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真麵色凝重,緩緩開口道:“如此情形,兇手應是雙手同時發力。這需極大力量與速度,且要趁總舵主毫無防備,方能一擊致命。”


    眾人聞之,皆倒吸一口涼氣,目光在彼此身上逡巡,猜疑之色盡顯。


    我看向馬義真,高聲道:“阿訇果然經驗老到,智慧非凡。不過,您有一處分析有誤。”


    “哦?老夫何處考慮不周?”


    “兇手並非雙手同時按住總舵主脖頸發力,而是單手!”


    “什麽?單手?”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要知道雙手能瞬間掐斷他人頸骨已屬功力高絕,單手為之更是不可思議。


    見眾人滿臉疑惑,我讓欣陽上前,雙手在他脖子上比劃著解釋:“若是雙手拇指發力,其餘四指必然環繞頸後作支撐。若能發出足以掐斷頸骨之力,那頸後定會有按壓痕跡。阿訇不妨再查看一下陳總舵主頸後有無指印?”


    馬義真又仔細查驗了一番,確實沒有。我接著說道:“而且,頸部左右兩側黑紫痕跡形態不同,右側是大拇指所致,左側是食指和中指。”


    眾人聞言,又圍攏過來細細觀察,有人還不自覺地伸手比劃,驚歎道:“確實如此!”


    馬義真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思索之意,“如此說來,這兇手單手持力竟有這般威力,實乃罕見。隻是,江湖中有此等功力之人寥寥無幾,不知李鐵錚你心中可有懷疑對象?”


    “嗬嗬。”我暗自思忖,“阿訇心中想必已有答案,隻是不願挑明。罷了,解鈴還須係鈴人,這謎底還得我來揭開。”


    想到此處,我抬手一指孫錦瀾,喝道:“兇手就是你!”


    孫錦瀾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鎮定,“李鐵錚,休要血口噴人!僅憑這些牽強附會的推斷,就想定我為兇手?”


    我冷笑一聲,“孫錦瀾,你莫要狡辯。能瞬間掐斷人頸骨的武林高手雖少,但確實並非隻有你的鷹爪功可以做到。可既知曉白雲觀密室位置,又能讓總舵主放下戒備的,除了你還有誰?”


    呂千渝道:“師兄分析得有理,可畢竟隻是猜測,尚缺證據。”


    我說道:“證據不難,孫老板,你可敢將手在那指印處比一比?”


    孫錦瀾臉色大變,卻仍強裝鎮定,“哼,比就比,難道還怕你冤枉我不成?”說罷,他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朝指印處比去。


    可手即將碰到指印時,他卻不由自主地縮了迴來,手指微微顫抖。


    “怎麽?不敢了?這足以證明你心虛。”我大聲質問。


    孫錦瀾咬咬牙,“我有何不敢?”說著,再次伸手。當他的手放在指印處時,竟驚人地契合,形狀、大小仿若量身定製一般。


    眾人一片嘩然,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孫錦瀾臉色瞬間慘白,急忙抽迴手,眼神慌亂地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一線生機。


    “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說?”我怒喝道,“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


    呂千渝眼中滿是悲痛與憤怒,“孫錦瀾,你我共事多年,我本不願相信是你,可如今證據確鑿,你為何要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孫錦瀾撲通一聲跪下,“教主,我真是冤枉的啊!我對天理教忠心耿耿,與總舵主無怨無仇,怎會下此毒手?”


    “那你之前為何極力阻攔我們查驗總舵主遺體?況且你的指印與兇手如此吻合。證據確鑿,休要再狡辯!”我厲聲質問。


    呂千渝喝道:“拿下,帶迴去慢慢審問,看是否有人在背後指使。”


    幾名天理教弟子一擁而上,將孫錦瀾摁倒在地。孫錦瀾仍不死心,“教主,這定是李鐵錚這個朝廷鷹犬的陰謀陷害。”他故意喊我朝廷鷹犬,以提醒大家我的朝廷身份。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頓時複雜起來。孫錦瀾見有轉機,又忙道:“昨日縱火之人定是李鐵錚,還燒死了一名道長弟子,他雙手沾滿了武林人士的鮮血。教主萬不可聽信他的誣告。”他不知我昨晚與無心酣鬥一夜,竟想以此來栽贓我。我心中暗笑,“你不提這事兒我還不好辯解,你這一說,可真是自投羅網。”我說道:“我猜那死屍恐怕未必是道士。況且我昨晚與無心大師徹夜長談,怎會去縱火?教主若不信,可問大師。”


    “這個……”無心麵露為難之色。我輕拍了拍昨夜他打我一掌之處,意思是提醒他:“大師,你留下的掌印還在呢。”


    無心無奈,口念佛號道:“李施主所言屬實,貧僧昨夜確與他長談一夜。”


    孫錦瀾頓時啞口無言。半晌,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突然暴起,朝呂千渝撲去,“既然你們都不信我,我也無需再忍。”


    眾人驚唿,沒想到孫錦瀾竟敢在此刻對呂千渝突施殺手。說時遲那時快,呂千渝身形一閃,迎上前去,同時運氣於掌,與孫錦瀾對了一掌。


    雙掌相交,內力澎湃激蕩,周圍眾人被這股勁氣衝擊,紛紛向後退了數步。


    無心眼神一凜,趁著眾人被勁氣震退、場麵混亂之際,他身形如電,朝孫錦瀾衝去。隻見他雙掌齊出,頓時帶起一陣淩厲無比的掌風,掌心中隱隱有佛光閃爍。


    孫錦瀾剛與呂千渝對掌,氣息尚未平穩,察覺到無心的攻擊時已避之不及。無心的雙掌狠狠擊中他的後背,孫錦瀾口中鮮血如注噴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艱難地轉過頭,看向無心,“你……”話未說完,便倒地身亡。


    眾人迴過神來,皆是又驚又怒。呂千渝眉頭緊皺,率先開口道:“無心大師,你為何要殺他?即便他有罪,也應由本教按規矩處置,你怎能擅自出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大師此舉太過魯莽。”“這其中或許還有隱情,如今孫錦瀾一死,線索全斷了。”大家看向無心的眼神中滿是責備與懷疑。


    無心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見他暴起,又欲攻擊教主,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隻為護教主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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