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吃糖炒栗子嗎?
和甲方爸爸的先撩後愛日常 作者：梨西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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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曉悄悄拿開孟昱的手，輕手輕腳地穿上拖鞋起身。剛剛出了汗水，渾身黏糊糊的，想再洗個澡。
她打開手機電筒，慢慢地摸索到浴室，打開燈。
褪掉睡衣，脖子以及往下的紅印把她驚了一跳。屬狗的嗎？還好這是在冬天，高領衫可以遮掉。要是放在夏天，都不敢出門了。
她簡單地洗了個澡，重新換了一件睡衣再躺迴去。
孟昱轉身，把她拉進懷裏。
在高溫的催促下，虞曉眼皮一下一下往掉，舒服地睡著了。
休息日，睡到上午十點多，起床時，孟昱已經去公司了。
她準備出門給家裏添置些年貨寄迴去，省得到時候快遞停運了，自己得搬。
剛化好妝，外麵有人敲門。虞曉放好口紅，跑去開門。
孟昱有鑰匙，而且這個點不會迴來，會是誰？
虞曉隔著門問：“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你好虞小姐，小昱讓我過來給你送午飯。”
小昱？孟昱嗎？
虞曉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女人，身著綠色羊絨大衣，頭發盤起，富態雍容。
她吃過幾次吳媽做的飯，孟昱也提到過，可眼前這位一點兒也不像保姆。
“您好！是吳媽嗎？”她試探問。
吳媽見到衣著幹練、氣質沉穩，又有禮貌的虞曉，微愣片刻後，笑眯眯地打量著她：“對，是我。”
虞曉對她毫不掩飾的眼神給看懵了，趕緊伸手想要接過她手上的保溫盒：“謝謝！麻煩您跑一趟了。”
“不辛苦，應該的，我給你拿進去！”
說著就要進去，虞曉對她的熱情也不好拒絕她，隻好讓開。
進去後，她把食盒放下就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審視起這60多平的單身公寓。
突然問道：“以前是一個人住吧！”
虞曉呆若木雞，跟在她身邊，連忙點了點頭，“嗯。”
她露出慈愛般的笑容，滿意地點頭：“你是做什麽的？”
這位吳媽，是來查戶口的嗎？
虞曉樸實地自我介紹：“我是做室內設計的。”
吳媽更加欣慰：“哎喲，設計師啊？”
“嗯，”虞曉有問必答，不懂她要幹嘛，把孟昱稱為小昱，應該關係不一般！看她的樣子有點像家長專程來打探似的。
“好，好。”吳媽轉身，盯著門口鞋櫃上那雙皮鞋，“小昱的皮鞋，等會兒我帶迴去吧！你這裏不好打理。”
等會兒？現在不走嗎？
虞曉還是點點頭，“嗯。”
她也不想給孟昱擦皮鞋，每次來這兒對她使喚來使喚去的，跟個大爺似的，心裏巴不得他不來呢。
還有那些西裝，穿髒了就往這兒扔，每次都要給他拿去幹洗店，洗好再拿迴來。
“哦，他還有些西裝在我這兒呢？要不，您一起給他帶迴去吧！”
虞曉也不給她客氣，既然要帶，全部給迴去也好！反正她也要迴去了。
“誒，好！”
“那你等等我，我去收拾。”
虞曉說完跑臥室裏去了，這個吳媽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早就隔離了。
虞曉三下五除二，把孟昱亂扔的那些西裝和最開始帶過來睡衣塞進行李箱裏，打包好後出去遞給吳媽：“這些都是他的衣服。”
吳媽催促她：“好，那你快吃飯，趁熱吃，別放涼了，我先走了。”
“好的，謝謝您。”
“不用送，不用送，迴去吧！”
虞曉先行一步去拉門，把吳媽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電梯口才返迴來。
坐在餐桌邊上，盯著三菜一湯發呆。
她拍了張照片發給孟昱。
虞曉：吳媽來過了，我把你的衣服都給她帶迴去了。
等了一會兒，孟昱沒有迴她的消息。再好吃的飯菜，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隨便吃幾口就出門了。
