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會眾人在製服黑衣人後,心墨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扯下其麵罩,霜羽一看竟是駱祿彰。


    呂千渝見此情形,微微搖頭苦笑:“我一看你的身手和氣息,就知曉是你。你這又是何苦?”


    駱祿彰雖被擒住卻仍帶著幾分傲然:“我怕你出事,所以暗中跟隨。本以為能護你周全,豈料還是低估了紅花會眾人的本事,沒能救得了你。”


    許天策撥開眾人,快步走到裏麵一看呂千渝和霜羽被綁縛,神色焦急又帶疑惑:“呂教主,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何會弄成這般模樣?”


    呂千渝抬頭望向許天策,眼中滿是委屈與無奈:“許七哥,我本是真心前來致歉和解,豈料剛到便遭到如此誤會,眾人不由分說便對我等出手。”


    凡塵道長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說道:“七弟,此事疑點重重。那先來的兩個漢子用毒酒害我兄弟,手段極其狠辣,今日呂千渝又前來,還有人暗中埋伏。”說著一指駱祿彰,“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她是真心來謝罪的。”


    許天策急忙道:“道長,呂教主為人坦誠,天真無邪。而且,她承認天理教叛徒與他人勾結,表明謀害陳總舵主是叛徒所為,言辭誠懇,不像說謊之人。她是真心想要彌補過錯。”


    常孟誌也說,“今日十四弟餘不同的書信也提到,天理教的兩位於他有救命之恩。或許,這其中或許有人故意在兩派之間挑起事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周紈冷哼一聲:“證據也可以偽造,誰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今日她打傷我們,暗中還藏著一個高手。哪裏有一點誠心道歉的意思?”


    許天策來迴踱步,心急如焚:“我們不能僅憑這些就斷定呂教主是壞人。若真如她所說,有幕後黑手在操縱一切,我們與天理教爭鬥,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我們得再想辦法把事情弄清楚。”眾人聽了許天策的話,雖仍有不滿,但也漸漸安靜下來。


    呂千渝見此情形,緩緩說道:“我天理教此前確有叛徒,謀害了陳總舵主。我作為教主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於有宵小之輩暗中策劃了毒害諸位英雄之事,我也是剛才知曉。此次前來,我還帶來了一些我教珍藏的療傷解毒聖藥,或許對緩解諸位英雄的毒性有所幫助。”


    說罷,她示意霜羽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許天策接過瓷瓶,遞給薛生白:“薛神醫,您看看這藥是否有用?”


    薛生白接過瓷瓶,輕輕打開,先是湊近鼻端聞了聞,那神情專注而凝重,隨後又仔細查看了一番,手指輕輕撚動瓶中之物,微微點頭:“此藥確有幾分奇特之處,雖不能徹底解毒,但對抑製毒性蔓延或許能起到一定作用,聊勝於無。”


    呂千渝聽聞,趕忙問道:“那請問老先生,怎麽能解了他們的毒?”


    薛生白微微歎息,緩緩道:“非得頭頂一顆珠不可。此草生長於極為險峻之處,可遇而不可求。”


    呂千渝聽聞,不假思索道:“那就去買啊?”那語氣輕鬆,似是將此事看得極為簡單。


    周紈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冰刀般刺骨:“你以為那是地裏的白菜,說買就買?此仙草豈是凡物,哪有那般容易獲取?”


    呂千渝一臉疑惑,道:“有何難處?”


    常孟誌上前一步,詳細說道:“這仙草在千尺潭下麵的一處山洞中,那洞位於潭水極深處,潭水冰冷刺骨。我們試潛幾次,還未到洞口,便氣息不足,不得不上來。”


    呂千渝聞聽,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大廳中迴蕩:“我當紅花會的英雄,各個本領非凡,如今看來竟也如此普通。連這小小潭水都能難住諸位。”


    紅花會群雄聞言大怒,凡塵道長麵色一沉,道:“莫不是呂教主能夠取來?休要在此說大話!”


    “正是。”呂千渝昂首挺胸,神色昂然道。


    “好,如若呂教主真能取來仙草,我紅花會定與天理教冰釋前嫌。”凡塵道長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呂千渝說道。


    “一言為定!”呂千渝毫不退縮,言辭鏗鏘有力。


    “絕不反悔。”凡塵道長亦堅定迴應。


    周紈等人急忙勸阻道:“二哥,不能上她的當,她這是金蟬脫殼之計。莫要輕信她的言語,否則悔之晚矣。”


    許天策趕忙說道:“我願意擔保,呂教主定然守信!我以我的名譽和性命擔保,她絕非那般奸詐之人。”


    衛秋華、武泰來等人麵露難色,說道:“我們不是駁你老七的麵子。但這事,確實不能聽信他們天理教一麵之詞。事關重大,不得不慎。”


    霜羽見狀,向前一步說道:“我留下,如果我們教主一去不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願以自身為質,證我教主清白。”紅花會眾人思索片刻,最終同意了,約定五日後如不迴來,霜羽任憑他們發落。


    許天策看向呂千渝,關切問道:“教主,還需要準備什麽東西麽?”


