,不能動手。她還沒有嫁人,還要名聲的。給家裏知道她在外麵不規矩,定打得她下不來床!


    「你,你,你等著!」她咬牙道,使勁掙出了自己的手,轉身往轎子裏走去了,「走!」


    下人立刻抬起轎子,往前去了。


    於寒舟看著她遠去了,也收起了張狂的表情,轉過身,往路對麵走去。


    賀文璋站在路對麵,將兩人之間的不快看在眼裏。他沒看清那女子的樣貌,也沒聽清那女子說了什麽,隻知道她激得於寒舟動了手。


    因此,在於寒舟走近後,有些擔憂地問:「怎麽了?她如何欺負你了?」


    如果沒有人欺負她,她是不會動手的!


    於寒舟看著他滿眼的擔憂,瞠目結舌。而身後的丫鬟,則是「撲哧」一聲笑出來:「大爺隻擔心奶奶,不曾擔心被奶奶打的人呢。」


    「真是的,瞧咱們這些粗心的,竟都不如大爺會體貼人。」又有一個丫鬟道,裝模作樣地上前,「哎呀,奶奶方才動了手,掌心痛不痛呢?快讓奴婢看看。」


    沒等她走近,賀文璋就焦心地抓起於寒舟的右手,瞧她的掌心:「打疼了嗎?」


    這下於寒舟也沒忍住,跟著笑起來。


    「哪有?」她收迴手,笑著說道:「丫鬟們一個個的促狹,你也跟著她們胡鬧。」


    賀文璋便抿起了唇。


    他還沒看清呢,她就把手收迴去了。


    然而心裏也知道,他剛剛情急之下唐突了她,竟然抓了她的手。耳朵有點發熱,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她道:「方才那是誰?」


    於寒舟想了想,沒有瞞他:「就是上迴在長公主府,出言不遜,被我潑茶的人。」把胡小姐剛才言語不尊重的事,也說了出來,「我討厭她不尊重人,就打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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