天氣寒冷，打車不好打，網約車更是排到三十多號去了。
虞曉換了好幾個位置都沒有打到，一輛白色奔馳‘嗖’刹在她麵前。
車窗放下來，於文坐在駕駛位喊道：“虞姐快上車。”
虞曉見是於文，瞬間有種得救的解脫感，真是救星啊？披散的頭發已經被風吹亂了，上車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於文遞了一張紙巾給她：“別感冒了。”
虞曉接過來，捂住口鼻，“阿嚏。”
“你昨天給我說要出去買年貨，我猜你是這個點出門，我也要買，寄國外去，一起吧！”
“哦，好，阿嚏。”冷空氣和車內的暖氣交融，讓她不斷地開始噴嚏不斷，身上暖和後才緩過來。
“你別感冒了。”於文邊開車，邊偏頭看她。
“沒事，你好好開車。”虞曉揉著紅彤彤的鼻頭，眼中還有淚水。
兩人到商場，超市買了不少。
對虞曉來說，這次購物非常地漫長，人山人海，除了人頭，前麵三米開外就看不見了。
於文要求給她提，都刻意地避開了。
買好後，又找了一家快遞公司，把所有的年貨寄出去，兩手空空地在商場轉悠。
“虞姐，我後天就走了。”於文說，“我爭取早點迴來，去你們家玩。”
虞曉幹幹地笑了兩聲：“哦~好啊。”
這一逛，又添置了不少東西，兩人才往停車場走。
露麵停車場已經堵了很長一串車排隊出去，兩人見狀隻有坐迴車裏等。
“虞姐，旁邊有炒栗子，我去買點。”於文把車鑰匙遞給她，“等會兒你可以先開過去排隊。”
“好。”
虞曉從車裏看去，炒栗子的那家店也要排隊，前麵排隊出去的車，也越來越多，幹脆先把車開過去排上。
剛坐到駕駛位，孟昱的電話就過來了。
“喂！”
“你在哪兒？”
“外麵逛街，買了點年貨寄迴去，怎麽了？”
“一個人嗎？”
她還在於文車裏呢，而且兩人又不對付，虞曉存有心悸，扯謊道：“啊！對，一個人。”
“怎麽一個人就跑出去了，給個地址，我過來。”
虞曉一驚，心髒驟然一緊，剛還說一個人呢，莫名地有點心虛：“不用了，我馬上就迴去，你不用跑一趟。”
孟昱存疑：“買好了嗎？”
“嗯，已經寄了，先掛了。”虞曉說。
準備掛電話，於文就把車門也拉開了。
“虞姐，我來開吧！你坐副駕駛去。那家炒栗子生意真好，剛排到我前麵，就賣完了。等下一鍋出來太晚了。”
虞曉屏住唿吸，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了。電話另一頭沒有做聲，傳來粗重唿吸聲和運氣聲。
她知道孟昱聽到了，而且已經生氣了。
於文沒有得到她的迴應，不見她要下來，手機還放在耳邊，悄聲說：“虞姐？你接電話，我來開吧！”
虞曉閉眼咬唇，擰著彎眉下車，真想把電話給掛了，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心虛？
“你，在，哪，兒？”孟昱的聲音冰冷懾人，猶如一絲寒風閃過，讓她直打顫。
聽都聽到了，想著怎麽解釋撒謊的事吧！虞曉整理好情緒後，給他報了一個地址。
孟昱帶著警告和怒意：“虞曉，這就是你說的一個人？在原地待著，要是我過來見不到人，你那個小徒弟永遠也別想和父母團聚！”
隨即是一陣“嘟嘟嘟”的忙音。
虞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把買的東西從後排拿出來：“於文，你先迴去吧！我還有點事，注意安全。”
於文看她把東西都提下來要走，慌張地攔住她：“虞姐......發什麽什麽事了？”
“沒事，沒事，等會兒有個朋友要過來，我去見見，你先迴去吧！”虞曉給他讓開道，到另一邊去了。
後麵的車按喇叭催促，於文不得不走：“哦！那好吧！你要是不好打車，給我打電話。”
“嗯。”虞曉目送他出了停車場，外麵太冷，往商場裏走。
沒過多久，孟昱的電話就進來了。
虞曉吐了口氣，接起來。
“a區正門。”
孟昱說完後就掛了，虞曉無奈，把地上的東西提上，往a區趕。
老遠就看見孟昱一枝獨秀，把車停在非機動車道上，上麵還有一排排監控。所有的自行車都繞道而行，很危險。
虞曉趕緊跑過去，拉開車門。
孟昱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繼續直視前方。
虞曉坐上去，把紙袋放好，“走吧！別占用這裏。”