    呂千渝微微思索,道:“一口大缸即可。”


    紅花會眾人麵麵相覷,皆不知這大缸有何用途。


    呂千渝和駱祿彰帶著大缸,來到穹窿山雲霧穀的千尺潭邊。呂千渝開始仔細地將自身縛緊繩子,駱祿彰在一旁滿臉憂色,忍不住說道:“教主,這潭水看起來陰森恐怖,深度難測,水下狀況更是一無所知,此行太過危險,要不我下去吧,或許比你更有把握取得仙草。”


    呂千渝堅定地拒絕道:“駱七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頭頂一顆珠關係著紅花會眾多英雄的性命,也關乎我天理教與紅花會的恩怨化解,我必須親自前往。你在上麵守著繩索,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紅花會的人對我們心存疑慮,若你我都下水,上麵再生變故可就糟了。”


    駱祿彰眉頭緊皺,仍不死心地勸道:“教主,可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獨自涉險。你是我天理教的核心,萬一有個閃失,我如何向教眾交代?”


    呂千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七哥,不必擔憂。我亦不是魯莽之人,心中自有分寸。你且放心,我定能平安歸來。”


    說罷,呂千渝深吸一口氣,頂著大缸緩緩下水。隨著下潛深度增加,水壓逐漸增大,肺部的空氣也越發稀薄。就在氣息將盡之時,她將頭探入大缸之中,那缸內因為氣壓留存的部分空氣成為了她的救命稻草,猛吸幾口後,又繼續下潛之旅。如此反複,每一次換氣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與挑戰,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盡棄。


    下潛過程中,呂千渝忽然發現水下隱隱有紅光閃爍。那微弱卻神秘的光芒在幽藍深邃的潭水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她心中一動,直覺告訴她,那或許與頭頂一顆珠有關。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便調整方向,衝著那隱隱紅光潛過去。


    隨著她逐漸靠近,那紅光愈發明亮起來,她的心中也越發篤定,此光定與那傳說中的頭頂一顆珠有著莫大關聯。終於,她曆經艱難險阻,潛到了光芒的源頭,眼前出現了一個洞口,而那洞口之中,紅光盈盈,正是長有頭頂一顆珠的地方。


    然而,眼前的困境卻又讓她心頭一沉,那洞口極為狹小,僅能勉強容納頭部進出。呂千渝心中一橫,決定施展縮骨功。她先深吸一口氣,凝聚內力,隨後緩緩運氣,使全身骨骼逐漸脫位,每一寸骨骼的移動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但她始終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隨著肩膀慢慢縮窄,她的身體逐漸變形,汗水與潭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


    一旁的駱祿彰在水麵上焦急等待,手中緊緊握著繩索,時刻留意著水下的動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水麵上平靜無波,他的心卻愈發忐忑不安,生怕呂千渝遭遇不測。


    呂千渝在洞中艱難地摸索著,狹小的空間讓她的行動極為不便。終於,在洞的深處,她發現了那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頭頂一顆珠。仙草周圍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守護著,呂千渝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觸動了什麽機關或驚擾了守護之物。當她的手指觸碰到仙草的瞬間,一股奇異的暖流順著手臂傳遍全身,仿佛在訴說著這仙草的不凡。


    呂千渝輕輕摘取仙草,放入懷中,然後再緩緩退出洞口。複位骨骼,骨骼複位的過程同樣痛苦萬分,但她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盡快帶著仙草迴到紅花會,拯救眾人的性命,化解兩派的恩怨。待身體恢複原狀後,她順著繩索緩緩上升,潭水的壓力逐漸減輕,她的心中也湧起一絲希望。


    呂千渝在上升的過程中,肺部的空氣愈發稀薄,每上升一寸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豈料,就在這緊要時刻,幾縷水草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惡魔,突然伸出了利爪。她的身體猛地一滯,心中大驚,本能地想要掙脫,可水草卻越纏越緊,她的上升之勢瞬間停止,缺氧的感覺如潮水般洶湧襲來,身體愈發沉重,盡管她極力保持鎮定,但身體卻逐漸不聽使喚,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就在即將陷入暈厥的危急時刻,她憑借著曾經做雜技演員時練就的閉氣功,強自凝聚心神,用意念驅使自己的心跳和代謝降至最低限度。她的身體仿佛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周圍的潭水似乎也變得安靜了許多。時間仿佛凝固,唯有那微弱的求生信念在支撐著她。


    駱祿彰在水麵上已經等了近一個時辰,早已心急如焚。見繩索許久沒有動靜,他再也按捺不住,不顧危險跳入水中,順著繩索向下探尋。


    隻見在那幽碧的潭水之中,呂千渝的身姿靜靜懸浮,宛如沉睡於幽夢之中的精靈。她麵容安寧,雙眸輕闔,一頭烏發如墨般在水中緩緩飄散。她的雙臂微微張開,翠綠的衣袖如水藻般輕盈地漂浮搖曳。周身似被一層柔和的光暈籠罩,令那原本微微蕩漾的潭水,竟也漸漸趨於平靜,時間仿若為她停駐,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她與這方靜謐的水域。


    駱祿彰見狀大驚。急忙遊過去將她救至岸上。此時的呂千渝麵色蒼白如紙,嘴唇青紫,氣息微弱得幾不可聞。駱祿彰趕忙運用內力為她護住心脈,同時輕聲唿喚:“教主,你醒醒!”


    過了好一會兒,呂千渝才緩緩睜開雙眼,虛弱地說道:“我……我拿到仙草了。”駱祿彰心中既敬佩又心疼,連忙說道:“教主,你受苦了。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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