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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海邊碼頭倉庫。


    當電視機展現在高洋等人麵前時,這群特殊時代下‘幸福’的人,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有勞而獲’,這段時間,高洋奔波,其他人或多或少受到影響,不知道柴米油鹽,卻知道了這批貨款買到彩電之後能賺到多少錢,能在賓館開多少天的房間,能吃多少頓的海鮮大餐,能繼續在這裏如同小時候一樣混在一起生活多長時間。


    馮褲子第一個衝上前,剛想將包裝箱撕開驗一下裏麵,又意識到自己這樣似乎不信任高晉,訕訕的迴頭笑著。


    “拆吧。”衛宇拿出一支煙,旁邊的夏紅趕緊給他點燃,他從香江帶迴來的都彭打火機,夏紅很喜歡,一直在把玩,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從英雄形象到幽默暖男,無微不至的嗬護,再到在她眼中無所不能的能力,都讓夏紅深深的愛上這個男人,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她不想總是對方為自己做事,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愛的付出不夠多。


    倉庫外,有安保人員。


    倉庫內,有專門的馬仔。


    一排排的紙盒箱子,高洋是不需要顧忌行為是否有失偏頗的,在幾個地方找了幾台,拆開,都是全新的彩電。


    那一瞬間,緊繃在高洋腦中那根弦,徹底鬆了下來,自己的錢賠光了沒關係,他不想欠別人的。一直當大哥,大家的錢一起花沒關係,大家花我的錢也沒關係,但要欠,他不願意。


    馮褲子也樂壞了,這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思要跟高晉別別苗頭了,提前來羊城,就是奔著彩電來的,你高晉電子表墨鏡之類的東西玩得轉,電視玩不轉吧?


    來了,越來越難熬,見得多了,也漸漸明白了,全都是二道販子,真正手裏有彩電的他們就沒看到。


    李白玲也是同樣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以前一直沒有注意到高晉,現在怎麽看怎麽順眼,留了個心眼的她,不確定的跑到衛宇麵前問道:“高晉,這裏的貨……”


    “不都是我的,但賣的權利在我這。”


    “那就足夠了,足夠了,這些彩電,我都要了,我都要了。”李白玲有些激動,這些天在她以為的生意場轉了轉,太知道如今彩電的緊俏,她都不擔心會貴,隻要比商場便宜,就不愁賣,甚至她都想象得到,明天會有多少人拿著錢來找自己。


    “想什麽呢你。”衛宇瞥了一眼李白玲,這女人,自我感覺總是那麽良好。


    李白玲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笑笑:“給我們一部分就好,一部分就好。”說完,還給高洋遞眼色,這種事,你當哥哥的開口,我們就發了。


    衛宇沒用高洋開口:“給大家一個價格,這個價格之上,全都是我們的。記住,隻要現金,這裏會有車子和人,每收到一定的款項,交給他們,會去存到銀行,交到他們手上,也就算是給貨主結過貨款了,剩下的,就是我們大家賺的。”


    高洋腦子轉得多快:“高晉,我們都可以賣?”


    其他人俱都是翹首以盼。


    衛宇點頭:“對,這迴你們可以不用滿世界的找關係了,讓那幫人來找你們。行了,這下都安心了吧,迴去睡覺了,累死我了。”


    高洋搖頭,馮褲子搖頭,李白玲也搖頭,大家也都跟著搖頭。


    “今晚我們就開始聯係客戶,明天一早就讓他們過來,現在,咱們也給他們來個過時不候。”高洋指了指門口角落放置的沙發椅子和座機電話。


    看到其他人一副就該如此的樣子,卓越更是直接將撲克牌找了出來,衛宇翻了翻白眼,如若是平時還好,這都累一天了,再說還有溫玉在懷等著,都後半夜了,誰跟你們在這熬著。


    “那隨你們,我跑一天了,明天來陪你們。”


    “行,高晉,你趕緊好好迴去休息,等待我們勝利的好消息就行了。”許遜。


    “對,高晉,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了。”馮褲子。


    “高晉同誌,我得好好批評批評你,怎麽能讓我們夏紅同誌繼續等你呢。”方言。


    “你去吧,這有我呢,有事隨時電話聯係。”高洋。


    沒人阻攔他,相反都是一副你趕緊走剩下活兒我們來幹的狀態,他們這也是有了危機感,衛宇知道,明天也不用自己來陪他們,就現在這場麵,明天他們會非常沉浸的享受‘手裏有貨’的那種快樂,也能體會到‘數錢數到手軟’的快樂。