孟昱沒有要走的意思，帶著怒意問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虞曉隻好如實說道：“今天不好打車，於文湊巧也要買年貨，他順帶過來一起。”
“一個西一個南，都到小區門口了，這叫順帶嗎？”
孟昱手裏像隨時有監控，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知道，很壓抑。虞曉不知道他要抽什麽瘋，多待一刻都唿吸困難：“孟昱，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監控，已經嚴重影響到我正常生活了？”
“和你徒弟在一起才叫正常生活嗎？”
虞曉一萬個不想和他爭吵，伸手要開車門。
孟昱猛地打方向盤，一個急刹，差點撞到了路邊的自行車。虞曉沒有插安全帶，猝不及防一頭栽去，“砰”一聲，撞到眼冒金星，忍痛提醒他：“小心，別撞到人了。”
孟昱慌了，趕緊停車把她頭掰過來檢查：“怎麽樣了。”
虞曉腦袋嗡嗡嗡地作響，額頭的疼痛開始往腦袋裏蔓延，推開他的手：“沒事，下次別這麽衝動了。”
“走，我帶你去醫院。”孟昱伸手要扯她腦袋旁邊的安全帶。
虞曉稍稍緩過來，捂著額頭。孟昱不顧她的安危以及旁人的安危，讓她徹底惱了。
“不用了。”虞曉幾乎是用很不耐煩的，很大聲說出來的。
氣氛驀然沉靜下來，兩人都直直地看著對方。
“不用了，你冷靜一下吧！我也需要冷靜。”虞曉自覺失態了，提上剛買的紙袋，甩上車門走了。
孟昱這已經是第二次監視了，原本以為和他之間應該是不需要相互管束，是自由的，怎麽變成這樣了。
虞曉快速地遠離現場，在商場拐角時，她扭頭看見孟昱走了。
寒風從她身邊過，卻感覺不到涼。
虞曉在路邊的長椅坐下來，冷風讓她的大腦更清晰起來。歸根結底自己應該給孟昱坦白講清楚，也不至於引發這些事情。
馬上要迴去了，這一分開就是快半個月，她挺舍不得的，也不想鬧不快。
讓各自先冷靜半天，再好好溝通吧！
虞曉迴到家，把行李收拾出來天已經黑了。給家裏打了一通電話後，正思考著要不要給孟昱打電話。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會是誰在這個點來敲門。
虞曉開門，嚇了一跳，孟昱提著兩個大號透明塑料袋，裏麵全是用紙袋裝起來的糖炒板栗，上麵還有熱騰騰的水蒸氣。
孟昱不悅地說：“還不讓我進去。”
虞曉語塞，隻好把路讓開，關上門跟著他進去。
孟昱沒換拖鞋，把她收拾幹淨的地板踩出一個個鞋印。
虞曉鄒了鄒眉，把拖鞋扔給他：“換鞋。”
孟昱把兩大袋栗子放在茶幾上，轉過來看著她：“吃吧！這些都是給你買的。”
“你買這麽多，不是浪費嗎？”虞曉看著這麽多栗子，看來孟老板讓賣栗子的人早早收攤，做貢獻了。
況且她也沒說過要吃栗子，是於文要買的。
既然人來了，也不想再提今天不開心的事。
孟昱坐在沙發上，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裏拽。
讓虞曉跨坐在大腿上，孟昱把頭埋在她的鎖骨裏。
“反正我已經買了，你得吃完，你以後不準吃其他人給你買的。”孟昱的語氣夾雜一絲委屈。
虞曉‘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當鬆鼠養呢！我們吃不完，真的很浪費。”
“那你加油把它們都吃完。”
“這麽多，我一個人怎麽吃啊？”
“我不管，給你買的，你也不準給別人吃，要是我知道你送人或者扔了，找你算賬。”
“你怎麽那麽不講理啊？”虞曉見到這些栗子惆悵不已，估摸著也有十多二十斤。
孟昱抬起頭，摸著她青了一塊的額頭，臉上漾出一絲愧疚：“還疼嗎？”
“你說呢？走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印堂發黑呢？”虞曉從他身上下來，坐到旁邊，都已經過了，既然人已經來了，她不想抱怨。孟昱這種高高在上的人，讓他說‘對不起’三個字，也確實太為難了。
虞曉把塑料袋拆開，糖炒栗子還是熱乎乎的，盤坐在地毯上：“來吧！我們一起吃。”
剝一顆放孟昱嘴裏，他邊嚼邊評價：“我買的就是好吃。”
虞曉哭笑不得，難得和他爭，又剝了一顆放自己嘴裏。
孟昱吃了幾顆後，就不樂意了：“我不想吃這個，幹死了。”
