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微微皺眉,神色威嚴,緩緩開口道:“香妃,你自己大小也算是個主子了,一言一行皆在眾人眼中,得給下人們立個榜樣。好好伺候皇帝。這宮中的規矩森嚴,可不能因你一人而亂了套。”太後話音落下,眾人皆心領神會,神色肅然地看向香妃,殿內的氣氛頓時如同緊繃的弦。


    香妃匍匐在地,重重地叩頭,聲音悲戚:“太後娘娘,奴婢本不想做這皇妃啊。如今,家鄉的家國已破碎不堪,我背井離鄉,在這裏舉目無親,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這般境地,奴婢早已生無可戀,哪怕隻是做一個任人驅使的奴隸,於我而言,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高貴妃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厲聲斥道:“生無可戀?哼!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這是至高無上的皇家,容不得你說這般喪氣話。你既入了宮,就應當全心全意伺候皇上和太後,恪守本分,哪能由著你的性子胡來?”


    香妃美目含怒,直視著高貴妃,語氣悲憤:“朝廷的兵將殺了我的父母,毀了我的家園,將我強擄至此,迫使我進宮。他們想要我忘記自己的故土,拋棄自己的信仰,這怎麽可能?這皇宮雖能囚禁我的身子,卻永遠也困不住我的心,我的靈魂永遠屬於西域那片自由的土地!”


    “大膽!”高貴妃怒喝一聲,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竟敢如此胡言亂語,簡直是大逆不道!”


    見氣氛緊張得如同即將點燃的火藥桶,乾隆趕忙出麵圓場,他的臉色稍顯嚴肅,先是看向香妃,語重心長地說道:“香妃,你心中有苦,朕亦能理解,但在太後麵前,不可如此放肆。皇家的規矩乃是祖宗所定,不可廢弛,任何人都需遵守。”接著,乾隆轉身麵向太後,恭敬地說道:“皇額娘,香妃今日言語莽撞,朕定會讓她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不過,她畢竟遠離家鄉,心中悲苦萬分,還望皇額娘能看在她孤苦伶仃的份上,多多包容。”


    太後冷哼一聲,臉色依舊陰沉,說道:“包容?她這等忤逆的性子,若不嚴加管教,日後這後宮還不得翻了天去。皇帝你向來寵愛她,可也不能這般縱容,壞了祖宗的規矩啊。”


    乾隆麵露為難之色,趕忙賠笑道:“皇額娘教訓的是,隻是香妃初來乍到,對咱們這的規矩還沒能全然領會,朕定會讓她用心學習,往後定不會再犯此等過錯了。”


    香妃咬著嘴唇,眼中滿是倔強與委屈,卻也不再言語,隻是默默站在一旁,那單薄的身子在這金碧輝煌卻又滿是壓抑氣氛的宮殿中顯得愈發孤寂。


    高貴妃見縫插針地說道:“太後娘娘,您寬宏大量,可這香妃屢屢不懂規矩,今兒個還敢這般頂撞您,若就這麽輕輕放過了,怕是難以服眾呀。”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著太後和乾隆的神色,心裏暗自得意,想著這次總算是能讓香妃吃個大虧了。


    太後微微點頭,神色嚴肅地說道:“貴妃說的不無道理,這後宮之中,若人人都似她這般隨心所欲,那還成何體統。皇帝,你可得好好斟酌斟酌該如何處置才是。”


    乾隆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說道:“皇額娘,香妃雖言語有失,但念在她心中思鄉情切,情緒一時失控,朕想先罰她禁足半月,讓她在自己宮中好好思過,抄寫宮規百遍,也好長些記性,不知皇額娘意下如何?”


    太後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既然皇帝都這般說了,哀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但願她能真的知錯悔改吧。”太後眉頭緊皺,眼中滿是威嚴與不滿。


    接著她又緩緩抬起手,指向高嬤嬤,厲聲道:“高嬤嬤,香妃入宮已然有些日子了,可如今你瞧瞧,她的禮儀規矩竟毫無長進,還是一副野性難馴的樣子。這後宮之中,怎容得這般不懂規矩之人?你身為教導之人,這等失職之罪,豈能輕饒?”


    高嬤嬤一聽,頓時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地說道:“太後娘娘恕罪啊!老奴一直盡心盡力地教導香妃娘娘,可香妃娘娘她……她總是對老奴的教導置若罔聞,老奴實在是……”


    太後冷哼一聲,打斷了高嬤嬤的話:“哼!休要狡辯,本宮隻看結果。香妃如此放肆,你難辭其咎。來人呐,給本宮掌嘴!”


    兩旁的宮女麵麵相覷,卻不敢違抗太後的命令,其中一個宮女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眼中雖有不忍,但還是揚起了手。“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宮殿中格外響亮,每一下都像是打在眾人的心尖上。


    高嬤嬤的嘴角很快滲出了鮮血,臉頰也迅速紅腫起來,可她不敢求饒,隻能默默承受。周圍的下人們看著這一幕,心中對香妃都暗暗生出了幾分記恨。他們覺得,若不是香妃的執拗與反抗,高嬤嬤也不會遭受這般懲罰。


    而高貴妃則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心中暗自得意。她心想,這香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僅自己要遭殃,還連累了身邊的人,真是活該。這次,定要讓她在這後宮中徹底失勢。


    香妃看著高嬤嬤受罰,心中雖有不忍,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太後對自己的不滿與打壓。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既有對高嬤嬤的愧疚,也有對太後和高貴妃等人的憤恨。


    在宮廷一處幽靜的角落,高貴妃的親信趙嬤嬤悄悄找到了剛受過罰、麵容憔悴的高嬤嬤。趙嬤嬤滿臉堆笑,眼中卻透著一絲算計,她拉著高嬤嬤的手輕聲說道:“高姐姐,您受苦了。咱們在這宮中伺候主子多年,誰能沒個難處呢?您這次受這無妄之災,妹妹我心裏可不好受。”


    高嬤嬤苦笑一聲,眼中滿是委屈:“趙妹妹,這次可真是冤呐,那香妃就是個硬骨頭,我能有什麽法子?可太後哪管這些,受苦的還是我。”


    趙嬤嬤眼珠一轉,從袖中掏出幾個精致的荷包,上繡精美的西域紋飾。塞到高嬤嬤手裏,壓低聲音說:“高姐姐,我這兒有個法子,能讓您出了這口惡氣。您看,這荷包裏的東西可不少,隻要您點頭,往後還有更多。”


    高嬤嬤握緊荷包,感覺出裏麵沉甸甸的,心中一動,抬眼看向趙嬤嬤:“妹妹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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