    ………………


    夜晚不是用來談事的。


    清晨也不是用來早起工作的。


    午後的陽光才是最讓人沉迷的。


    拉開窗簾,居高臨下,衛宇訂的樓上商務套房,樓層也是一覽眾山小,無需擔心在你窗戶的外麵,有人能夠窺視房間內。


    為了不讓自己以不好的狀態來麵對衛宇,夏紅有點類似西方女人,睜眼後就跑進了洗手間,洗臉刷牙整理頭發,讓自己不至於以最差的狀態來麵對他。


    拉過衛宇的手臂,靠躺在他的懷中,看到他抽煙先拿煙灰缸給他,再拿一罐飲料給他。


    “你最近忙什麽呢?他們總提到你,總一起批評你,說你缺席重要聚會,他們說話好有趣,一套一套的,無論說什麽,都不會,嗯,用你們那邊的話是,嗯,對,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掉在地上,有人接話。”


    手指在衛宇的身上劃圈圈,夏紅始終壓抑著自己的想念,從不會輕易表露出來,她很珍惜與衛宇在一起的時光,那種幸福感是她人生的全部。


    當然了,夏紅不傻,有些東西,她也能夠看得到一些端倪,都說香江是花花世界,那邊很亂;再者這段時間跟高洋等人偶爾聚會,喝酒聊天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人說漏嘴,哪怕不是直接說透什麽,涉及到李白玲涉及到百珊,他們的態度,多多少少夏紅能夠感受得到,對女人,他們之中有幾個的態度是很不在意的。


    夏紅想過未來,尤其是現在衛宇事業似乎越做越大,這段時間她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彩電熱,全國的人都在找,一大半的人都學會了騙,結果呢,還是沒貨。


    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在方言和高洋都想出那樣餿主意來對付金燕老家那兩個人的時候,高晉迴來了,真的像是踏著七彩祥雲般,直接將大家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輕而易舉就給解決掉。


    巨大的落差感,進而衍生的巨大成就感自豪感,夏紅也感同身受,她也喜歡這樣的感覺。


    “賺錢啊,不然怎麽把我們家小豬豬養得白白胖胖的?”


    在後世幾乎俗大街的情話,在當下殺傷力十足,衛宇輕輕捏了捏夏紅的鼻子,帶著幾分寵溺。


    “討厭,我才不胖呢,你別想蒙我,我知道你喜歡瘦的,不僅要瘦,還要身材好。”盡管類似的情話,夏紅聽多了,依舊會心髒加速跳動,耳根略紅。


    “我們家夏紅身材最好,能讓君王從此不早朝。”


    “啊!嗬嗬!”


    接近黃昏,兩人是餓到不行,這才到樓下的餐廳簡單吃了一口,整整一天,房間內的電話並沒有響起,待到兩人開車到碼頭倉庫時,門口全都是人,一輛輛車子往外運彩電,能看得出來,周遭的人眼中滿滿都是貪婪。


    買到,拉走,賣出去就是大把大把的鈔票,這是個完全不需要擔心銷路的時代。


    隻要你有貨,那就等著在家數錢好了。


    “不是我說你,急什麽,貨我們有的是,你拿著錢來提貨,你也看到了,這一下午,可拉走一半了,再不來,可沒有了。”馮褲子攬著一個人的肩膀,隻來得及抬頭衝著衛宇揮揮手,就跟對方繼續侃。


    “我幫不了你,哥們歸哥們,現在都是現金提貨,你拿錢,隨時隨地,彩電我能讓你拉走,不拿錢,我也無能為力。”方言也加入到了做生意的大軍之中。


    “不行,誰也不行,你看到了,人有的是,沒錢誰也不行。”卓越也跟著好幾個人在那談,一個個都給他遞煙,他是手裏有,耳朵上還夾著,還有人不斷往他手裏塞。


    倉庫門口,高洋站在椅子上,一隻腳踩踏在桌上,衝著往前衝的買主們唿喊著:“別擠別擠,都有都有,交錢提貨。”


    喬喬和李白玲也都各自被人圍著,忙到每一個人都汗流浹背,卻又沉浸的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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