虞曉一人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栗子配水太漲肚子，她也飽了。
看著眼前這些栗子，真是太可惜了：“哎呀，要不，我給陳阿姨送點過去吧！”
“你敢！”孟昱不幹，雙手抱胸看著她。
“人家上次還幫你找人換鎖呢，你不感謝下人家。”虞曉說著就開始裝起來。
孟昱的手機響起，一看是孟景的，虞曉立馬不做聲了。
孟昱不耐煩地按掉，孟景又打過來，隻好接。
“幹嘛？”
虞曉聽見孟景在質問他跑哪兒去了，不敢把紙袋砰得窣窣窣的。
“行了，知道了，怎麽那麽囉嗦，你給他們說今天晚上不迴來。”孟昱大拇指悄悄地把音量調小了。
虞曉收拾好趁他接電話，趕緊換好鞋出門了。
陳阿姨又逮住她八卦了半天，完全不顧她隻穿了一件高領衫。
虞曉冷得直打哆嗦，陳阿姨邀請她進去繼續聊，在她關門的時候趕緊跑了。
迴去孟昱在穿鞋，虞曉問道：“你要出去嗎？”
“嗯，家裏讓我迴去一趟，我明天過來。”
孟昱抱住她，膩歪了一會兒，虞曉快要缺氧了，才放開她。
“你快去吧！”
孟昱走了，虞曉開著門，一直聽到電梯的聲音才把門合上。
屋子重新迴歸到平靜，虞曉在沙發上呆坐半天。看到那一桌的栗子，露齒笑起來。
於文登機之前給她發了消息，虞曉正在公司裏站好最後一班崗。
虞曉：好的，一路順風。
設計部的人很多都已經提前請假迴家了，就剩下幾個人，都不在工位上，跑到業務部聊天去了。
虞曉見總監辦公室黑漆漆的，還沒來呢！這馬上放假了，總監都要偷懶。
還在嘀咕呢，孟景就挽著許安來了。
孟景讓許安先進去了，在她旁邊坐下來：“曉曉！”
虞曉雙肩一慫，把椅子轉過來麵對她：“怎麽了景姐？”
孟景看她的眼神太過於柔和了些，虞曉心裏直打顫，不會知道她和孟昱的事兒了吧！
“什麽時候迴家？”孟景問。
怎麽還關心上她了，虞曉心裏打鼓：“明天。”
孟景突然來抓住她的手，像好姐妹一樣晃著：“這麽快啊？我還以為你還要過幾天才迴去呢！”
虞曉整個人收緊，瞄了一眼孟景那雙纖細白嫩的手，再看著她幽黑的眼瞳：“嗯，我已經很久沒有迴家了，想早點迴去。”
她總覺得孟景想對她說什麽，每次來都是直接竄進許安辦公室的，今天怎麽會坐下來和她聊天。
“曉曉，我和許安快要見家長了，你見過他們的父母嗎？”孟景問。
虞曉整個人鬆下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她不明所以孟景為什麽要這樣問，按理來說，他們相處了這麽多年，應該知道彼此的父母。
虞曉如實說來：“見過兩次，還是他們來公司的時候，一起吃過飯。”
“真的嗎？他們好相處嗎？”孟景激動地問。
虞曉迴想，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時許安在忙，讓她幫忙帶父母去酒店，還一起吃過飯。當時他們來找許安好像因為他落戶這件事鬧得不開心，不過人還是挺好的。
“他們挺好的，叔叔挺嚴肅和我師父一樣，阿姨挺好相處，很聊得來。”
孟景酸澀地說：“真的嗎？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了，還不知道他的父母。”
虞曉從沒有見過孟景這樣，帶著複雜的情緒說話，背著許安來了解他的父母，看來真的很愛他。
“景姐，你不用緊張。你們見完父母，是不是就要結婚了？”虞曉安慰她，心裏的喜悅全都表現在了臉上，好像自己要結婚似的。
孟景點頭：“嗯。”
虞曉雙手合十，激動得不得了：“真的啊！你們終於要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謝謝！”孟景被她帶動了情緒，臉上露出笑意。
許安突然冒出來：“你激動什麽？又不是你見父母。”
虞曉白了他一眼，有孟景在她也開始膽大起來：“你終於有人收了，我肯定激動啊！遇到景姐，你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宇宙，這輩子你就偷著高興吧！”
“嘶，”許安伸手就要敲馬屁精，“目無尊長。”
虞曉往孟景後麵躲，“師娘，你看他。”
孟景被她逗得嗬嗬直樂，護著虞曉，“我給你攔著。”
