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


    臥室內散發著淡淡的藥味。


    燭火微微拂動,蘇雨林瞥了眼,繼續手上的事。


    不過眨眼功夫,一雙皂靴出現在她眼前。


    她收好剛煉好的藥,抬起頭。


    看著麵前眉間絲絲陰鬱,道:“王爺今天心情不好?”


    肖墨寒沒想過要在她麵前藏什麽,反倒因為她的關心,心情少許好了些。


    “的確不太好,冷宮中有一位妃嬪得了肺癆咳嗽猝死,恐怕要封宮。到時出入的人都免不了受牽連……”


    他說著頓了下,道:“恰好有伺候過的母妃的舊人也在其中。”


    蘇雨林見他真心擔憂,道:“肺癆傳染可能性並不大,王爺不必如此緊張。”


    肖墨寒搖搖頭:“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容皇後並不是仁善之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人。”


    蘇雨林手指輕輕摩擦了幾下,斟酌一會兒,道:“肺癆我倒是可以試著治一治,但進宮怕是得你這邊安排。”


    肺癆對古人來說是大病,可對末世來說,實在舉足輕重。


    肖墨寒驚訝的看著她:“能治?”


    要知道那麽多年,也沒個太醫根治了肺癆。


    每年死於肺癆的人,不說上千,也有百人。


    尤其是換季之時,稍不注意,病上加重。


    蘇雨林重重點頭。


    肖墨寒沉吟片刻:“若你插手,那容皇後會更記恨你。”


    “那你便保護我呀,我可是為了你母親舊人才同意的。”蘇雨林哼哼道。


    肖墨寒頓了下,隨即轉而一笑:“王妃說的是,本王定然能護好你。”


    不上戰場一年多,做起事來倒是束手束腳了。


    他抬眸望著麵前女子光潔的臉頰,心裏微微悸動。


    ……


    皇宮。


    容皇後得知肺癆的事,立刻傳了太醫。


    “如何?這肺癆來的突然,可還能救治?”


    太醫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娘娘,這病來的突然,已經無法醫治,並且接觸過去世者的人,都有可能染上。


    容皇後眉頭越皺越緊,眼珠一轉:“來人,傳令下去,凡是出入過冷宮,你怕隻是送東西靠近的,都把他們關在一起,集中處理掉。”


    太醫冷汗連連,嚇得哆嗦:“娘娘,冷宮中人眾多,若真處理,怕是不妥。”


    “庸醫!讓你治,你治不了。難不成等病情傳染開來,傳到陛下耳中你才高興嗎?”


    太醫被說的愧疚不已,噤聲不敢多言。


    ……


    蘇相府。


    蘇雨林跟肖墨寒探討科普肺癆的事,夜明急匆匆跑了進來。


    “主子,剛暗衛傳信,說皇後要將所有接觸過的宮人們,集中在一塊燒死。”


    肖墨寒一聽,臉色瞬間沉下:“此般行為實在太殘暴草率!本王這就入宮!”


    他迴頭看了眼蘇雨林,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我先去看看情況,隨時可能傳你入宮。”


    蘇雨林:“好,你先去。”


    主仆二人輕功過道,很快前往宮中。


    皇宮內,容皇後帶著一群侍衛朝冷宮走去,手上還拿了不少火把。


    肖墨寒一襲黑衣從天而降,侍衛嚇得紛紛拔出了劍。


    “誰!”


    “是本王。”他拿掉頭上的披風帽子,露出了清冷俊顏。


    侍衛們紛紛害怕地趕緊收好佩劍‘,下跪行李。


    容皇後見他來的及時,想著他肯定是聽到了什麽,笑問:“這麽晚了寒兒怎麽來了?”


    肖墨寒冷睨著她,懶得跟她打太極:“冷宮中人也是活生生的認命,皇後若全殺了,怕是會引來一個殘暴之名。”


    容皇後銀牙一咬,麵色凝重:“本宮怎會不知。但相比較這些人的命,總比病情擴散,死更多人好。孰輕孰重,寒兒總歸是擰得清的。”


    肖墨寒冷嗤:“如今尚未確定他們是否感染,再者這些人也是父母生養,試問若是父皇身邊出現這樣的事,你莫不是要讓整個宮都殺了?”


    “你!你胡說什麽!”


    “本王胡說?就聽一名太醫所言,就要草菅人命,皇後心思之狠毒,著實令本王大開眼界。”


    容皇後氣的不輕,想到冷宮裏的人,怒斥道:“寒兒,本宮知曉你冷宮中有相識的舊人,可現在不是衝動行事的時候,再者冷宮中不過幾個賤婢廢妃,犯不著你如此頂撞本宮!”


    說白了,不就是想護住那個賤人嗎?


    他母親都死了那麽多年,他倒是情深義重,還想著救別人。


    肖墨寒冷冷地望著她,冷眸微抬,譏笑道:“此事,皇後還是跟父皇解釋吧。”


    “什麽?”


    容皇後心裏不安,還沒問個清楚,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怒問。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她心髒猛地一跳,轉過身果真見到肖帝到來。


    她忙整理好情緒,擺出十分為難的模樣,將剛才的事簡單說了下。


    “……事情就是這樣陛下,臣妾已經讓太醫看過了,實在是治不了,不想讓後宮大亂,才出此下策。”


    肖帝眉心一蹙:“整個太醫院都問過了?”


    “臣妾問的是醫書最好的太醫。寒兒雖武功高強,可對病症卻不清楚,唯獨隔絕了接觸的人,才保得住更多的人那。”


    她苦口婆心說著,歎了口氣:“既然陛下來了,那就請陛下做個定奪吧。”


    天子無情,她就不信他會拿這些廢後當迴事。


    肖帝那和肖墨寒極像的眉眼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看容皇後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斟酌了下道。


    “若寒兒沒有合適的方法提議,那便按照皇後的命令去行事吧。”


    容皇後得意地動了下嘴角,偏頭看向肖墨寒:“寒兒,你看你父皇後鬆口了。”


    肖墨寒依舊雷打不動地站在冷宮門口,麵無表情地望著她:“天下之大,多的是能人異士。如果連試都不試,傳出去恐怕會讓人對皇家失去信任。”


    容皇後冷笑道:“京都最好的太醫都沒辦法,如何去試?”


    肖墨寒勾唇淡笑:“本王這邊就有合適的人選能舉薦。”


    肖帝挑了下眉:“誰?”


    “本王的王妃,蘇雨林。”


    “胡鬧!”容皇後嗬斥,一臉的不信任:“蘇雨林不過是個官家小姐,怎會治病?既然你想給她立功,也不可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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