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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莊園裏,克爾蘇加德靜靜地看著木桌上的死老鼠。


    曾經華麗的達拉然法師袍已經變成了一件樸素的長袍。在肯瑞托完成對自己財產的搜查後,克爾蘇加德就重新獲得了自己的財富。他變賣了自己在洛丹倫的幾處農莊,最後在阿拉希買下了一座小莊園。


    在這裏,他可以專心地從事自己的研究。說實話,克爾蘇加德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時間,來到了未來。


    但其實,他對現在的生活也沒有什麽不滿。當然,實驗要是有更進一步的成果就好了。


    “唉。”克爾蘇加德歎了口氣,無奈地看著死老鼠吃力地爬起來,蹦躂了幾下後又無力地倒下。這些月來,自己在亡靈魔法上進展幾乎為零。原本他還可以參考一些部落術士遺留下的魔法書,但現在,那些典籍都被肯瑞托沒收銷毀了。


    “軟弱的肯瑞托,你們會為自己的短視付出代價!”克爾蘇加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將剩下的實驗材料處理完後,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他靜靜地看著冒著熱氣的星飛克濃縮咖啡,深吸了一口它散發的濃香。他特別喜歡這種苦澀的濃咖啡,不僅可以提神醒腦,還能讓他暫時忘卻眼前的煩惱。


    咕嚕,咕嚕。


    克爾蘇加德朝杯子輕輕吹了口氣後,飲下了兩口咖啡,像往常一樣閉上眼睛養神。他一般都會借著這段休憩的時間反思自己實驗的不足,以便下次改進設計。


    “到極北之地來,你會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突然,克爾蘇加德耳邊傳來一陣充滿誘惑的低語。


    “什麽?”大法師睜開眼睛,輕聲問道。


    “死亡的奧秘,帷幕的真相,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在這裏獲得,來諾森德的中央,我的仆人會接待你。”


    說完,嘶啞的低語便逐漸褪去了,隻留下在原地思考的克爾蘇加德。


    ……


    兩個月後,諾森德某處的冰凍海岸。


    在聽到神秘的召喚後,克爾蘇加德想了想,還是變賣了自己的一些資產,換了一張前往極北之地的船票。


    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除了刺骨的寒風和淒冷的雪花,還遺留著一些古老的遺跡。人類對這些遺跡毫無興趣,但矮人很喜歡。


    “謝謝你,船長。”克爾蘇加德對矮人船長道謝後,轉身走下了甲板。


    “嘿,法師,雖然我不知道你來這裏幹什麽,但是要多加小心,一旦遇到危險,這兒可沒人幫你。”矮人對著克爾蘇加德離去的身影大聲警告道。


    ……


    三周後,冰冠冰川。


    克爾蘇加德拚命奔跑著,雖然這狼狽的樣子對一位大法師來說實在有些不雅,但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他擔心自己要是再慢一點,身後的野狼就會把自己分而食之。


    在跨越諾森德的旅程中,克爾蘇加德曾不止一次被包括但不限於巨魔、魚人、猛獁象追殺。前幾次他還能遊刃有餘地把那些野蠻的生物解決掉。但越往北,他的補給消耗地就越快,更多的時候,他甚至不得不用魔法製造一些食物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現在,他剩餘的法力甚至不足以對付一群野狼。


    不過,他從未後悔過。隻要能洞悉死亡的奧秘,不管什麽代價,他都可以接受!


    “唿唿唿。”克爾蘇加德喘著粗氣,他迴頭看了一眼,發現那群野狼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謝天謝地,看來它們也發現了花大力氣去追捕這樣一個瘦弱的人類實在劃不來。


    風刀霜劍般的北極風已然漸漸停息,這讓他可以看清遠處巍峨連綿的山脈。


    冰冠冰川。


    很少有冒險者會不懼死亡來到冰川地帶,而更少有人能活著迴去敘說自己的經曆。但是他,克爾蘇加德,已經獨力登上了極地之峰,俯瞰著蒼茫的大地。


    “啊……嚏……”一聲噴嚏將克爾蘇加德拉迴了“現實”,他發現一個尷尬的事情——他迷路了。


    由於很少有人來到這片荒蕪的大陸,所以克爾蘇加德找不到一張諾森德的地圖。一路上,他隻是本能地往北前進。那聲低語隻和他說到諾森德的中央,卻沒告訴他更具體的位置。


    在這茫茫的冰川上,克爾蘇加德不清楚自己的坐標,甚至不能使用傳送術。


    更嚴峻的問題是,自己身上的毛坯鬥篷抵禦寒冷的效果越來越差了,他擔心自己走不了多遠就會感冒、發燒……


    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可沒有醫生。


    “先繼續往前走吧……”克爾蘇加德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不敢開口說話,生怕體內僅有的熱量也會因此流失一部分。


    咯吱,咯吱。


    克爾蘇加德的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現在,他的雙腿仿佛就像是兩根僵直的石柱一樣呆滯笨拙,而身體則早已是麻木不堪。如果他不能盡快找到容身之處,唯一等待他的就隻有死亡了。


    終於,不知又過去了多久,他看到了一束閃爍的光芒。一尊雕刻著魔法符號的方尖碑屹立於前,不遠處則是一座城堡。


    “是這裏?!”克爾蘇加德能感受到周圍湧動的魔法能量。


    也許這隱居著一位大法師,他可以拜倒在他的身前,成為他虔誠的學徒。


    想到這裏,克爾蘇加德不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他敏捷地走過了方尖碑,穿過一座似乎由純粹的能量所構成的橋梁,一點也不見剛才有氣無力的樣子。


    咣當。


    當克爾蘇加德靠近城堡後,前麵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但他停住了腳步,因為他注意到城堡的入口處的兩隻古怪生物。


    這些生物的下半身看起來像是巨大的蜘蛛,他們的身體都由六條細腿支撐著,另外兩肢勉強來說更接近是人的手臂,隻不過殘缺不全。


    不過,比起這些生物的樣子,克爾蘇加德更感興趣地是他們的身體狀況。怪物的身體上分布著密密麻麻的傷痕,其中受傷最嚴重的部分已經被粗略地包紮好了,但他們的手臂卻以一個奇特的角度彎曲著,膿水一樣的體液從另外一隻的牙隙中流淌出來。


    亡靈。


    克爾蘇加德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有亡靈才能在如此殘破的狀態下活動。


    但顯然,製作這些亡靈的人手藝很高超,克爾蘇加德可以看出他們的殘破身體依舊強健和協調,而不像自己的死老鼠一樣僵硬。


    這些亡靈看了克爾蘇加德一樣,側身給他讓了一條路。


    克爾蘇加德沒有遲疑,立刻走進了城堡。畢竟,比起外麵,城堡裏可暖和多了。


    進入城堡後,首先映入克爾蘇加德眼簾的是一座大廳。大廳的麵積很寬廣,裏麵雖然有些殘破,卻擺滿了一排排半蛛生物雕像。


    這些雕像讓克爾蘇加德有些眼熟,他記起來自己好像在諾森德的其他地方見過類似的雕像。


    也許那些半蛛生物曾建立一個偉大的王國,然後這位精通亡靈魔法的大法師征服了他們,把他們變成了亡靈。


    想到這裏,克爾蘇加德的內心更加興奮了。


    因為,他也可以學到這樣強大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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