最後一天，沒有客戶，公司通知五點下班，送走許安和孟景，和公司最後一批檢查水電的人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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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曉悄悄拿開孟昱的手，輕手輕腳地穿上拖鞋起身。剛剛出了汗水，渾身黏糊糊的，想再洗個澡。
她打開手機電筒，慢慢地摸索到浴室，打開燈。
褪掉睡衣，脖子以及往下的紅印把她驚了一跳。屬狗的嗎？還好這是在冬天，高領衫可以遮掉。要是放在夏天，都不敢出門了。
她簡單地洗了個澡，重新換了一件睡衣再躺迴去。
孟昱轉身，把她拉進懷裏。
在高溫的催促下，虞曉眼皮一下一下往掉，舒服地睡著了。
休息日，睡到上午十點多，起床時，孟昱已經去公司了。
她準備出門給家裏添置些年貨寄迴去，省得到時候快遞停運了，自己得搬。
剛化好妝，外麵有人敲門。虞曉放好口紅，跑去開門。
孟昱有鑰匙，而且這個點不會迴來，會是誰？
虞曉隔著門問：“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你好虞小姐，小昱讓我過來給你送午飯。”
小昱？孟昱嗎？
虞曉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女人，身著綠色羊絨大衣，頭發盤起，富態雍容。
她吃過幾次吳媽做的飯，孟昱也提到過，可眼前這位一點兒也不像保姆。
“您好！是吳媽嗎？”她試探問。
吳媽見到衣著幹練、氣質沉穩，又有禮貌的虞曉，微愣片刻後，笑眯眯地打量著她：“對，是我。”
虞曉對她毫不掩飾的眼神給看懵了，趕緊伸手想要接過她手上的保溫盒：“謝謝！麻煩您跑一趟了。”
“不辛苦，應該的，我給你拿進去！”
說著就要進去，虞曉對她的熱情也不好拒絕她，隻好讓開。
進去後，她把食盒放下就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審視起這60多平的單身公寓。
突然問道：“以前是一個人住吧！”
虞曉呆若木雞，跟在她身邊，連忙點了點頭，“嗯。”
她露出慈愛般的笑容，滿意地點頭：“你是做什麽的？”
這位吳媽，是來查戶口的嗎？
虞曉樸實地自我介紹：“我是做室內設計的。”
吳媽更加欣慰：“哎喲，設計師啊？”
“嗯，”虞曉有問必答，不懂她要幹嘛，把孟昱稱為小昱，應該關係不一般！看她的樣子有點像家長專程來打探似的。
“好，好。”吳媽轉身，盯著門口鞋櫃上那雙皮鞋，“小昱的皮鞋，等會兒我帶迴去吧！你這裏不好打理。”
等會兒？現在不走嗎？
虞曉還是點點頭，“嗯。”
她也不想給孟昱擦皮鞋，每次來這兒對她使喚來使喚去的，跟個大爺似的，心裏巴不得他不來呢。
還有那些西裝，穿髒了就往這兒扔，每次都要給他拿去幹洗店，洗好再拿迴來。
“哦，他還有些西裝在我這兒呢？要不，您一起給他帶迴去吧！”
虞曉也不給她客氣，既然要帶，全部給迴去也好！反正她也要迴去了。
“誒，好！”
“那你等等我，我去收拾。”
虞曉說完跑臥室裏去了，這個吳媽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早就隔離了。
虞曉三下五除二，把孟昱亂扔的那些西裝和最開始帶過來睡衣塞進行李箱裏，打包好後出去遞給吳媽：“這些都是他的衣服。”
吳媽催促她：“好，那你快吃飯，趁熱吃，別放涼了，我先走了。”
“好的，謝謝您。”
“不用送，不用送，迴去吧！”
虞曉先行一步去拉門，把吳媽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電梯口才返迴來。
坐在餐桌邊上，盯著三菜一湯發呆。
她拍了張照片發給孟昱。
虞曉：吳媽來過了，我把你的衣服都給她帶迴去了。
等了一會兒，孟昱沒有迴她的消息。再好吃的飯菜，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隨便吃幾口就出門了。
天氣寒冷，打車不好打，網約車更是排到三十多號去了。
虞曉換了好幾個位置都沒有打到，一輛白色奔馳‘嗖’刹在她麵前。
車窗放下來，於文坐在駕駛位喊道：“虞姐快上車。”
虞曉見是於文，瞬間有種得救的解脫感，真是救星啊？披散的頭發已經被風吹亂了，上車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於文遞了一張紙巾給她：“別感冒了。”
虞曉接過來，捂住口鼻，“阿嚏。”
“你昨天給我說要出去買年貨，我猜你是這個點出門，我也要買，寄國外去，一起吧！”
“哦，好，阿嚏。”冷空氣和車內的暖氣交融，讓她不斷地開始噴嚏不斷，身上暖和後才緩過來。
“你別感冒了。”於文邊開車，邊偏頭看她。
“沒事，你好好開車。”虞曉揉著紅彤彤的鼻頭，眼中還有淚水。
兩人到商場，超市買了不少。
對虞曉來說，這次購物非常地漫長，人山人海，除了人頭，前麵三米開外就看不見了。
於文要求給她提，都刻意地避開了。
買好後，又找了一家快遞公司，把所有的年貨寄出去，兩手空空地在商場轉悠。
“虞姐，我後天就走了。”於文說，“我爭取早點迴來，去你們家玩。”
虞曉幹幹地笑了兩聲：“哦~好啊。”
這一逛，又添置了不少東西，兩人才往停車場走。
露麵停車場已經堵了很長一串車排隊出去，兩人見狀隻有坐迴車裏等。
“虞姐，旁邊有炒栗子，我去買點。”於文把車鑰匙遞給她，“等會兒你可以先開過去排隊。”
“好。”
虞曉從車裏看去，炒栗子的那家店也要排隊，前麵排隊出去的車，也越來越多，幹脆先把車開過去排上。
剛坐到駕駛位，孟昱的電話就過來了。
“喂！”
“你在哪兒？”
“外麵逛街，買了點年貨寄迴去，怎麽了？”
“一個人嗎？”
她還在於文車裏呢，而且兩人又不對付，虞曉存有心悸，扯謊道：“啊！對，一個人。”
“怎麽一個人就跑出去了，給個地址，我過來。”
虞曉一驚，心髒驟然一緊，剛還說一個人呢，莫名地有點心虛：“不用了，我馬上就迴去，你不用跑一趟。”
孟昱存疑：“買好了嗎？”
“嗯，已經寄了，先掛了。”虞曉說。
準備掛電話，於文就把車門也拉開了。
“虞姐，我來開吧！你坐副駕駛去。那家炒栗子生意真好，剛排到我前麵，就賣完了。等下一鍋出來太晚了。”
虞曉屏住唿吸，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了。電話另一頭沒有做聲，傳來粗重唿吸聲和運氣聲。
她知道孟昱聽到了，而且已經生氣了。
於文沒有得到她的迴應，不見她要下來，手機還放在耳邊，悄聲說：“虞姐？你接電話，我來開吧！”
虞曉閉眼咬唇，擰著彎眉下車，真想把電話給掛了，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心虛？
“你，在，哪，兒？”孟昱的聲音冰冷懾人，猶如一絲寒風閃過，讓她直打顫。
聽都聽到了，想著怎麽解釋撒謊的事吧！虞曉整理好情緒後，給他報了一個地址。
孟昱帶著警告和怒意：“虞曉，這就是你說的一個人？在原地待著，要是我過來見不到人，你那個小徒弟永遠也別想和父母團聚！”
隨即是一陣“嘟嘟嘟”的忙音。
虞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把買的東西從後排拿出來：“於文，你先迴去吧！我還有點事，注意安全。”
於文看她把東西都提下來要走，慌張地攔住她：“虞姐......發什麽什麽事了？”
“沒事，沒事，等會兒有個朋友要過來，我去見見，你先迴去吧！”虞曉給他讓開道，到另一邊去了。
後麵的車按喇叭催促，於文不得不走：“哦！那好吧！你要是不好打車，給我打電話。”
“嗯。”虞曉目送他出了停車場，外麵太冷，往商場裏走。
沒過多久，孟昱的電話就進來了。
虞曉吐了口氣，接起來。
“a區正門。”
孟昱說完後就掛了，虞曉無奈，把地上的東西提上，往a區趕。
老遠就看見孟昱一枝獨秀，把車停在非機動車道上，上麵還有一排排監控。所有的自行車都繞道而行，很危險。
虞曉趕緊跑過去，拉開車門。
孟昱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繼續直視前方。
虞曉坐上去，把紙袋放好，“走吧！別占用這裏。”
孟昱沒有要走的意思，帶著怒意問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虞曉隻好如實說道：“今天不好打車，於文湊巧也要買年貨，他順帶過來一起。”
“一個西一個南，都到小區門口了，這叫順帶嗎？”
孟昱手裏像隨時有監控，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知道，很壓抑。虞曉不知道他要抽什麽瘋，多待一刻都唿吸困難：“孟昱，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監控，已經嚴重影響到我正常生活了？”
“和你徒弟在一起才叫正常生活嗎？”
虞曉一萬個不想和他爭吵，伸手要開車門。
孟昱猛地打方向盤，一個急刹，差點撞到了路邊的自行車。虞曉沒有插安全帶，猝不及防一頭栽去，“砰”一聲，撞到眼冒金星，忍痛提醒他：“小心，別撞到人了。”
孟昱慌了，趕緊停車把她頭掰過來檢查：“怎麽樣了。”
虞曉腦袋嗡嗡嗡地作響，額頭的疼痛開始往腦袋裏蔓延，推開他的手：“沒事，下次別這麽衝動了。”
“走，我帶你去醫院。”孟昱伸手要扯她腦袋旁邊的安全帶。
虞曉稍稍緩過來，捂著額頭。孟昱不顧她的安危以及旁人的安危，讓她徹底惱了。
“不用了。”虞曉幾乎是用很不耐煩的，很大聲說出來的。
氣氛驀然沉靜下來，兩人都直直地看著對方。
“不用了，你冷靜一下吧！我也需要冷靜。”虞曉自覺失態了，提上剛買的紙袋，甩上車門走了。
孟昱這已經是第二次監視了，原本以為和他之間應該是不需要相互管束，是自由的，怎麽變成這樣了。
虞曉快速地遠離現場，在商場拐角時，她扭頭看見孟昱走了。
寒風從她身邊過，卻感覺不到涼。
虞曉在路邊的長椅坐下來，冷風讓她的大腦更清晰起來。歸根結底自己應該給孟昱坦白講清楚，也不至於引發這些事情。
馬上要迴去了，這一分開就是快半個月，她挺舍不得的，也不想鬧不快。
讓各自先冷靜半天，再好好溝通吧！
虞曉迴到家，把行李收拾出來天已經黑了。給家裏打了一通電話後，正思考著要不要給孟昱打電話。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會是誰在這個點來敲門。
虞曉開門，嚇了一跳，孟昱提著兩個大號透明塑料袋，裏麵全是用紙袋裝起來的糖炒板栗，上麵還有熱騰騰的水蒸氣。
孟昱不悅地說：“還不讓我進去。”
虞曉語塞，隻好把路讓開，關上門跟著他進去。
孟昱沒換拖鞋，把她收拾幹淨的地板踩出一個個鞋印。
虞曉鄒了鄒眉，把拖鞋扔給他：“換鞋。”
孟昱把兩大袋栗子放在茶幾上，轉過來看著她：“吃吧！這些都是給你買的。”
“你買這麽多，不是浪費嗎？”虞曉看著這麽多栗子，看來孟老板讓賣栗子的人早早收攤，做貢獻了。
況且她也沒說過要吃栗子，是於文要買的。
既然人來了，也不想再提今天不開心的事。
孟昱坐在沙發上，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裏拽。
讓虞曉跨坐在大腿上，孟昱把頭埋在她的鎖骨裏。
“反正我已經買了，你得吃完，你以後不準吃其他人給你買的。”孟昱的語氣夾雜一絲委屈。
虞曉‘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當鬆鼠養呢！我們吃不完，真的很浪費。”
“那你加油把它們都吃完。”
“這麽多，我一個人怎麽吃啊？”
“我不管，給你買的，你也不準給別人吃，要是我知道你送人或者扔了，找你算賬。”
“你怎麽那麽不講理啊？”虞曉見到這些栗子惆悵不已，估摸著也有十多二十斤。
孟昱抬起頭，摸著她青了一塊的額頭，臉上漾出一絲愧疚：“還疼嗎？”
“你說呢？走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印堂發黑呢？”虞曉從他身上下來，坐到旁邊，都已經過了，既然人已經來了，她不想抱怨。孟昱這種高高在上的人，讓他說‘對不起’三個字，也確實太為難了。
虞曉把塑料袋拆開，糖炒栗子還是熱乎乎的，盤坐在地毯上：“來吧！我們一起吃。”
剝一顆放孟昱嘴裏，他邊嚼邊評價：“我買的就是好吃。”
虞曉哭笑不得，難得和他爭，又剝了一顆放自己嘴裏。
孟昱吃了幾顆後，就不樂意了：“我不想吃這個，幹死了。”
虞曉一人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栗子配水太漲肚子，她也飽了。
看著眼前這些栗子，真是太可惜了：“哎呀，要不，我給陳阿姨送點過去吧！”
“你敢！”孟昱不幹，雙手抱胸看著她。
“人家上次還幫你找人換鎖呢，你不感謝下人家。”虞曉說著就開始裝起來。
孟昱的手機響起，一看是孟景的，虞曉立馬不做聲了。
孟昱不耐煩地按掉，孟景又打過來，隻好接。
“幹嘛？”
虞曉聽見孟景在質問他跑哪兒去了，不敢把紙袋砰得窣窣窣的。
“行了，知道了，怎麽那麽囉嗦，你給他們說今天晚上不迴來。”孟昱大拇指悄悄地把音量調小了。
虞曉收拾好趁他接電話，趕緊換好鞋出門了。
陳阿姨又逮住她八卦了半天，完全不顧她隻穿了一件高領衫。
虞曉冷得直打哆嗦，陳阿姨邀請她進去繼續聊，在她關門的時候趕緊跑了。
迴去孟昱在穿鞋，虞曉問道：“你要出去嗎？”
“嗯，家裏讓我迴去一趟，我明天過來。”
孟昱抱住她，膩歪了一會兒，虞曉快要缺氧了，才放開她。
“你快去吧！”
孟昱走了，虞曉開著門，一直聽到電梯的聲音才把門合上。
屋子重新迴歸到平靜，虞曉在沙發上呆坐半天。看到那一桌的栗子，露齒笑起來。
於文登機之前給她發了消息，虞曉正在公司裏站好最後一班崗。
虞曉：好的，一路順風。
設計部的人很多都已經提前請假迴家了，就剩下幾個人，都不在工位上，跑到業務部聊天去了。
虞曉見總監辦公室黑漆漆的，還沒來呢！這馬上放假了，總監都要偷懶。
還在嘀咕呢，孟景就挽著許安來了。
孟景讓許安先進去了，在她旁邊坐下來：“曉曉！”
虞曉雙肩一慫，把椅子轉過來麵對她：“怎麽了景姐？”
孟景看她的眼神太過於柔和了些，虞曉心裏直打顫，不會知道她和孟昱的事兒了吧！
“什麽時候迴家？”孟景問。
怎麽還關心上她了，虞曉心裏打鼓：“明天。”
孟景突然來抓住她的手，像好姐妹一樣晃著：“這麽快啊？我還以為你還要過幾天才迴去呢！”
虞曉整個人收緊，瞄了一眼孟景那雙纖細白嫩的手，再看著她幽黑的眼瞳：“嗯，我已經很久沒有迴家了，想早點迴去。”
她總覺得孟景想對她說什麽，每次來都是直接竄進許安辦公室的，今天怎麽會坐下來和她聊天。
“曉曉，我和許安快要見家長了，你見過他們的父母嗎？”孟景問。
虞曉整個人鬆下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她不明所以孟景為什麽要這樣問，按理來說，他們相處了這麽多年，應該知道彼此的父母。
虞曉如實說來：“見過兩次，還是他們來公司的時候，一起吃過飯。”
“真的嗎？他們好相處嗎？”孟景激動地問。
虞曉迴想，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時許安在忙，讓她幫忙帶父母去酒店，還一起吃過飯。當時他們來找許安好像因為他落戶這件事鬧得不開心，不過人還是挺好的。
“他們挺好的，叔叔挺嚴肅和我師父一樣，阿姨挺好相處，很聊得來。”
孟景酸澀地說：“真的嗎？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了，還不知道他的父母。”
虞曉從沒有見過孟景這樣，帶著複雜的情緒說話，背著許安來了解他的父母，看來真的很愛他。
“景姐，你不用緊張。你們見完父母，是不是就要結婚了？”虞曉安慰她，心裏的喜悅全都表現在了臉上，好像自己要結婚似的。
孟景點頭：“嗯。”
虞曉雙手合十，激動得不得了：“真的啊！你們終於要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謝謝！”孟景被她帶動了情緒，臉上露出笑意。
許安突然冒出來：“你激動什麽？又不是你見父母。”
虞曉白了他一眼，有孟景在她也開始膽大起來：“你終於有人收了，我肯定激動啊！遇到景姐，你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宇宙，這輩子你就偷著高興吧！”
“嘶，”許安伸手就要敲馬屁精，“目無尊長。”
虞曉往孟景後麵躲，“師娘，你看他。”
孟景被她逗得嗬嗬直樂，護著虞曉，“我給你攔著。”
最後一天，沒有客戶，公司通知五點下班，送走許安和孟景，和公司最後一批檢查水電的人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